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千岁是做大事的人

望着尾端闪着森冷黑光的簪子,元杳瞳孔骤缩。

那簪子,有毒!

许韵之握着簪子,带着决绝的恨意,朝脖颈上刺去。

她不是要杀人,而是要自戕!

“哐!”

簪子在即将刺破许韵之皮肤时,突然被打落。

李敞反手一剪,许韵之的手,直接脱臼。

她又痛又恨,愤恨地瞪着李敞:“你为什么拦我?为什么?!”

李敞没回答,而是生硬道:“扣住她。”

许昌泽从一系列变故中反应过来,愤怒道:“李敞,住手!我妹妹虽嫁入李家了,她却依旧是户部尚书府的千金!”

“兄长,住口。”许婉之朝他摇摇头。

婉嫔都开口了,许昌泽咬着腮帮子,选择了闭嘴。

两个强健的喜婆立即上前,按住许韵之。

李德山扯着嗓子:“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许韵之流着泪,被强行带走。

李德山笑意盈盈道:“诸位大人夫人,咱家先回宫向皇上复命了,大家吃好喝好。”

语罢,李德山走到许婉之身旁:“婉嫔娘娘,请吧。”

许婉之起身,用手帕掩唇,朝九千岁行了个礼,离开了李府。

观礼的宾客,纷纷入座。

李敞祖父颤巍巍地站起身:“九千岁,您救了草民的孙儿,草民实在无以为报……”

说着,老人家就要跪下去。

九千岁手心多了把玉扇,他用扇柄,稳稳托住李老爷子:“不必跪本座,去入席吧。”

李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被小厮扶着落了座。

元杳从九千岁怀里跳下来:“爹爹,回宫吗?”

“再等等,喜酒还没喝呢。”九千岁唇角扬了扬。

“啊……好吧。”

元杳望了眼已经摆上的宴席,眼馋得不行。

不知不觉,她都饿了呢!

先前替李老爷子迎接宾客的太监进门来:“千岁,您的宴席摆好了,请去入座吧。”

凉亭内,摆满了美酒佳肴。

凉亭外,宾客谈天说笑。

喜堂的变故,仿佛只是一场梦。

李敞安置好新娘,面色不好地回了宴席,挨桌敬酒……

第一个被敬酒的,自然是九千岁。

凉亭帘子拉下了一半,李敞端着一杯酒:“属下敬千岁。”

九千岁接了他的酒,捏着酒杯:“你可怪本座?”

李敞摇头:“为了千岁,属下愿做任何事!

当年,在属下和祖父将死之际,是千岁出手相助,我和祖父才活了下来。

是属下愚钝,这些年没什么长进,辜负了千岁的期望。

娶许韵之,对属下来说,不过是件小事,千岁是做大事的人,是为了大齐国和百姓,不必考虑属下。”

语罢,李敞仰头,一口闷了手里的酒。

九千岁望着李敞,狭长的眸子微眯,仰起修长脖颈,将杯中酒液饮尽。

李敞整理了一下衣衫,看向元杳,露出一抹笑意:“郡主今日受惊了。”

这位小郡主,年纪小,又一直被娇养着。

今天,见了那么多棺材,都被吓着了吧?

元杳扬起小脸,冲李敞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意:“我没事。”

李敞点点头,便道:“千岁,属下先退下了。”

帘子一拉,李敞出了凉亭,去向宾客们敬酒。

九千岁放下酒杯,摸摸元杳脑袋:“饿了?”

元杳点头。

九千岁变戏法一般,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长木盒。

元杳好奇地探头看去。

肉松小贝!

九千岁把木盒递过来:“吃吧。”

元杳开心地接过:“爹爹最好啦!”

她还以为,得饿到回宫呢!

没想到,九千岁居然偷偷给她拿了吃的!

她好幸福呀!

抓起一块肉松小贝,咬了一口,肉松的咸香,蛋糕的松软,酱汁的细腻香甜,在舌尖铺开……

元杳满足不已。

正吃着,院子外一阵嘈杂。

元杳吃着东西,好奇地抬头看去。

只见,几个禁军抬了个担架,出现在院门口。

担架上,躺着个人。

这又是怎么了?

禁军往宴席间扫了一圈,视线落在九千岁处,跪地道:“启禀千岁,这人身负重伤,被东湖行宫驻守的禁军从后山救起。

他要禀告一件事,兹事体大,属下们就把他送回京了。”

禁军声音落下,宴席上的人纷纷放下筷子,朝那边张望。

这又是怎么了?

喜堂还摆着好几具尸体呢,怎么又抬了一个重伤的人进来?

婚宴,还能不能好好办了?

席,还让不让人吃了?

九千岁掀开帘子:“什么事?”

那人挣扎着,从担架上爬起来,有气无力道:“启禀千岁,小的是东湖行宫的厨子,平日主要给行宫的宫人们做饭。

这两日,专门负责禁军的伙食……

昨日上午,小的去搬菜,刚进伙房,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剑,扔进了行宫外的山上……

小的命大,没彻底咽气,幸得禁军相救,赶紧来禀报千岁……

宫人中,混入了奸细,想通过饭菜害人啊!”

“嘶……”

宴席上,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因婚事太赶,今日李府的厨子,就是宫中调来的人……

一阵碗筷声后,筷子、勺子,掉了一桌子。

元杳听着,嘴角抽了抽。

她心道,这位厨子,你来太晚了!

毒,早就下了。

人,早就没了……

九千岁踏出凉亭,走至担架旁:“口说无凭,你如何叫本座相信你的话?”

此话一出,不少人低低附和,表达质疑……

元杳远远地坐在凉亭内,对着空气中道:“破月。”

“郡主。”一道声音传密音回复她。

元杳捧脸,放轻了声音问:“这位户部尚书,是谁的人?”

破月沉默。

片刻后,他回道,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朝堂之事,属下不知。”

“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元杳追问。

破月:“……”

他答道:“假的。”

元杳:“???”

玩她呢?

元杳压低声音,小声威胁:“告诉我,户部尚书,是谁的人!”

她的声音,奶凶奶凶的。

好半晌,破月才答道:“太后。”

太后??

这怎么又牵扯到在佛台山礼佛的太后了?

但是,转念,元杳就想通了。

如今天下,百姓只知九千岁,却不知皇帝。

偏偏,皇帝不让人动九千岁。

九千岁把持朝政多年,太后怕是终于忍不了了,想除掉他了……

权谋一事,元杳不懂。

但她知道,无论是这次,还是下一次,她都要陪在九千岁身边!

元杳站起身,理理小裙子:“该我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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