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弱鸡

“这是我和他事先谈好的,他来我米行当搬运工,如果弄坏米铺一袋米,就要赔偿十两银子。”光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呐,你看,白纸黑字上写着,上面还有他的手指印为证。”

光头端得那是一派理直气壮,“臭丫头,你有银子就帮他赔,没有的话,就给我滚一边去。”

李烟:……

莫名觉得手好痒了,肿么破?

“我不会滚,要不你滚一个?”李烟似笑非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被一个小丫头挑衅,光头彻底怒了,把老三扔到一旁,大步地走过来,“臭丫头,你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来吧…

李烟跃跃欲试。

眼看着光头伸手就朝着她的衣领去,李烟手中一动。

近了,更近了…

李烟拿着小木锤就要捶去他的光头,谁知道意外发生了。

“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光头的手腕扭曲成六十五度,他满脸横肉都皱成一团了。

李烟的目光顺着那只扭转光头的手腕慢慢往上移,最后,落在那个人的脸上,随即,她眼中一亮。

真巧呀…

但她没有表现出和陆白认识的意思,而是对着光头说:“现在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能能能…”光头忙不迭地点头,他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蛋。

事实上,光头也算是见识到大场面的人,一般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但这个年轻人浑身散发的煞气令人心惊,虽然对方极力掩饰了,但在年轻人的身上,他感觉自己仿似被人掐住脖子,喘不过来,那种等待死亡的恐惧最令人害怕了。

这个男子,不好惹…

“回你米铺,好好谈一下他的事,怎么样?”李烟指着趴着地上像个死狗一样的老三,眉头皱了皱,随即,她又舒展开。

“好。”喉咙都被人掐着,他不敢说“不”。

李烟在老三的面前蹲了下来,“能走吗?”

老三费力地点点头,用力地撑起身子,撑到一半,又没力气了,重新跌回地上,那喘着粗气的模样,令李烟眼角抽搐几下。

啧,这个小弱鸡…

“我可以的。”

老三看向李烟,双眼已经褪去绝望,迸射出亮光。

李烟轻嗯一声,实际上,她也没有帮忙的心思,连爬都爬不起来,那老三也太柴了。

她救他也没有用了。

老三深呼吸一口气,双手重新撑在地面上,他咬着牙,脸被憋得通红,抖着的双手不停地使力。

他不要倒下!

好不容易有人肯站出来拉他一把,他要努力抓住这机会。

就是凭着这股犟劲,老三终于站起来了,他抬起头,迎上李烟那含笑的眼睛,他干涸的心房划过一道道暖流。

以后,他绝不会再说他的救命恩人“丑”了。

太不容易了…

李烟总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又一时说不出怪在那里,因此她也没多纠结。

米行的后院。

痛得满头大汗的光头,求饶地道:“大侠,我手要断了,求求你放开我吧。”

刚才店里的伙计看到他被欺负,也上前来帮忙,谁料小姑娘不知从那里摸出一把短刀,锋利的刀尖抵在伙计的喉咙,吓得伙计当场晕倒,他就知道,这一对男女都不是好惹的。

现在命运的咽喉被人捏住,他当然要老老实实做人。

陆白没有松开,反而是看向李烟,用目光来询问:要不要放开他?

李烟点头。

陆白才松开光头的手腕,得到自由的光头,吓得赶紧往后退,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我告诉你们,你们再敢对我动手,我会报官的。”光头不停地揉着淤紫的手腕,“还有,想要我放过他也行,十两银子…”

接下来的话,在看到李烟手中的短刀“咻”地飞了过来,擦过他的脸面,射进他身后的树干中。

眼看着锋利的刀牢牢地插入树干中,光头不停地吞咽口水,好可怕的小姑娘啊。

他是看走眼了。

“赔偿多少?”李烟仿似没看到他的害怕,一字一字地问。

“五两。”光头飞快地道,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那他身上的伤怎么办?”被打得那么惨,她看老三都没钱治病了。

触及李烟那笑眯眯的眼睛,光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赔。”

“陪多少呀~”

“五百文…”

“嗯?”

光头一个激灵,“五两。”

“那脏了的米呢?”

“我不要了。”

一番讨价还价后,李烟终于满意了。

而光头却是欲哭无泪,算计了一番,想要老三身上那块上好的玉佩,谁知道坑玉佩不成,反而亏了一袋米。

悔不当初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陆白,嘴角微微勾起。

老三却是痛哭流涕,他不用蹲牢子了,一切都是多亏了李烟。

他决定了,这辈子他都要为他做牛做马。

跛着脚抱着米的老三,恨不得把李烟供奉起来,突然,前面的李烟停了下来,老三急急刹住脚步,心底暗吁一口气。

好险呐,差点撞到了。

缓过一口气的光头,见到小姑娘停了下来,心中咯噔一跳,这女杀神又想干什么?

眼看着她转身朝着自己走来,光头绷紧身子,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死死地抵在墙壁上,“你…想干嘛?”

“啪——”

二两银子被拍在光头前面长长的柜面上,“这是给你的损失…”她瞥了他一眼,“再想要多的就没有了。”

光头惊讶,刚刚还在心痛亏了一袋米,这突如其来的二两银子,令他惊喜连连。

等他反应过来,李烟他们一行人已经消失在米铺门口。

在临街的小巷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老三把米递给李烟,哭得眼睛都肿了,“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肯定要进去牢房的…呜呜呜…”

一个大男孩还那么爱哭鼻子,李烟感觉浑身不自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啧啧,哭啥,男人就该流血不流泪的。”

看到她黄瘦的小手碰触老三的身体,陆白的瞳孔骤缩。

而他的变化,其他的两人都没有察觉,老三止住了泪水,把米放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灰色手帕,他小心翼翼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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