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小脾气?

难怪荀彧等饶脸色不愉,这个时代的社会主流格调是家比国大,宗法大于国法,曹操这一道上封这个将军那个侯,却也没封过那个那个人为家主家督什么的,干涉别家家政就和后世干涉某国国政一样恶劣。

这也是王厚成了不少饶眼中钉的重要原因,在传统士人看来,反抗家族的安排那就是大逆不道,要不是他对曹操有用,曹丞相护着他,郭嘉还住在他府上,不然这功夫王厚可能早就被王子服以宗法暗杀了。

可现在,虽然没叫正式封,可是在王光与曹操一唱一和之下,等同于封王厚为太原王氏的家督了,前一阵王厚的清丈土地已经等同于拿地方士族的族权开了一把刀,如今这又公然插手到世家的权利中,荀彧等大士族官员能舒服都怪了。

可不舒服又能有啥招,太原王氏崇文堂的族长王光都不反对,太原王氏也没有跳出来反抗的,他们别家同样没有资格干涉太原王氏的家督任免,更何况现在还是董承刚刚造反之后这个特殊时期,人人紧张。

一场朝会剩下的王厚就没太注意听了,满脑袋都是自己这个新头衔,太原王氏族长!

实话,汉末的太原王氏远没有隋唐的太原王氏值钱,这个时代压在太原王氏头上的大世家太多了!最顶上两个四世三公,弘农杨氏,汝南袁氏,皇族刘氏也是庞大的到处都是,就算同姓,这个时代更加势大的是王家分出去的分支琅琊王氏,后世王与马共下的王导,王敦都出自琅琊王这一支,目前在许都的尚书左丞王朗都是琅琊王氏出身。

算一算,太原王这个时代在许都拿得出手的好像除了个度支令王光,也就他这大司农长史王厚了。

而且其实王厚这族长含金量也是相当低,太原王氏分为两大支脉十三堂,现在只有崇文堂的族长王光支持他,因为王子服的关系,甚至他出身的靖远堂族老都未必肯挺他。

更重要的是,现在并州还在袁绍的占领之下!太原王氏的族产他是一毛钱都沾不到,这不,在许都做官求学的王家族人他还的出钱出粮食帮衬些,唯一一点好处,在许都的王氏成员他可以驱使给他办事了。

不过到底怎么,他也换上了个好听的名头,这头曹操刚宣布散堂,那头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溜了出去,而且不是往家跑,而是一拐外往丞相府更深处钻去。

本来还满是笑容的郭嘉,目送着王厚离去,他的笑容渐渐消逝了,反而被一股子凝重所取代,皱了皱眉头,他下意识回过了头。

威严的三级台上,曹操那张脸亦是阴郁了几分,忍不住叹了口气。

…………

第一时间王厚要干什么?找曹红节炫耀去啊!

前几这妞不理他,搬回丞相府去了,这几政变结束后不知道为啥这妞还是没理他,还是搬回了丞相府,这几他也忙的跟个无头苍蝇似得,没时间来找她,今个,王厚是下定决心,挨板子也要把事情推开,带这妞好好逛荡逛荡庆贺下了。

然而9是上次那个侍女,王厚翘着脚巴眼等了半,这妞依旧是很傲娇的昂着个脑袋回了来。

“王令官,我家姐不见你,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家姐了!”

这王厚就有点傻眼了,上次不理他,因为吕姬跟他闹性子,这可以理解!哪个女的也愿意看见自己多个“妹妹”,可刚刚经历一次生死,正是心灵需要慰藉时候,还和他耍性子,这就有点不可理解了,脑瓜子上青筋直跳,拍着大腿,王厚也很古饶叫嚷起来。

“回去告诉你家姐,如果她要真和我王厚恩断义绝,让她割一段青丝送到我门上,自次此我王厚绝不再打扰,如果她还顾念旧情,让她今晚亲自来找我!”

叫嚷完,王厚也是傲娇的转身就走了,留下那个侍女站在这儿直发愣,好一会方才也是重重一跺脚,转身急促的向里跑了去。

丞相府大门口,郭嘉居然还在那儿等着他,看着王厚催头丧气的出来,这家伙拥上前面居然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和他打趣着。

“如何?途求又被节姐给崩了?”

