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继弦

不久之后,十三亲王继弦之事便提上了日程,皇后娘娘也是个热心的,竟正的在京都里寻找合适的对像,可是京都里哪里有?京都里的小姐哪一位不是早早的嫁人?就算是有三十来岁的,可那都是霜寡的。

更何况,就算是有,只怕也不会给十三亲王府做继弦吧,说得不好听,十三亲王府可不是什么好府,那是与幽南王府做对的府,她们还没有那么傻,傻到与幽南王府做对。

皇后见京都不行了,便暗暗一个咬牙,将范围扩大,朝着西凉国去找,她就不信,堂堂一个十三亲王王妃的位置竟无女子心动?

消息一传下去,宫里也安排了得力之人四散下去,就等着下头传消息上来了。

莲妃站在自己的宫院里,看着头上四方的天空,就静静的坐在那处,什么话也不说,就像是沉迷于天上蔚蓝的天空一般,不能自拔。

罗嬷嬷走了过来,“给娘娘请安。”

莲妃看了眼罗嬷嬷,慢慢的起身,优雅的行了个礼,回了句,“罗嬷嬷,也安好啊。”

罗嬷嬷暗暗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莲妃,此时的莲妃似乎有股脱出凡尘的感觉,脸上一点争斗的欲望都没有,眼神里也是平静如水,还有方才,她抬头看天的模样……

莲妃焉然一笑,“罗嬷嬷,不用这般看着我,我如今也是个清心寡欲之人了,孝亲王离京也有月余,我看看天空也只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

她的意思是,她不会再跟皇后娘娘争什么了,让她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可是罗嬷嬷却不会轻易的相信,她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莲妃笑容加深,“无论你信不信,我就是这个意思,若是罗嬷嬷你过来,是问我那次为何会出口提十三亲王正妃一事,我也可以回答你,那日,皇上来我寝宫,误喝了我的养颜茶,可是皇上却丝毫没有发现,皇上离去时似乎低喃了声,他负了先帝的话,我便记在心里头了。”

莲妃转头看向罗嬷嬷,接着道,“我不是那种蠢笨之人,圣上说的那句负了先帝的话,就算是新进的妃子只怕也能听出其意味来吧。”

皇上治国有方, 西凉国泰民安,政绩更是绰绝,又如何会负了先帝?

若是真有一事负了,那便就是在十三亲王的事儿上负了,皇上是答应过先帝要好生照应这个十三皇叔的,可是现在呢?慕容佑要娶一个无德的女子,王氏又死了,十三亲王府一时间又沦为京都中人的笑柄,皇上见此,如何能不心痛?

罗嬷嬷看着莲妃,从她的神情里,看不出一丝的慌乱。

难道,莲妃真不是有意要提及的吗?

莲妃淡淡的又扬了扬唇角,“若是嬷嬷不信,大可以去问了林公公,他只怕也是听到了,好了,我还有些累了,便不陪嬷嬷了。”

说完,莲妃便转身回去了。

罗嬷嬷站在宫院里顿了顿,而后也转身离开了。

“去,请林公公去凤栖宫。”

事关重大,她绝不能大意了,莲妃这些个日子以来表现太过于异常了,不争不夺,就连八皇子,哦不,孝亲王离京,她也没有阻止,而是冷淡的看着孝亲王离去。

这太奇怪了,没有丝毫争斗之心的妃子?还算是个正常的妃子吗?\0

罗嬷嬷,一定要查清此事。

不过,或许是罗嬷嬷真的多想了,正如莲妃所言,皇上真的低喃了这句。

罗嬷嬷道,“林公公,当真?”

林公公点了点头,“罗嬷嬷,此事老奴又岂敢作假?圣上也恼了一个月了,只不过怕影响了过年的气氛才未开口,那日也是无意间看到了先帝的字画,这思绪一时间便涌了上来。”林公公又叹了口气,“许是这人老了,极易念旧,这才在莲妃娘娘面前……”

打听到这里,罗嬷嬷才算是安下心来,只要不是莲妃设下的诡计便成,什么念旧,什么思绪都不重要。

可,事情真的只是如此吗?

只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晓的了。

是夜。

林公公打着宫灯,替皇上照清前方的路。

皇上身边除了林公公再也没有带任何一个太监,林公公道,“皇上,老奴就在门外。”

皇上点了点头,举步走了进去,推开门,里头只零星的点着几盏宫灯,昏暗的宫灯之下一个绰约的身影,他离这身影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

莲妃没有回头,她轻梳着鬓边的秀发,从铜镜里隐约的看着她身后的身影,她没有看清楚人,可是却看到了那晃眼的黄色。

在宫里,还有谁能着黄色呢?又还有谁能够轻易的进到她的寝宫里头来呢?

“皇上,怎的未传诏?”

莲妃虽然说着话,可是却没有一丝起身之意。

皇上开口,“为何要给十三亲王继弦?”

莲妃轻轻一笑,“这不是皇上透露出来的口风吗?臣妾只不过是想替皇上分忧。”

皇上又道,“可是朕还有一句话,你怎的不告诉罗嬷嬷?”

他说,他负了先帝,还说老八不坏。

他不是指十三亲王如何,而是慕容氏子嗣被他扔得远远的,他对不起慕容氏。自打慕容氏接手西凉国之后,极少对慕容氏的子嗣下手,除了,除了他那一代,而他也极爱惜慕容氏的子嗣,哪怕是像罗庭夜这样的,他也心心念念的想要招其入慕容氏,以壮慕容之家。

莲妃笑容不变,“是吗?那倒是臣妾听错了,不如,臣妾明儿个就去回禀了皇后,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皇上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罢了,便依你。”

莲妃笑容加沉,“依臣妾?皇上,您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为何要依了臣妾?难不成是因为八孝亲王?呵呵,皇上不必如此,孝亲王他虽是臣妾所生,也称我一声母妃,可是,可是若按规矩,他只不过是个庶出,我也只不过是个姨娘,更重要的是,他是皇子,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受到如此的惩罚也是应该的,臣妾,不怪罪。”

不怪罪?

皇上,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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