第20章 大难不死
悬崖边,上官婉儿无力的跪在地上,泪水顺着上官婉儿的俏脸肆掠而下。
海啸的高度刚刚好达到最顶峰的高度,处在最顶峰的上官婉儿和方毅饲养的那些牛羊鸡鸭全部安然无恙,没有被海啸卷走。
在最后关头,方毅决定牺牲自己拼死一搏将武则天扔上了最顶峰。
或许是一个人在面对生死的一刻会激发自己无尽的潜能,平日里举个几十斤都费力的方毅,竟然真的将武则天举起来一跃而起扔向了最顶峰。
处在最顶峰的牛羊鸡鸭似乎也被方毅感动了,纷纷在武则天落点的位置挤成一团,充当畜生肉垫子。
武则天这才安然无恙的落在了最顶峰。
也是在听到上官婉儿歇斯底里的呼喊声之后,武则天才意识到了发生什么。
等到武则天尚在空中睁开眼时,映入武则天眼中的,只有方毅坚毅的脸庞和无畏的笑容。
这个笑容,注定将是武则天终身无法往坏的笑容。
方毅是笑得如此平静,如此淡定,如此英勇。
武则天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居然会笑得如此好看。
随着海浪灌进了深不见底的大坑里面,方毅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武则天的视线之中。
在这一刻,即便是面对生死抉择都不曾落泪,即便是为了争夺皇位承受了无数的谩骂都不曾落泪的武则天,两行清泪也悄然滑下。
武则天呆呆的坐在悬崖边,看了看失魂落魄的上官婉儿,又看了看灌满海水的大坑,又看了看被海啸冲刷之后的荒岛。
心情,难以言喻。
气氛,异常沉闷。
人走荒岛凉,现在的武则天和上官婉儿什么都没有了。
随着海啸的退去,牛羊鸡鸭也开始沿着悬崖边寻找下山的路了,很快悬崖边就只剩武则天和上官婉儿了。
武则天挪到上官婉儿身边,轻轻地将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丫头拥入怀中:“婉儿……不哭了……”
“陛下!”
上官婉儿扑在武则天的怀里大声哭泣着,因为长时间痛哭,上官婉儿说话的声音已经极其嘶哑了。
武则天是个铁血女皇,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
武则天除了不断地轻轻拍着上官婉儿的后背,再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这一刻的武则天和上官婉儿,不像是君臣,却像是一对姐妹,一对劫后余生痛失心爱之人的姐妹。
“方毅……是个好人……朕一度把他视为国之栋梁,奈何天妒英才……若不是朕拖累你们,事不至此……”
武则天此时也感到无尽的后悔。
如果方毅一开始说跑路的时候自己没那么多疑问,如果自己逃跑的时候小心一点没有扭伤脚。
这个悲剧根本就不会发生。
“陛下……”
上官婉儿的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
武则天一脸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大雨已经停了,海啸已经退了,整个岛上都恢复了以往的景象,唯独方毅已经不在了,
武则天轻轻地叹了口气:“婉儿,别哭了,此山之上多林木,方毅很有可能被海浪卷走又被林木所阻拦,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天降大任之人,怎能轻易死去?或许我们沿着此山能够寻找到方毅,倘若方毅真被林木所阻拦,此刻定属于溺水状态,需要人出手相助!”
上官婉儿猛然抬头:“对!陛下,您说得对!方毅哥哥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我们沿着海浪退去的方向沿途寻找,一定能够找到方毅哥哥!”
“……”
武则天默然无语。
其实武则天说这番话,自己都不信,哪有人被海浪卷走还能够存留在岛上?
武则天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让上官婉儿恢复过来,重拾信心,夸大希望,增大信心!
