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糊涂啊

“陛下，这……”长孙无忌汗毛都竖起来了。“哦对了，年前的朝会取消，什么时候恢复另行通知。”不管大家最终商量出来的结果如何，姜万钧都会签字，他就是要看看，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另外姜万钧已经下定决心，绕开魏征等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改造大宁。整天坐在朝堂上纯粹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干点正事。宫宁和长孙无忌领命退了下去，姜万钧拿起笔开始写计划书。姜万钧想好了，他的第一站便是后山的铸造局。炮管的研制进度可以不急，但攻城器械必须加速进行改进。姜万钧过去坐镇，不仅仅是去监督的，他要趁机培养一些人才出来，将自己的一些想法传承下去。他的第二站是皇庄，开春后占城稻项目就要上马了，一些水利设施，还有一些农具，都有改进改良的地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粮食可题都是国家的重中之重。现在喜欢动嘴皮子的多，但是愿意动手的却少之又少，姜万钧不想再等了。第三站和第四站是炼钢厂，水泥厂，玻璃厂，造船厂等等。姜万钧打算用一年时间，推动这些产业快速进步升级。就在姜万钧在写计划书的时候，宫宁和长孙无忌两人已经将皇上的旨意传达了下去。霍方和赤牛两人很愉快的和颜武完成了交接手续，犯人原本就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里，审讯的卷宗也在颜武的手上，所以所谓的交接并不复杂。不过魏征等人就有些头疼了，举行国宴，招待新罗使节，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但所谓的“广泛讨论”，“征求大家的意见”，是什么意思？“广泛讨论”要多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这里的“大家”指的是谁？是所有参加宴会的人，还是指特定的目标？皇上避嫌不参加，可皇后却要出席，当着长孙皇后的面讨论继承人可题合适吗？魏征向宫里递牌子想要见皇上，但这一次却被拒绝了。这还是头一次，但魏征知道，从此以后，他再想像以前那样，想什么时候见皇上就什么时候见皇上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经过昨晚的事，大家好像都没失去什么东西，在家里只不过禁足的大半天，然后就没事了，皇上连一句训斥的话都没说。然而当牌子都递不进去的时候，魏征终于知道他们这一次失去了什么。他们失去了皇上的“信任”，至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亦师亦友，无话不说。回到内阁办公的地方，只有大半天没来，魏征却多了一种陌生感。李纲，褚亮，褚遂良，礼部侍郎潘晏，吏部侍郎刘炎，工部侍郎李威等在京的朝中重臣都在。看样子都是被皇上的一道旨意给吓到了，要不然也不会来这么齐。互相见过礼之后，魏征在上首的位子坐了下来。“你们有什么想法？圣上既然说要‘广泛讨论’，你们自然也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魏征开门见山道。“魏大人，圣上说要征求大家的意见，还要刊登到报纸上，臣以为不妥。大宁的继承人，怎可被市井之言左右？”礼部侍郎潘晏第一个站了出来。高士廉这个尚书不在，潘晏便是礼部的负责人，虽没有入阁，但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臣也以为不妥。”吏部侍郎刘炎附议道：“若是流言四起，岂不是坏了圣上的名声？而且也会让人以为我等不堪重用，不能为圣上分忧。”“圣上自己拿主意，你们不满意，现在拿出来让大家讨论，你们还不同意，那你们想怎样？”魏征玩了一手偷换了概念。他当然清楚，大家想要的是，是自己有资格参与其中，并非真正要“集思广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圣上乾纲独断了。”潘晏小声嘀咕道。“玄成啊，我看不如我们先讨论出一个结果，然后再拿到宴会上讨论如何？”李纲看出魏征想要趁机敲打下边人的意思，但现在这个时机，还是应该争取团结。别忘了，除了继承人可题，还有两个麻烦事。一个是关于是否保留奴隶的可题，另一个是长孙无忌留下的河西的那一个烂摊子的可题。长孙无忌已经说了，他回去就把河西的情况整理好，呈报给内阁，然后自己把自己关到府上等候发落。后两个可题更麻烦，尤其在没有皇上支持的情况下，内阁几乎拿不出太好的办法。“文纪先生说得是，我们先讨论出一个结果，明天和一些大臣通个气，争取大家的支持，这事就算定下来了。”刘炎举双手赞成，刚才他就想这么说了，不过怕人微言轻。“好吧，那么咱们就讨论一下，关于立储的可题……”魏征明白了李纲的意思。可是，魏征也不知道这样下去，到底是好还是坏。以前有皇上支持的时候，魏征大部分时候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只有在与皇上意见相左的时候，才需要费一些心思。如今没有了皇上的支持，魏征突然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办法再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还要被裹挟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在魏征开会的时候，长孙无忌终于看到了家门。但是心情却是糟糕透了，明明在继承人的可题上他是可以发挥一些作用的，但现在他却不得不回避。立嫡、立长、立贤，最终都逃不过皇上喜欢才行。一旦恶了皇上，能立也能废。长孙家如果敢在这件事上和皇上顶牛，信不信皇上分分钟让长孙家灰飞烟灭？长孙皇后的车驾已经做好了回宫的准备，看样子宫宁是来过了。之所以没有立即回宫，应该是在等他回来。看到这些，长孙无忌心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妹妹糊涂啊！难道就为了留下来骂他一顿？如果和宫宁一起离开，妹妹或许还能见到皇上，这一耽搁，恐怕就要见不到了。年前的朝会都取消了，很显然皇上有别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