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计上心来

关于三公主姜玉竹离开之事,东方韵思虑了半天,最终决定不再隐瞒。

柳梦离听罢有些惊诧,“你是说,姜玉竹知道公主在锦山,便要挟你送她出烟浮国?”她先前一直认为唯一的出口便是芳菲殿的那面铜镜。

东方韵点点头,却忽然觉得像是遗漏了些什么。

“我记得白昼好像说过,二皇子与三公主是国君的傀儡,没有得到他的应允是无法离开烟浮国的!”千山暮若有所思:“国君真的闭关了吗?”

千山暮如此一问,东方韵反倒有些拿不准了,虽说她那日确实是见到姜琰珺闭关了,可是姜玉竹从未出过烟浮国,一向性子软弱,怎么会在此时要出去,难道仅仅是巧合?

千山暮扫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姜玉竹敢如此有恃无恐,国君恐不在烟浮国了,他所说的闭关也只是障眼法!”

东方韵沉思着,心底慢慢的不安起来:“国君野心极大,一直对锦川国存了吞并之心,他若不在烟浮国,会在哪里?”

柳梦离不屑插话道:“能在哪里,一个心中狭窄猥琐之人,哪里有渔翁之利,他便会在哪里呗!”

“他...会不会在启洲?”千山暮想到了林云墨,放眼锦川国,手握重兵,又有得天独厚优势的人只有他。

东方韵脸色一僵,她暗自思付着,若是姜琰珺隐匿在启洲,那么他之前的闭关,到千山暮血崩,再到姜玉竹出烟浮国,极有可能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她竟然深处其中没察觉一丝异样来,反倒成了一枚棋子,这人心机实在深重,太可怕了。

千山暮沉声道:“事不宜迟,东方韵,你想办法送我出烟浮国!”

“这...怕是有些难...”东方韵表情骤然变得僵硬起来。

闻听这话,柳梦离气的差点蹦起来,阴沉着脸斥道“怎么,姜玉竹能出烟浮国,我们公主就不能?”

东方韵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这样的,姜玉竹能出烟浮国是因为她早已是公主身份,且有公主印记...而公主你...身份一直未得到承认,印记又被毁去,故而,故而...”

“那就再没有别的办法能出去了吗?”千山暮眉头微皱,想进的进不来,想出的还出不去!

东方韵搓着手,脑中飞快搜寻着什么:“芳菲殿的铜镜已被白昼毁了,那自然是无法再出去了,微臣依稀记得,师傅在世时好像曾听他提过,还有一法,只不过尚未有人试过,不知可不可行,叫,叫什么来...对了,龙血祭!以龙之血祭荆棘树,便可!”

“龙血祭?”柳梦离咧着嘴:“怎么听着如此玄奥,这,这更不靠谱,咱们若要出去,莫非还要先费力去寻条龙不可?”

“这可不一定。”千山暮脑中精光一闪,眨了眨眼睛,看向东方韵略有深意的说:“难怪,当日你取了殿下那截小指为祛除我满身疤痕的报酬,反倒却对他出口言谢!”

东方韵一下被点破,也没反驳,只是苦涩一笑:“自然是要谢的,若不是殿下的指骨压制那些婴孩臂骨的邪气,微臣早被反噬,哪还有命在!”

柳梦离忍不住道:“既如此,你将那邪物摘了不就得了!”

东方韵暗自咬了咬牙,她轻抚着颈中的骨链,自言自语道:“这骨链,自戴上便从未摘下过,你可知是为何?”

柳梦离不解的看向她,问道:“为何?”

“为了……赎罪!”东方韵缓缓的说道,语气里透着悲凉。

在换日那时,千山暮便曾诈过东方韵一回,东方韵戴这个骨链恐也是为了保命。

见东方韵一脸痛楚,却闭口不言的样子,想来在这骨链背后所发生的事情,也是血腥而残忍的。

“原来,那个时候,相师就已经看出端倪了”千山暮淡笑着岔开了话头,“你即然清楚,却还瞒的如此滴水不漏,还真是...”

东方韵面上有些讪讪,她俯身一礼,歉疚的说道:“公主恕罪,当日只因涉及天机,确实无法言说!”

柳梦离听的云里雾里的,急切的问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们要如何才能出去?”

“等,等就是了!”千山暮缓慢的说道。

“等?难道龙会自己寻来?”柳梦离不解的问道。

千山暮看着东方韵莞尔一笑:“龙会不会来我不知道,可林云墨会来,有他就够了,是不是相师?”

东方韵嗯了一声,腰带中掏出林云墨之前送进来的那枚玉扳指,递了过去。

千山暮眼睛一亮,欣喜万分的接了过来,此刻睹物思人也是不错的!

秋日的苍穹寥廓湛蓝,阳光明媚而轻柔,启洲的街头如往常一般,人来人往,熙攘喧闹。

林云墨与不能骑着马,正由街上穿过。

两人皆是冷峻出尘,清贵非凡,所到之处,路旁的女子,妇孺皆仰慕赞叹。

骤然间,自一旁的幽暗的巷子传出争执吵闹声,其间夹杂了女子无助的幽咽与男子的高声斥骂。

林云墨与不能对视一眼,略一思索,翻身下了马背,朝着哭闹声走去。

巷子不深,在转过弯道时,一个黑影猛的由巷内慌慌张张窜了出来,差点与不能撞在一起,不能眼疾手快,薅住了那人的脖领,三下五除二便摁倒在地。

被摁在地上的是个枯干消瘦的中年男子,他挣扎了几下,挣不脱,颤声怒骂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爷爷也是你能惹得起的?赶紧放开!”

“宁王在此,若再敢放肆一句,便剜了你的舌头喂狗!”不能狠狠地踩在那人的后背上,那人吃不住劲,嗷嚎起来。

“王爷,饶了小人吧,小人,小人不该贪图她的财物,小人真的是第一次做。”男人颤巍巍的双手奉上了钱袋,跪地求饶,吓得白了脸,几乎要尿裤子。

不能一把扯过了钱袋,上下打量了几眼,阴冷的说道:“一个男人手脚俱全,却干这令人唾弃的下三滥勾当!”

“小人,小人真的是为生活所迫,实属无奈,再也,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过小人,小人愿改过自新,求王爷再给一次机会...”男人伏在地上,抖如筛糠。

林云墨见那男人声泪俱下言辞恳切,不像作假,冷森森的说道:“既如此,那就赶紧滚!”

闻听此言,男子知道性命保住了,心底里感激不已,情绪渐渐平复了些,

他却没有急着逃,反而跪地谦卑的说道:“王爷宽宏大量,小人,小人李旭铭记于心,日后,若有用的到小人之处,小人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深深施了一礼,便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林云墨突然喊住李旭,随口问道“你平日里住哪里?干些什么营生?”

李旭呆了一下,有些羞赧起来,吭吭唧唧说道:“小人住在碧血阁周边,是,是个粪工,平日里,就,就,收集城中粪便到粪厂,赚几个小钱,因此被四邻嘲讽,才,才犯了糊涂...,他啰里啰嗦的说着。

“碧血阁!”林云墨打断了他,略一沉思,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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