虽然自己有骗上官婉儿的嫌疑,但是只要能够让上官婉儿重新振作,骗就骗吧……
上官婉儿搀扶着武则天顺着牛羊鸡鸭离开的方向寻找着下山的路。
漆黑,无尽的漆黑……
在一条大马路上,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
行走在人行道上的方毅和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子正手牵着手,一起过马路。
两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一辆大货车闯红灯。
随着一阵尖锐的汽车轮胎摩擦声。
方毅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几秒钟前还和方毅手牵手有说有笑的女孩子,此刻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天空之中开始不断滴落着雨珠。
雨珠在方毅的脸上汇聚成一条条小溪,落在地面上。
方毅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呆滞的神情。
这一切都发生的大突然了,就如同在做一场梦。
如果不是疼痛欲裂的心脏和冰冷彻骨的寒雨,方毅甚至都怀疑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或者只是自己出现的一个短暂的幻觉。
“对不起……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真的对不起……”
大货车司机朝方毅和血泊中的少女下跪,不断地忏悔着。
方毅呆呆地跪坐在少女身边的地面上。
右手轻抚少女的脸颊。
这个熟悉无比的脸颊,这这一刻又是如此的陌生。
不管是血水的热度还是少女残留的体温,都和空中冰冷的寒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她睡着了吗……”方毅扭过头呆呆地看着大货车司机。
“这……”大货车司机默然无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方毅的这个问题。
“媛媛……你睡着了吗?别睡在地面上,下雨了,地上冷……和我一起回学校吧……媛媛……不要恶作剧了……”方毅静静地看着血泊中的少女,傻傻的笑了起来。
“唉!这种悲伤的事情……估计这男孩疯了吧……”
“是啊……任谁遇到这种事也不会好受……不过,仅此而已,这个男孩居然就疯了傻了,这个男孩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自己接受不了现实变疯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哪像我们以前,别说是心爱的人走了,就算是父母走了,也得背上枪杆子继续保家卫国!”
“来来来,让一下,让我发个微博,少女车祸身亡,男友无法承受打击,当场发疯!嗯……一定能够成为这几天的热搜话题!”
“喂!发微博的,你也太过分了吧?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啊!没准这女孩只是昏迷或者休克了呢?救护车赶过来还有救啊!”
“你自己没手机吗?你自己怎么不打电话?滚一边去,假惺惺!”
车祸现场,路人议论纷纷,或是同情,或是冷漠,或是作秀。
方毅扭过头傻傻的看着大货车司机:“听……你听到她在说话了吗?”
“啊这……”
大货车司机傻眼了。
这女孩都已经被自己撞死了,要是还能说话不就是闹鬼了吗?
但是大货车司机因为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又不忍心说直话,一脸无助的的看着方毅,脸上满是为难的表情。
“她说……她累了……想睡觉呢……”方毅傻傻的笑了起来。
“酗子!这个女孩子已经死了!”
“不……她没死!她刚刚跟我说她是累了,想睡觉!”
“她已经死了!”
“不!她没死!”方毅大声怒吼起来,如同发疯一般椅着少女纤细的手臂,“媛媛,你说话啊!你快起来告诉他们,你只是累了,你没死!媛媛,我求求你了,你起来告诉他们啊!”
“她……已经死了……”大货车司机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告诉方毅这件事实。
“不!”方毅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媛媛!媛媛!!!”
……
搀扶着武则天寻找方毅的上官婉儿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经过之前的死亡竞赛,再加上一路搀扶着武则天下山,即便是上官婉儿这种文武双全的奇女子,这一刻也感觉到了体力严重透支。
武则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由得轻轻拍了拍上官婉儿的肩膀:“婉儿……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陛下,不如婉儿将您先安置在此处,婉儿独自去寻找方毅哥哥?”
武则天一脸担忧的看了看周围。
这个时间点已经开始笼上夜色了,谁知道这个岛上会不会有什么夜晚出没的毒虫猛兽,现在上官婉儿体力严重透支,如果上官婉儿独自遇到这些毒虫猛兽,那么这个岛上终将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算了……朕还是和你一同寻找方毅吧……”武则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咦?”
忽然武则天和上官婉儿双眼一亮,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两人似乎听到了方毅的呼喊声。
“是方毅哥哥!”上官婉儿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希望之光。
如果说只有上官婉儿一个人听到了,可能只是上官婉儿过于挂念方毅出现了幻觉。
但是武则天也听到了,这就不是幻觉了,没理由两个人会同时出现同一个幻觉吧!
“在那边!快!婉儿!在那边!”
武则天通过上官婉儿的反应也确定了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刚刚确确实实的是方毅的呼喊声。
“快,陛下!我们走!”
两女兴奋地顺着之前呐喊声的方向步履蹒跚的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