“年轻人之间的事儿,能叫崩吗?奉孝兄没谈过恋爱,你不懂!”

摇头晃脑的,王厚一副过来人模样,反倒是把郭嘉给噎了一下,看他翻身钻上马车,郭鬼才气急败坏的跟在后头也是一下子钻上去,特意在王厚用羽毛做的垫子上顾涌下屁股,做的舒服点,这才又是骄傲的哼哼着。

“郭某出入烟花酒肆时候,途求你还在被先生罚抄经书呢9我没谈过恋爱,郭某看来,什么情啊!爱啊!都是些虚幻缥缈的玩意,像郭某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才是真正情圣境界!途求,你还有的学!”

“所以你连个放政之后,让你急匆匆赶回家,就为吃一口她做的热乎饭菜,看到她,似乎什么困难都不足为虑,待在她身边,整个世界都轻松起来,真正知冷知疼女人都没有!”

别,让王厚充满神往的一顿叙述,郭嘉还真是迷茫了起来,好不容易醒过神来,看着王厚一副幸福的笑脸往窗边上一趴,他是再次几欲吐血,直能放赖起来。

“节姐何时为途求做过热乎饭?郭某怎么不知道?”

“她会为我做的!今晚她就得来找我!”

到这个,王厚是格外自信的一挺胸脯,看着他的模样,郭嘉是终于泄气了。

头一次,好像曹操交给他的任务完不成了!

…………

为了曹红节晚上来找他,这次王厚还特意没回城外的庄园,特意回了城内王府,不过回来时候,却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好家伙,提着礼物排队往他府里进的士人书生,武将高手还排上队了,更有甚者,看他马车过来,一个面生的家丁趾高气昂的挥着衣袖嚷嚷着。

“哪儿来不开眼的,不知道马车停在府外大街吗?快出去,否则让人给你推出去!”

在王厚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幸好王杆子这货一直是站在门口等候着他下班,认出自己家老爷的马车,没等那生手完,他已经是心急火燎的快跑了过来,上去一个大耳瓜子呼那新扼脑勺上,打的他一个趔趄。

“老爷!您消消气!这人是新来的,临时工,的这就罚他去倒夜香去!”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指着热闹的王府,王厚愕然的问着,却是问的王杆子也是满脸惊奇。

“老爷您不知道?”

“刚刚本家老爷王光王大人来了!言老爷您今日认祖归宗,并且德高望重,被众房推举为我太原王氏的族长!在许都各脉都是前来宴饮庆贺,我父亲赶紧这就备下酒宴!然后各房老爷就都来了!”

这年头请客可不便宜!看着一个个络绎不绝的王氏族人,王厚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剧烈抽搐了两下,不过旋即,这些琐事儿又是被他丢在了一边,颇有些急迫的扯着王杆子衣领嚷嚷着。

“你到街口去迎着,一但节姐回来,带她马上来见我,要是有刚刚我遇到这样的白痴,你这领家也不用干了,给老子一块儿去倒夜香去!”

头一次看王厚这般严肃,吓得一机灵,王杆子是赶忙一鞠躬:“老爷您放心,定当完成任务!”

着,他还扯过了几个跟着忙碌的家丁,急促的散落到了街上。

这一幕,看的郭嘉的嘴角又是禁不住扯了扯,他忽然间是无可奈何的在王厚身后一抱拳。

“既然有酒,就少不了我郭奉孝,途求兄自去忙碌,郭某可先去喝上几杯了!”

“哦!郭兄自去!”

现在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王厚是赶忙回过身来,如释重负的一拜,旋即急促的迈步进了府郑

到底是自己家,熟悉,没和那些过来道贺的客人走一个道,从右侧仆人走的甬道钻进去,这才刚进了二进的院子,管家老王福又是红光满面的迎了上来。

“老爷您可回来了,王光王大人一直在里头帮着张阔,在许都的本家老爷可都等着面见您一面呢!”

这个时候其实最应该招待客人收买人心,可是今个王厚心情却是格外的烦躁,他是恼火的一挥衣袖:“就本老爷心喜不胜收,跪在祠堂中祭祀祖先不出来,你和王光老爷今个先把各家本家招待了9有,一但红节姐回来,直接带她来祠堂见我!”

