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作恶

一个人作死,无论他过了多少年一定会得应得的惩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巡防营副指挥使晁涓,欺压百姓,作恶多端……”

一道砍头的圣旨从传旨的太监嘴里念了出来,漆黑冰冷的大牢里,晁涓软下了身子,脸上一片绝望之色,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的话来。

太监冷眼看着面如死灰的晁涓,这个西凉国的元老落得如此地步,也是罪有应得的了,“晁大人,圣上说了,若是您想再见什么人,再说什么话可以尽管提,圣上一定会满足。”

都这个时候了,皇上以胜利者的姿态说了些毫无实际的话。

晁涓,不服,“若是他亲自将我打下来的我无话可说,但,……我要见幽南王。”

真正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的人是幽南府的那对夫妻,而不是这个高高有上的皇帝。

只是,那太监说了句让他绝望的话来,“幽南王和幽南王妃早有交代,若是这样的要求,他们说‘不见’。”

晁涓呆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呵呵一笑,笑容惨淡,笑声悲哀,他连见对手最后一面的机会没有,他晁涓自以为功臣,自以为聪明,平日里多少个人对他点头哈腰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如今反倒是轮到他只提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竟都惨遭拒绝。

“呵呵,果然是,天道轮回啊。”

皇宫,御书房。

若大的御桌前圣上背对着过来回禀的太监,龙涎香徐徐上升,青烟绕撩着那个身影。

回禀的太监跪在那处许久,膝盖生疼,可是却不敢吭一声,太监不明白,为何圣上听了晁涓最后一句话时会这样?

林公公手轻轻一挥,示意太监退下去,太监暗喜,赶紧躬着身子,悄声退去。

林公公将御书房的门关了,并吩咐谁来了也不见,林公公回到御书桌前,轻声的道,“圣上,现在最要紧的是整顿朝风,万不能让此事再发生下去了。”

圣上这才动了动,回过身来看着一边的林公公,“不能再发生?呵呵,朕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做这种搜刮民脂民膏之事,更何况是其他地方了,那晁涓,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可不是大么,从竹子里取出来的银两一路排下来,竟是晃人的一片,他知道晁涓不义之事,却没想到,这数额会这么多罢了。

林公公此时想的不是晁涓弄了多少银子,而是那日竹林之行。

那日,一大清早,幽南王与幽南王妃便进宫而来,嘴上说是要看西山狩猎安全,可是一出城,便就真是接进入一座深山里的竹林,隐藏在竹林深处,而不多时,晁涓带着一队护卫出现了,二话不说的便开始挖起了竹子。

也就是说,晁涓是被圣上亲自逮到了的,所以,他这罪无论如何是赦免不了的。

林公公回道,“皇上放心,我朝有幽南王,便一定出不了大乱子,……要说起这幽南王爷和他的王妃,老奴有些想笑,皇上可还记得那日他们离开竹林之前是怎么说的?”

被林公公这么一说,皇上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嘴有些抽。

他自然是记得的,那日处理完晃涓,幽南王妃说,日后像这样的事情就不必再找他们了,而且语气还暗透着十分的不爽, 更加重要的是,当夜幽南王的人便将巡防营总指挥的令牌给送了过来。

唉,这世间多少人为着一官半职而打破了头,偏生就是幽南王他们对这官职一点兴趣都没有,圣上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皇上想到这里,也不禁有些发愁,“这日后,又如何让他们辅佐新皇呢?”

若是一个喜爱权贵之人倒还容易,给他个高职,再多赏赐些个体面的东西便成,可是一个对于官职毫无兴趣之人如何能留住他的心呢?

林公公呵呵一笑,“这个,只怕不难,圣上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屯部郑大人过来禀报翼州修山开河需要银两之事?”\0

圣上自然记得,翼州被冲出来二十几具白骨,八皇子因此落罪回京,虽然改渠之事是想要提醒八皇子,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为国为民,翼州改渠之事并未就此完结,因此,还需要大量的钱财。

原本……原本这该修渠的钱是该从国库里出的,只是……,想到这里,圣上便有些不自然了。

林公公接着道,“就在三天前,郑大人上了谢恩的折子……”

翼州需要钱,皇上又没有,郑大人突然又上了谢恩的折子,也就是说,修渠的钱给送过去了,这一查才知道,原来是幽南王把钱送过去的,而且这三万里头还有一万是幽南王府自个儿私掏了腰包的,至于另外有两万两,据说是从巡防营一个小小管事的手里夺出来的。

皇上双眼微眯,最后如同想到什么猛的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们不要高官厚禄,可是却拥有为国为民之心?”

林公公笑着点头,“圣上圣明。”

没错,高官厚禄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颗心,而且就这份真心,就是高官厚禄也换不来的。

只是……

“皇,皇上,不,不好了,境慈那里闹,闹起来了,幽南王妃她,她又动手打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太监又急急的过来禀报 。

什,什么?打人了?

林公公嘴抽了抽,刚刚圣上还在夸赞他们夫妻是个贤良之臣,这会子怎的闹事了?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话,“不经夸”。

皇上却风轻云淡的哦了一声,“幽南王妃又因何动手打人啊?”

林公公一惊 ,皇上竟这般的“任由”?

太监有些焦急,“圣,圣上,要,要不要去管管?”

毕竟,幽南王妃打的不是一般人。

皇上越发淡然的说了一句,“管什么管?不是他想要谋个差事的吗?如今,这差事已经有了,能不能坐下去就要看他自己的了,怎么,难不成他一遇事便就要朕出马?若是如此,那朕还要底下的朝臣又有何用?”

说罢,皇上便一个挥袖将太监挥扫出去。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