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汝山惊魂2

汝山腹地,有段山路极为的险要,一侧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另一侧则是死寂幽冷的松柏林,蓬松的树冠密密层层交织在一起,将山体遮了个严严实实,压抑中透着一股阴邪。

韩束即将走到腹地,他勒住马,面色阴冷的看向那片密林,林中氤氲着浓重的冷雾,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浩浩荡荡的千军,露出傲慢之色。

孙副将却心慌的厉害,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片悚然的密林,总感觉林子深处隐匿着什么。

树冠间隐约几点寒芒闪动,瞬间又消失不见,他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一次仔细辨认,依旧是墨色的树冠,林间依旧是啸叫不止的寒风。

大概是自己眼花了,他宽慰着自己。

韩束见此情形,森冷的哼了一声,嘴角勾出鄙夷不屑。

蓦地,自隐秘幽深的树丛间,一点尖锐的寒芒暴击而出,划破昏黑的夜空,化作一道耀眼灼目流光,狠厉的射向了马上端坐的韩束。

韩束察觉到异样声响,警觉之心乍起,极速闪身欲躲,还是迟了些。

“咔”一声脆响,三棱飞虻箭已然爆透头盔,刺穿了他的太阳穴,他眼角爆裂瞬间溢出鲜血,怒瞪着双目,一抹惊愕僵在了脸上,手上的力道全无,顺势一头栽下了马背,立时便气绝身亡了。

主将竟在眨眼间被箭矢爆射毙命,他身后兵将原本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骤然凝滞了下来。

突然,犹如飞蝗般的箭矢铺天盖地倾泻而下,黑暗里漫山遍野的兵将手持弓弩凭借山势,闪转腾挪,急冲而来,黑色铠甲外罩黑色斗篷,杀气腾腾,势不可挡。

“韩将军被射死了!”兵将中不知是谁大声嘶吼起来:“宁王杀来了,大家快跑啊!”

“放肆!众兵将莫慌!”孙副将怒吼着,抽出宝刀,妄想凭一己之力震慑住骚乱,力挽狂澜。

无奈,那些兵将,眼中只看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耳中只听到响彻云霄的杀喊声与箭矢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刀枪剑戟碰撞火花飞溅。

昏暗里,闪着嗜血冷光的刀锋,浸满了惊悚的血肉。

一时间,人仰马翻,众兵将慌不择路互相践踏,黑暗中被挤下悬崖者,无计其数,痛苦的嚎叫,马匹的嘶鸣,兵械,头盔铠甲被扔了地,狼藉一片。

“归顺宁王,既往不咎!”若洪钟之声,蓦地在山中层层荡开,沉稳磅礴震撼人心。

那些为保命,到处奔逃的兵将闻听此声,顾不得其他,纳头便跪,片刻间,汝山山道间跪满了兵将,厮杀声渐歇。

骚乱逐渐平息,披了黑色斗篷的林家军手持火把,汝山腹地被照的亮如白昼,林云墨自松柏林中闪出,锦衣银甲,织金的斗篷在冷风中凌然翻飞,他缓步而下,剑眉朗目,威风凛凛,犹如神祗。

“谢宁王不杀之恩,我等愿誓死追随宁王!”

“誓死追随宁王!”地上跪拜的兵将一呼百应,声势震天。

林云墨背手而立,傲然霸气,力透人心。

不能站在林云墨身后,他扭头看了看松柏林中那一堆没用上,杀伤力却极大的猛火油柜,知道林云墨终是手下留情了。

说来说去,这些兵将也是锦川国的子民,目的达到了即可,没必要赶尽杀绝。

他忍不住想,夏源在栾城伏击时,他仅仅几人伤亡,而如今汝山的这踌战,收俘残兵足有五万人之多,林云墨这便宜占大了。

栾城,汝山溃逃下来的一个小兵惊魂未定的闯进了主帐内。

当夏源得知韩束的兵马在汝山腹地遭到了林云墨的埋伏,伤亡惨重,恨得咬牙切齿。

“孙副将与李统领呢?”他喘着粗气怒问。

“孙副将被俘,李统领被流箭刺中身亡了!”小兵如实回答。

夏源阴冷的看向小兵:“好了,你的职责亦完成了,可以去死了!”

小兵惊恐万状,起身就要往外跑,夏源一扬手挥出一刀,刺向他的后心,给了他一个痛快。

“逃兵只有死路一条,难道你不知吗?”夏源冷笑一声:“林云墨,本帅还真是小看你了!”

“报...”传令兵的声音焦灼的在帐门外响起“主帅,大事不好了,后方粮草走水了!”

“什么!”夏源脸色铁青,一跃而起,冲出帐外,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营地后方火势冲天,周围只有栾城脚下有片湖泊,相距甚远,也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利用手中灭火物品,救救急了!

烈焰在凛冽的寒风里越烧越旺,火星四处乱蹦,粮草本就干燥,如今猛火的几个翻滚,便仅剩了一堆冒着青烟的灰烬。

就在夏源怒火中烧无处泄愤之时,上官清澈风尘仆仆的回到了主帐中。

“上官将军,你可知罪啊?”夏源口气冰冷。

上官清澈沉声道:“末将知罪,特来领罚!”

夏源阴毒的笑道:“为了一个女人,将右相府都搭进去,上官将军,你说划不划算?”

上官清澈恭敬跪于地上:“是末将的失职,恳请主帅不要迁怒于相府!”

“那个女人足可以扭转整个局面,你以为将她藏起来,本帅就找不到她了吗...”夏源阴仄仄的笑道:“上官清澈,别怪本帅心狠,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来人!”夏源厉声喝道:“剥光上官清澈的衣衫,绑于营地内,鞭笞五十!”

帐外立即奔进来两名兵将,押着面无表情的上官清澈出了主帐。

营地内,兵将将赤条条的上官清澈紧紧捆绑于立柱上,寒风刺骨,岑岑寒意无孔不入,如同凌迟般慢慢渗透进他的肌肤里,骨头几乎都要冻僵麻木。

他紧咬牙关,饶是如此,仍是止不住的颤栗。即回来,他便知道夏源不会轻易绕过自己,可是为了相府,他又不得不回来。

兵将将长鞭取了来,军中的长鞭有别于其它,由上至下布满了尖刺,每抽一下,行刑者会蘸取盆中盐水,盐水会随着鞭上的尖刺钻进伤口里,其痛苦近乎撕心裂肺。

“上官将军,对不住了!”兵将抱拳愧疚的说道,挥起了手中长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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