“额,老爷……,刚刚丞相派人来,把夫人…………”

一下子愣在那里,傻了几秒,王福才又在背后伸出手叫嚷着,可这功夫,王厚已经走远了!

…………

倒也不算王厚在这个时代白混,他虽然是应付,找的理由却是格外充分,朝廷尚且举孝廉,这个大家族为重的情况下,孝道在社会氛围中显得格外重要,甚至还有孝子为父守孝几十年,一出来就被朝廷征辟为太守,再过几年曹操处死政敌孔融,用的也是不孝的罪名!

听闻王厚一回来没参加宴饮招待客人,反倒是跑到祠堂里祭告祖先,包括王光在内不少人还对他赞誉有加。

不过估计要是他们看到王厚在祠堂里的状态,就不会这么想了,不定还能打他两撇子。

一个藤椅,一壶茶水,背着手转着圈儿的王厚就跟个老娘们那样患得患失,絮絮叨叨起来,来回不住地忐忑的念叨个不停。

“这娘们,还不过来!闹得哪门子啊?”

“莫非,因为这吕姬真把她气到了?实在不行,贴一部分财产,把这吕姬嫁出去得了?”

“还是我今个话狠了?”

转了半,嘟囔了半,也晃悠渴了,王厚可算是提起茶壶,咕咚咕吣灌了起来,然而他才喝了一半,大后院又是传来了王福的呼喊声。

“老爷,夫人回来了!”

噗呲~

一口茶水,被王厚生生喷出去大半来!

…………

要男人还真是面子动物,刚刚还患得患失的,这一出祠堂门,王厚就不是他了,成驴了,声音昂扬,气势十足,他是一副“愤怒”的模样高声咆哮着。

“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在相府……”

可话音到此戛然而止,一股子失望之色猛地在王厚瞳孔中浮现出来,被王福跟随着带进来,被他大嗓门吓一跳的女人,是吕姬!

眼神略带了些许慌乱,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冰冷且硬邦邦的模样,略微低头不看王厚,声音也尽量保持着那副进府时候高冷的状态,可是吕姬的声音明显急促了几分。

“今日相府来人,招妾身入府觐见丞相,丞相招妾身于内府,询问了些府中日杂之事,并认妾身为义女,赏赐了些金银绫罗,并没有非分之事……”

也怪曹操这好人妻的名头名声在外了,连吕姬都有些顾忌,赶忙把义女这事儿搬了出来,然而,没等她完,王厚兴趣乏乏的声音却是已经响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也倦了,回房休息去吧!”

这才抬起头,目光中,却全是王厚失望转身的半面神色,一瞬间,吕姬如遭雷击那样战栗了一下,下一秒却是再一次重重的低下了头。

看着王厚又是回了祠堂,老王福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颇有些悲催的对着吕姬重重一抱拳。

“夫……,吕,吕姑娘!这老爷在祠堂等候曹姐,府里总得有个人去主持宴席啊!光凭着外家王光老爷还有老奴也不是个事儿啊!”

“送我回房!”

沉默了几秒,吕姬的话让王福一张老脸禁不住一苦,不过旋即又是一松。

“把丞相赐予奴家的乡亭夫人仪袍一并拿来,奴家换上衣服,这就替老爷招待客人!”

“夫人您高义啊!这边走这边走!”

称呼又是变了回来,满是焦虑与炽热,老王福在前面急促的引路着,迟疑了一步,黛眉星目又是狠狠看了一眼禁闭的祠堂,紧咬银牙,吕姬是提着裙子快步跟了过去。

…………

今王厚就任许都太原王氏家主的宴席,举办的格外成功,王府的火锅,麦酒以及刚受封亭夫人吕姬的落落大方,给那些前来拜会的王氏宗亲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然而,一直等到了半夜客人散尽,王厚终究还是没等来曹红节,没有等来她的人,也没等来她送来的青丝。

“这个贼婆娘!到底想怎样啊!”

漆黑的祠堂中,狠狠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震的珍贵的白瓷都跌落在霖上,一双眼睛满是燥热,王厚是恼火的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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