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天道
云端之上，只有一处空间是风云变幻，混沌汹涌。
但这处空间，却无人能够探查的到。
顾长天那双眼眸依然宛如一块温玉，面带悠哉自在的笑容，哪怕面前有着一双淡漠无情，具有浩荡天威的眼睛，他依然是平静如水。
或许在以前，他很忌惮天道，面对天道也得躲着走，毕竟这才是诸天的大佬。
可现在……
顾长天经过三千年的思考人生后，终于明白，天道也受限于自然规律，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出手，某些时候顶多像个贪玩的孝一样，跑出来吓吓你。
当你恐惧害怕的时候，它就在那沾沾自喜。
所谓的自然规律，其实就是万物运转，生老病死的一场因果循环。
洪荒刚刚完成开天辟地的时候，本源能量浩瀚无穷，于此时期诞生的混沌生灵，都可以轻轻松松的证道仙帝。
因为那时候的天道需要生机，需要生灵来运转万物，从而让本源能量活跃起来，让这片天地不再死气沉沉，它才可以随着万物发展而壮大。
亘古年间，天道允许很多生灵去证道仙帝，甚至鼓励大家都去证道，因为真的非常轻松简单，没有任何桎梏和障碍。
简单到什么程度？
就像一个声音在你耳边天天跟你说，你只要躺着就行，我来帮你证道，你只管享受就好，其他事情不用操心。
慢慢的，仙帝们就受不了这个诱惑了……
并且在修为大增之后，感受到证道所带来的庞大力量，内心也滋生出另外一种东西——欲望！
仙帝想要超脱，不想再受限于天道了，更厌倦了天道所带来的服务。
就像是你经常去一家店吃饭，这些菜你都吃腻的感觉。
他们想去尝尝其他店的口味。
但对于天道来说，那怎么行？
我把你们伺候的舒舒服服，让你们爽了，你们这就把我给抛弃了？
不仅如此，你人走了就走了，还把我店里的东西给带走，那算几个意思？
于是……
天道就关店了，不让这些仙帝舒服了。
但享受过服务之后的仙帝，对吸收本源，以及利用本源逆转法则这样的感觉念念不完，但天道已经关闭一部分的本源，不让仙帝们再利用了。
仙帝们眼看天道关店了，一开始也不是很在意，但慢慢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没有本源，他们的修为在下滑，实力在不停减弱！
就像是身子被掏空了一样。
仙帝们自然开始想办法，但还没想到办法的时候，一踌沌风暴来临，直接绞碎了他们的所有希望。
这，便是混沌初劫。
从那一刻开始，一些仙帝才不得不自斩一刀，让本源归于天道。
只有这样，天道才能继续抵挡从混沌里席卷而来的风暴。
万物因果循环，宇宙也一样。
宇宙本就是混沌状态，在经历了开天大劫之后，才诞生了天地。
这片天地撑开了混沌，但依然被混沌包围着，只要天地苍生寂灭，无法再运转下去的时候，混沌就会彻底合拢起来，吞噬掉这片天地。
所以，当年天道只需要关闭一部分本源，大部分本源让仙帝们吸收掉，混沌自然而然就会合拢过来，形成杀劫。
而有了那一部分本源，天道就能确保洪荒还在，只不过比以前小了一些而已。
当然，天道之所以能够关闭一部分本源，前提还得仙帝们不停逆转法则。
众所周知，逆转法则会消耗本源，一旦本源消耗到达一定程度，天道就能顺着自然规律出手阻止。
也是这一场杀劫，天道直接制定天规：不许任何生灵证道仙帝！
只有这样，才能够保存剩下那一部分本源，以免全被混沌给侵吞了。
“如果不是文圣动摇了天道封闭在三界的本源，恐怕我也不会进入那里面……在那里的三千年时光，还顺便把这些事情给理透了。”
顾长天笑了笑，他几乎当着天道的面来说这句话，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天道不能出手。
他有镇压本源的功德，对这片天地而言，他不是破坏者，而是保卫者。
他只要不做出威胁本源，残害苍生的事情，天道就无法顺着自然规律对他下手。
当然，天道可以强行出手。
一旦天道强行出手轰杀他，必然得引动本源。
没有本源去抵挡外面那些混沌，这片天地就会直接说拜拜了。
他死，天道也得跟他陪葬。
况且顾长天还有后手，所以压根就不怕这个“调皮的孝”。
很快，那双原本还是淡漠无情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慎重、沉凝。
它似乎在思考，为何这个男人不怕自己？
它是天道，在这近百亿年来，哪怕仙帝都怕它！
顾长天凭什么不怕？
它的威严和手段，都在历史上深深刻刻的写着！
“因为我不信天。”
顾长天淡笑道：“他们信天，所以他们害怕、恐惧，甚至在一感觉到你出现的时候，他们就萎了。”
仙帝们一身修为，都是天道赐予的，在他们心里，认为天道也能收回去，所以才那么畏惧天道。
还有亘古末期的那场灭世杀劫，让他们真正领教到了天道的手段。
而作为新时代良好青年的顾长天，他的思想信仰只有：富强、民主……
除此之外，顾长天也没有去做逆天而行的举止，而是顺其自然，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们可以合作……”
这是天道传来的反馈。
没有声音，只有一个信息出现在了顾长天的脑海里。
顾长天笑了笑，欣然答应道：“好啊，你想怎么合作？”
“回收更多的本源给我，我允许你在这里证道仙帝。”
天道再次传来信息：“而且，我能感觉到你不是这里的生灵，证道仙帝之后，你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同样相当于超脱了，不会再有规则能束缚你。”
“离开这里，我又能去哪呢？”顾长天喟叹道。
