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把我当宝还是草
最后，还是让红灵儿的车夫送他们回家。
好端端地出来吃一场饭，却遇到这种事，王春花他们的兴致都不高。
“小烟，那个白大少…”王春花偏头看向闺女，欲言又止，“我们家都是泥腿子，身份上的差距，以后你会很辛苦的。”
就连李小山，也是忧心不已，“姐姐，白大少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要被他蒙蔽。”
李烟听出他们语气中的担心，心底闪过熨帖，“他那样的人，不会看上我的，只不过是看中我有利用价值而已，我没那么容易被哄骗的。”
王春花抓着闺女的手，还是放心不下，“我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娘，老神仙会庇佑我的。”李烟浅笑吟吟。
闻言，王春花的担忧少了很多，但她还是细细地叮嘱：“小烟，以后见到他有多远躲多远，知道吗？”
“好。”
此刻的王春花并不知道，有些麻烦不想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一场巨大的阴谋正朝着李烟逐渐靠拢...
.......
刚回到村里，杏花婶就急急跑了过来。
“阿花，你家相公出事了。”
闻言，王春花心中骤然一紧，急急地想要跳下马车，却双脚交互拌了一下，如果不是闺女扶住她，她就要摔趴在地上了。
待双脚站在结实的泥地上，她失措地问：“出什么事了？”
就连李烟也满怀好奇。
“你家相公跑去老李家，却被李老太边骂边用扫帚赶出来了，他摔倒在老李家的大门口，腿流了很多血。”啧啧，那些话骂得可难听了。
王春花整个人犹如被泼了一身冷水，对李老二那是说不出的失望。
刚才心底浮起的那些担忧和着急，就是一个笑话。
“哦，我知道了。”
杏花婶看到这样子的王春花还有什么不明白，唉，李老二也太愚孝了，，只是哭了王春花和一双儿女。
“娘，我们回家吧。”李小山阴郁地道，对于渣爹，他是彻底失望了。
王春花偏头看向儿子，把他的恨意捕捉进眼底，她心头一跳，赶紧敛起情绪，不让儿子受她的影响，泰龙国是以孝治国的，李小山刚才的话，落在有心人眼里，那是大不孝。
传出去的话，李小山是没资格参加科举的。
“小山，我们去带你爹回家。”王春花说。
李小山还想说话，却被李烟掐掐手背，制止他将要出口的话。
一行人朝着老李家而去。
而车夫也驾着马车折返回去。
老李家，大门口在里面被栓上了，李老二躺在地上，无神地看着火烧般的天际。
太阳快要下山了。
他又饿又渴...
王春花看着他这狼狈颓废样，心底翻涌着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她就在他的身边蹲下来，不想开口，更没有想搀扶他的冲动。
李烟把王春花的反应一一尽收眼底，她眸子微闪，眸底扬起声音：“谁帮我搀扶我爹回去，我猎只野兔给他。”
“我我我...”
一听到有好处拿，本来作旁上观的村民们，纷纷涌了过来。
他们好久都没打肉祭了，不知道有多馋。
最后，还是村里美华嫂的男人夺得这个机会。
等到美华嫂的男人扶着李老二到床上，王春花把一只肉包子给他，“这是小烟朋友请我们去如意楼吃饭，我打包回来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怎么好意思？”他想接，但又怕拿了包子，没了野兔。
看到他不停地干咽着口水，李烟仿似也看出他的心里想法，她蓦地开口：“拿去吃吧，野兔我过两天给你。”
闻言，他的心收回肚子里了，接过包子，再三道谢后才离开。
没想到他们这么大方，肉包子说给就给，一点都不同那抠门李老太，待回到家里，娘子看到他手中的肉包子，双眼放光地扑上来，“哪来的？”
他如实说了。
美华心中划过小算盘，看来，她要和王春花交好了。
........
李老二躺在炕上，没有如同之前一样嚎啕大哭，异常安静。
家里谁都没有理会他。
王春花烧了热水，今天出去了，身上都染上了灰尘，必须洗澡。
看到娘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李烟微蹙头，村里的人，十天半个月不洗澡是常有的事，但娘天天洗，就算身体不舒服，也要坚持擦擦身子，这讲究劲，似乎是骨子里就有的。
“娘，你还记得十岁以前的事吗？”李烟蓦地问。
王春花把木柴塞入灶里，摇摇头，“不记得了。”只不过偶尔有陌生的画面闪过。
“你想不想找回你亲人？”
王春花沉默下来，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李烟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说：“不想，都这么多年了。”
她曾经听到村民在背后议论她，说她肯定是被家人抛弃的，因为王婆子有去衙门报案，但都没人过来认领，后来王婆子才收养了她。
既然他们都抛弃了她，那她也没必要惦记寻亲。
李烟没继续追问了，因为她看出娘情绪倏地变得非常低落，她转移话题：“娘，你有我们，我和小山以后会孝敬你的。”
闻言，王春花笑了起来，“好，娘以后就等着享福咯。”
李烟眉眼弯弯，“好呀。”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李烟才转身回屋。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已经半隐藏在乌云中，偶尔探出头偷窥在人世间的潮起潮落。
李烟刚要偷溜出门，就听到主卧那里传来渣爹沙哑的声音：“娘子…我是不是很傻？”
“有点！”
“呜呜呜——”
李烟眉心一跳，这么爱哭的男人，也是绝了。
“别哭了，吵到我睡觉了。”王春花的声音有点冷，积蓄了这么多的失望，再浓烈的感情，也会慢慢变淡的。
哭声顿止。
但不时还有抽噎声响起。
半响，渣爹委屈的哽咽嗓音又响了起来：“今天我娘说我是丧门星，嫌我碍眼，还说后悔在我嗷嗷待哺的时候，没有掐死我，呜…娘原来是那么讨厌我的。”
“嗯，小烟说过，在婆婆眼里，你有用时，把你当做宝，你没用了，你就是那根随意被践踏的野草。”
“娘子…你把我当宝还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