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没一个省油的灯
姜悦刚想说我跟顾涣摔在一起真的是意外，话到嘴边突然明白过来，身不由已的打了个寒战。
为了激发路大爷中的幻毒，势必要让路大爷看到她和顾涣抱在一起。这样的话，她和顾涣摔在一起又怎么可能是意外？
老太太骂完姜悦转眼问凌霜道：“查出什么了？”
“回禀殿下，那帮儒生原本是在东厢梢间休息，有个小宫女传话说您让他们去亭中观看锦鲤，并以此为题每人做诗一首，他们才去的后院。表少奶奶也是被一个小宫女带去观锦鲤的。”
老太太冷声道：“她是哪个院子的人，是不是被灭口了？”
凌霜神色一凝，“回殿下，她是望月轩的二等宫女，刚才有人来报，说她失足掉进荷池淹死了。”
姜悦手指一紧，望月轩不是沈潇住的地方吗？难道这些事儿都是沈潇搞出来的？
不、不对，沈潇算计她有可能，可沈潇哪来的本事算计路大爷？
路大爷刚刚不是说，他进府之后只和太子寒暄了几句……难道是太子？
转念想想也不对，路大爷掌兵对太子只有好处没坏处，太子疯了，把路大爷往死里整？
难道是寿王？
只有寿王和她有仇，一心想置她和路大爷于死地，可寿王是怎么下手的呢？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此事由本宫来查……”老太太话刚说一半，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凌霜开门出去，片刻，脸色惨白的回来。
大长公主拧眉道：“出什么事了，慌张成这样！”
凌霜慌道：“郡、郡主戴着皇后那枝凤尾钗去了前院。”
“哪枝风尾钗？”大长公主神色一紧。
“就、就是要传给儿媳妇的那枝！许多世家夫人看了那枝钗之后，便找借口告辞了，现在、现在……”
“说！”
“现在外面宾客已经散了十之七八，剩下的都是些混水摸鱼不成材的东西。而且已经有了风言风雨，说太子和郡主私相授受，甚至还有人说郡主已不是姑娘家了，所以郡主这回想不嫁太子也不成了！”
大长公主瞬间大怒，一掌拍到小几上，震的碗盏直跳。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她真是小瞧她那位太子侄儿了！
然而此时，太子那边也是一脸震怒，“孤只是让你领着路将军撞破他夫人的好事，谁让你给他下幻毒了？”
俨公公跪在地上哆嗦成一团，“殿下明鉴，奴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得自作主张啊！撞破路夫人的奸情，让她没脸再参与殿下和郡主的亲事就行了，这分寸小人拿捏着呢。奴才也不知路将军是怎么中的的幻毒啊！”
太子蹙眉喃喃的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俨公公一惊，“殿下的意思是寿王？”
“哼！他还没这种本事！”太子冷笑，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突然道：“你可记得当年皇姑母夜闯禁宫，仗剑诛杀先帝宠妃的事儿？”
俨公公点头如捣蒜，“奴才记得！当时奴才刚入宫，在先帝寝宫中做最下等的杂活，那晚大长公主跟疯了似的闯进来，谁也拦不住……”他回想着，突然跟见了鬼似的满脸惊恐，“殿下的意思，大长公主当年也是……”
太子微微点头，脸上也没了血色。
俨公公几乎吓尿了，“殿、殿下的意思……这是圣上……”
太子凌厉的瞪了他一眼。
俨公公立刻捂住嘴，脸门子上冷汗涔涔。如果那只黄雀真是承平帝，那岂不是说太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承平帝的监视之下？
此时，禁宫长春殿中，巨大的丹炉中火光熊熊，几名道士围着丹炉踏罡步正念念有词。
承平帝穿着一身道袍，正在须弥座上阖眸打坐。袁慎手持拂尘，神色凝重的侍立在一侧。
半晌，承平帝突然睁眼盯着袁慎，“事情办的如何？”
袁慎躬身道：“回圣上，已办妥。路凌想借着大长公主文会之机挑拨儒生生事，借天下幽幽众口讨要军械之事已流于无形。太子殿下也心想事成，必能娶襄阳郡主为妻。”
承平帝冷笑一声，好啊，娶妻好！太子翅膀硬了，也该娶个高门大户借得上力的媳妇！
他缓缓阖眼，漫不经心似的又问道：“路凌撞破他媳妇的奸情，就没什么表示？”
袁慎回道：“路凌当场发狂，若不是大长公主阻拦，他非杀了姜氏不可。”
承平帝眼角一抽，暗暗咬了咬牙。转脸又若无其事的道：“把昨日得的玉清丹，你亲自送两丸给僖嫔，这些日子她伺候的好，该赏。”
袁慎领命从长春殿出来，拖着一只锦盒，缓步去了后宫。经过永春宫下等宫妃住的长巷时，突然听见僖嫔尖利的叫骂声，他顺着声音走过去。
无数宫人正围在一处院门前探头探脑，远远瞧见袁慎跟看见鬼似的，呼啦一下全跑了。
袁慎便一眼瞧见跪在院中的那个窈窕的身影，新近得宠的僖嫔正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
“贱婢，以为自已有张脸就能狐媚惑主，得宠升天？呸，躺在床上跟条死狗似的哼都不会哼一声，还想得宠？圣上会看上你？”僖嫔出身青楼，百无禁忌，边骂边抡圆了胳膊往那女子脸上扇。
啪的脆响，女子头被打的一歪，袁慎眸子倏的一缩。
“你以为你是袁公公进奉上来的，就有了靠山？呸，袁公公送进来的美人多了，你又算个屁！”僖嫔边骂边抽那女子耳光。挨打的女子一声不吭，任由她打骂，袁慎站在殿门前冷眼看着。
别人只瞧见他面色如常，没人瞧见他隐在袖子里的手指捏的发白。
僖嫔抬眼看见他，赶紧收手换了一副温婉乖巧的模样迎上来，笑道：“袁公公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吩咐？”
袁慎声音无波，“吩咐不敢当，圣上拿小人给贵人送金丹两枚，说贵人近日伺候的辛苦了，理应褒奖！正巧在此处遇上贵人，小人便不往您殿中去了。”话落将手中锦盒捧到僖嫔跟前。
僖嫔暗骂赏什么不好赏狗屁仙丹，吃死人怎么办？面上却笑的如同三月春花，兴高彩烈的接过仙丹。
袁慎也不多话，拱手告退，自始至终也没瞧地上跪着的那人一眼。
快出院门时，僖傧扬声叫住他，“袁公公，樱桃这贱婢整天摆出一副哀怨的模样，摆明了是不愿意侍奉圣上，您看要不要拉出去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