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要么他出事,要么大齐出事

云潺抱了不少书卷。

旁边,阿七又是抱琴,又是拎一个用白绸盖好的竹篮。

元杳好奇道:“这是做什么的?”

见着她,云潺心情很好,唇角微微扬着:“你的绣品,只剩一副《牡丹》了。

今日,你同我一起绣牡丹吧?”

“绣……绣牡丹?”元杳差点咬到舌头。

云潺点头:“嗯,绣牡丹。”

元杳顿时苦着小脸:“可是,我不会呀!”

她连鸭子都绣不好呀!

云潺指挥着阿七,把竹篮递给她:“鹿和鹤,都已经绣好了,你检查看看。

若有不妥的地方,我再改改。”

都绣好了?

这也太快了吧?!

元杳惊了。

她欣喜道:“不用改啦!不用那么麻烦!”

云潺出品,定是精品!

再者,这只是作业而已。

作业嘛,应付一下就好了!

元杳招手:“静儿,把东西拿去放好。”

“好嘞!”静儿高兴地接过竹篮,进了屋子。

元杳往院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云潺,你进来一下。”

“嗯?”云潺抬眸看她。

元杳抿唇:“我们去亭子里说吧。”

说着,她迈了小短腿,朝假山旁的亭子里走。

宫人,早就被遣散开。

静儿送了炉子、茶具来后,也被同阿七一起撵走了。

云潺慢条斯理地煮着茶,问:“方才,你说有事同我商量?”

他的唇角,始终上扬着。

“嗯!”元杳点点头,随后,有些迟疑:“是关于太子的事。”

太子?

云潺抬眸。

他本就淡的笑意,几乎从眼里消失。

烫了茶杯,给元杳倒了一杯茶后,云潺才问:“太子怎么了?”

元杳再三思忖,凑近云潺,压低声音:“我怀疑,太子想自杀……”

“自杀?”

云潺的手,僵在半空。

元杳点头:“嗯嗯!”

毕竟,这件事关乎着整个大齐,所以,这话她根本不敢去跟别人说。

怀柔和姜承琰,是皇后所出,所以,这件事不能和怀柔姐弟俩说……

而怀遥,性子咋咋呼呼的,也不能说……

谢执和林玄么,一个是重臣之子,一个是太子母族……

这两个,更不能说!

一群酗伴里,只有云潺可以说……

元杳叹气。

云潺指尖捏着茶杯,淡声问:“你为何认为太子会自杀?”

“他的状态很不对……”

元杳又把太子和她说的话,以及早晨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后,她看向云潺:“你说,若你是太子的处境,你会如何做?”

她的思维方式,和这里不太同。

云潺是楚国皇子,楚国这些年未立太子,他应当能一定程度地和太子共情,找出开解太子的办法吧?

望着眼巴巴的元杳,云潺眉头轻蹙:“若我是太子,我便主动让位。”

让位?

元杳道:“可是,太子之位,哪里是想让就让的?”

太子若不是犯了重大错误,是不能轻易废黜的!

更何况,这些年来,太子的上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温文有礼、礼贤下士,勤勉上进……

从他身上,根本挑不出错处!

他除了资质不好,一切堪称完美……

元杳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压惊。

压下心里的不安,她才顺着云潺的话分析:“以大齐如今的发展和地位,太子即便当了皇帝,其实,应该也可以坐稳那个位置……”

云潺补充道:“但是,他会很累。”

元杳抿唇,继续道:“长此以往,他会在那个位置上,越坐越痛苦……

经年累月下来,他的心理和身体,都会受不住……”

说完,她和云潺对视上。

两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长此以往,太子吃不消后,要么他出事,要么大齐出事……

云潺喝了口茶:“你若都能看出太子不对劲,他的心里,兴许是已经有了答案。

这件事,我们插不了手。”

“我知道……”元杳张了张嘴:“我只是……希望太子能好好的。”

自打第一眼见到太子,她就觉得,他是个很好的小少年。

那时,他转过头对她笑,露出可爱的虎牙,叫她“杳儿妹妹”。

他和她认知里的太子,一直不一样。

那时,还在年幼的他,比现在更加鲜活、明朗。

会高兴地捧场,会开心地吃她给的奶黄包、双皮奶、姜汁撞奶,夸赞味道好。

他会因她偷偷给他留了吃的,红了眼……

记忆里的小少年,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元杳红了眼。

见元杳眼眶渐红,云潺轻声道:“元杳,看着我。”

元杳抬眸。

她的眼睛,真的很红。

在西丘时,哪怕得知凤南启是她生父,她都没有露出这副模样。

云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舍不得太子,毕竟,他是同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不过,那个位置,终究不适合他。

让资质不足的人,去做超出他能力范围之类的事,只会害了他。

想来,他自己也想好了,不愿当大齐的罪人。

你且忍一忍,看他要如何做,好么?

你若真出手,兴许会打断他的计划。

届时,他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那样做,才是害了他。”

元杳点头。

果然,她找云潺商量是对的。

云潺,足够理智。

一想通后,元杳终于松懈了下来。

她的神经,已经紧绷好几天了。

今天,总算松开了!

元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云潺道:“不如,我们去找怀柔姐姐他们吧?

听说,夫子给他们布置了好多课业,还要求在一个月内完成呢!

大家一起完成课业,更有动力。”

云潺轻抿了一下薄唇:“去了之后,不许说你的刺绣是我绣的……”

他的耳尖,有些红。

云潺脸红了。

他在害羞!

元杳见状,笑弯了眉眼:“好!我不告诉他们!这是你和我的秘密!”

云潺站起身来,扶了她一把:“走吧。”

两人一起去了怀柔的院子。

果然,院子的长廊下,摆满了书案、琴架、绣架、棋盘……乱七八糟的。

除了在做刺绣的怀柔、无事可做的昊烈,其他人,皆是满脸痛苦。

见到元杳和云潺,怀柔招手,温柔道:“杳儿,云潺,你们来得正好,书案,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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