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漂亮崽崽,怎么这么惨

入了夜,元杳带了汤圆和静儿,拎着食盒,一同去朝云宫。

近日,因两国战事,朝云宫看守得很严。

宫人,比先前多出了一倍。

静儿牵了元杳,一边走,一边低声道:“郡主,朝云宫,怎的突然安插了这么多人呀?”

“是爹爹的人。”元杳压低声音道:“大约,是为了防楚国的刺客。”

“啊?”静儿疑惑道:“楚国,正忙着和大齐打仗呢,他们难不成还有空来杀云皇子?”

“兴许呢?”元杳叹气。

若杀了云潺,楚国就可嫁祸大齐。

届时,楚国再向其他各国发联合战书,一起攻打大齐、瓜分大齐……

不敢深想。

难怪,云潺要离开了。

其中一原因,大约就是,他不能在大齐出事。

他不出事,就是两国交战。

他一出事,兴许,就会成为五国混战。

天下百姓,能否幸免于这场战事,都压在了云潺瘦削的双肩上……

调整了一下情绪,元杳带着笑,踏入枕星殿。

枕星殿内,烛火惺忪。

汤圆一踏入殿中,就撒着欢往里冲。

“嗷……”

阿七正在打包行李,听见有脚步声,欢喜道:“殿下,郡主和汤圆来了!”

书案前。

虎崽欢快地摇着尾巴,恨不得冲上去舔云潺。

“乖一点。”

云潺把一物件往袖口中塞进去,而后,拍拍汤圆的脑袋。

汤圆就跟个狗崽似的,往地上一躺,打了个滚,抖了抖油光顺滑的毛。

两岁多的汤圆,已经近四百斤重。

它的四肢十分健壮,一只爪子,就能压得一个成年太监翻不了身。

然而,它觉得,它还是个宝宝。

每天,都要喝牛奶,不给喝还闹脾气。

动不动,就想元杳抱它。

然而,它一张嘴,元杳的小脑袋,都没它嘴巴大……

“嗷嗷……”

汤圆打了个滚,想往云潺身上扑。

“汤圆,过来。”元杳招手:“你这么多肉肉,太重了,压坏云潺的。”

“嗷……”

汤圆乖乖寻了个凉快的角落,自己躺着去了。

云潺这才起身,看向元杳:“走过来的?累不累?”

元杳摇头,眉眼弯弯道:“下午,喝了一大杯石榴汁,我就一路走过来,想消消食,等下陪你吃蛋糕。”

她说完,看了眼静儿。

静儿笑着把食盒放下,叫上阿七,出门去了。

云潺倒了杯茶,递给元杳:“润润嗓子。”

“谢谢云潺!”元杳笑得眉眼灿烂。

她的笑,有些灼眼。

云潺怔了一下,垂眸去看书卷上的字,冷清道:“待我走后,就无人监督你学业了。

你还小,念书虽辛苦,但,却能让你受益良多。

我不在时,你也要好好学习。

你的琴弹得不好,不是你的问题,是因为你太小了。

若实在辛苦,琴,就等再长几岁后再习,也还来得及……”

这些话,听起来很不吉利。

听着,怎么跟交代后事一样?

元杳听得眼眶微酸:“云潺……”

“嗯?”云潺从书卷上,抬起眸子朝她看来。

元杳努力朝他挤出一抹笑:“云潺,我让人给你做了生辰蛋糕,你先许个愿吧!”

许愿?

云潺不由地想起去年、前年的愿望。

好像,现实和他许的愿,每一次都是反过来的……

不过,他不想扫元杳的兴。

云潺站起身,抚平衣袍上的褶皱,又洗了手。

一旁,元杳笨拙地插上蜡烛。

她正要点火,云潺制止了她:“我来。”

说完,拿过火折子,点燃蜡烛。

昏黄的烛火,照亮他的侧脸。

十岁的小少年,五官精致如画,连阴影之下的轮廓,都格外清晰漂亮。

元杳想:云潺真的是个漂亮崽崽!

可惜啦!

若他生在大齐,就好了……

漂亮崽崽云潺,当着元杳的面,许了愿。

蛋糕,是临时做的小蛋糕,没有去年定做的漂亮,但,好在精致。

吹了蜡烛,云潺认真切下一块,递给元杳。

元杳接过蛋糕,甜软一笑:“云潺,十岁生辰快乐!

今后的每一天,都要快快乐乐呀!”

烛火下的小团子,可爱极了。

真想拐走。

真不放心……

云潺伸出食指,挑了一抹奶油,点在元杳鼻尖:“等我回楚国了,给你写信。”

写信?

除了九千岁,还没人给她写过信呢!

夜长幽的,不算!

元杳眸光亮晶晶的,看着云潺,重重点头:“嗯!”

云潺弯唇浅笑:“你就没什么想同我说的?”

她呀?

她想说的,那就太多了!

但,千言万语,只想化为一句话。

隔着闪烁的烛火,元杳认真道:“云潺,无论何时,都要努力活下来!”

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云潺漂亮的薄唇抿了抿:“好,我答应你。”

“真乖!”元杳抬手,认真地摸上云潺的脑袋。

云潺,不仅人精致漂亮,连头发丝,都很精致,又顺又滑,手感极好。

也不知,他平日是怎么保养头发的。

或许,是因为天生丽质?

毕竟,他常年被喂毒药,都长得那么漂亮……

这么漂亮的崽崽,怎么那么惨呢?

奶团子叹气。

元杳带来的蛋糕,被云潺尽数吃完,除了抹在她鼻尖的奶油,余下的,半点都没浪费。

吃完蛋糕,夜色已深。

静儿在门口轻声催促:“郡主,该回千华宫了,否则,千岁该担心了。”

元杳对外道:“我知道了。”

此时,云潺站起身来:“你回吧。”

元杳抿唇。

这是她来这里,第一次要和朋友分别。

这一别,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兴许,这就是此生最后一面了……

元杳站起身来。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云潺:“我本给你准备了一匹马,给你当十岁生辰礼。

小马驹还未断奶,如今你急着走,马是没办法带走了。

太后死前,曾给了我一个杀手组织,平日里,我也用不上,一直白养着他们。

此次,你回楚国,就把人带去吧。”

杀手?

云潺的眸光,落在令牌上。

他薄唇紧抿:“这个,我不能收。”

不收吗?

元杳张了张嘴:“云潺……”

“元杳。”云潺打断她的话:“比起我自己,我更希望,你能平安顺遂。”

元杳眼眶泛酸。

云潺唇角轻扬,抬手,摸摸她的头:“认识你,是我活到十岁,最幸运的事。

元杳,以后我不在的日子,偶尔……替我祈次福吧?

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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