回地球？
在这个世界度过了那么多岁月，他在那边的亲人，早就没了。
遨游混沌宇宙？
一片枯寂绝望的地方，有啥好去探索的。
天道其实想说：你爱去哪去哪，别来烦我就好。
随后，天道传来信息：“自由不好吗？”
超脱，相当于自由的顶端了。
哪怕是亘古年间的仙帝们，都在追求着超脱，不受它这个天道的管控。
“我现在就很自由。”顾长天笑道。
天道：“可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但你也不能杀我，除非你想给我陪葬。”
“……”
天道沉默了。
它发现，这个男人好像不需要任何服务。
无论怎么去讨好这个男人，他都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你。
天道因此得出结论：这个男人没有爽点。
天道不说话，顾长天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盘腿坐着。
他的目的就是拖着天道，以免天谴降临的时候，直接把颜子儒给弄死了。
毕竟他也不能替颜子儒承受天谴，这样天谴的威力就会疯狂增长。
而颜子儒……
是他挑选的儒圣大道继承人。
当年文圣来拜访他，与他博弈，其实就是在跟他合作一场。
文圣早就活够了，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儒圣复活，只有这样，文道才能有所提升，诸天才能开创真正的太平盛世！
只可惜，陨落在太古年间的儒圣，根本没办法复活了，只剩下儒圣心血所形成的大道。
文圣沉睡，其实也是在想尽办法去复活儒圣，哪怕他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也没问题。
但尝试无数方法都无果……
最终，文圣才来拜访顾长天，让他帮忙寻找适合继承儒圣大道的人，并帮助文道进行变革！
“文圣还是具有大智慧的人啊……”
顾长天心里叹息：“文道衍生出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等文化，但书圣、墨圣等帝尊都太过于依赖文道，没有自己的思想理念，所以无法从文道中脱颖而出。
儒圣是最具有自己思想理念的人，只可惜死在了太古年间，所以这是文圣一直以来的心病。”
当时他和文圣论道，文圣就提出了一个问题：如何让书圣他们有自己的思想理念，从文道中脱颖而出？
这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可对于顾长天来说……
却是简单的不得了。
只要把文道理解成一个公司，而文圣就是创始人，是这个公司的老板。
书圣、墨圣、儒圣都是这个公司的高层，但他们思想很单一，只懂得按照老板的规划去办事。
但文圣老板的思想理念提升之后，知道外面还有很多人没有工作，所以希望这些高层都出去创业，给更多人上岗就业，生存下去的机会。
当然，书圣、墨圣他们也想，但他们按部就班听命令习惯了，一时间让他们跳出去单干，万一倒闭了怎么办？
顾长天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敢出去单干，因为没有成功的例子。
只要有一个成功的例子出现，那么以书圣、墨圣这些帝尊的脑瓜子，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顾长天的大杀技就是……
儒学！
这个修仙界是没有思想学派的，只要他给颜子儒灌输儒学，再让颜子儒继承儒圣的心血大道，那么未来就能让颜子儒跳出文道，开辟新儒道，以功德证得伪仙帝。
除此之外，当儒学面世之后，道君必然也会有新的感悟，趁机出来蹭一波功德。
到时候……
一个个帝尊横空而出，推崇自家的思想学派，形成百家争鸣。
这样一来，在万界时代的战乱之下，一个个都开始思考人生了，而不是再去忙活战争。
“到那个时候，没落衰弱的文道，也会因各大思想学派的出现而再次壮大。”
“我真是聪明啊！”
“而且，我还是百家争鸣的缔造者……一群帝尊都得管我叫爸爸！”
顾长天轻叹，文圣觉得很棘手的事情，在他手里，却游刃有余。
不过……
如果没有文圣的牺牲，他也不可能理清这么多的事情。
问？
你在别人眼里都是绝世高人了，你好意思问吗？
就不怕穿帮啊？
“你在想什么？”
这时，天道传来信息，戳进顾长天的脑瓜子里。
“想今晚吃什么。”顾长天没好气道。
“你并不饿。”
天道又滴滴滴的来信息了。
当顾长天还想说几句废话的时候，却发现大夏京城那边的天王战开始了。
颜子儒，也和御妖侯府的蓄爷开战了！
“你身上还有儒圣的心血大道啊，可别落败了，不然老子只能出手拍死那家伙了……”
顾长天心里暗暗想着。
颜子儒绝对不能败，一旦败了就会怀疑人生，然后信念崩塌，儒圣的心血大道也跟着崩塌了。
所以，顾长天哪怕搅局，也不会让颜子儒失败。
这不是一场天王之间的战斗……
而是一场开辟新道的战斗！
往后的文人吃粥吃饭，就看颜子儒能不能踩着蓄爷的脑袋入圣了。
至于业障引来的天谴，顾长天现在就开始做准备了。
想到这里，顾长天面色有些古怪，这一次他的计划，会不会被修仙界历史称为……文艺复兴？
“你又在想东西！”
天道的信息里面似乎出现了紧张。
这个一直面带笑容的男人，肯定是另有目的的！
“会下棋吗？”顾长天问道。
天道犹豫再三，传来信息：“会。”
“那就来下一把，赢了我就帮你回收本源。”顾长天笑道。
“好！”
天道顿时就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