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相似无用

长安坐在糕点铺子里,靠着窗口往外看。他的眼神没有焦距,仿佛落在街口,却什么都没看。脑子里想的是父亲的难处,山货堆积成山,却卖不出去,一来运输困难,二来,他能给镖局开的通关文书,最远走到沧澜关。

父亲想把富通特产卖到京城,短时间想打开销路不可能。而且,京城也不太平,几位王爷聚在通州,死活不往京城走一步。

不用猜,京城小乞丐都知道,王爷们在等大军集结,京城眼看要打仗了。

披着山匪外衣的农村大集体,要怎么运作起来呢?

“喂!想什么呢!”丫鬟大声喊着长安,手里的帕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长安回神,嘴里说着:“抱歉!没听到小姐……”艾玛!我的神呐!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让我们再次面对面呐!

“主子,这是个书呆子。”丫鬟娇笑着打趣长安。

长安艰难的把眼睛从华保乡君脸上挪开,“小姐见笑了,不知要借出的是什么书?”

丫鬟把书册放在餐桌上,长安抬脸冲着华保乡君笑了一下,认真的翻看着厚厚的一摞书籍。

这次挑拣,长安做的非常仔细,对照已经借到的书表,轻轻的把不需要的书捡出来,缓缓的放在桌子一角。

方悦是没在这里,要是看见哥哥这样,一定告诉他,别装了,已经过了。你现在的动作,与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有一拼。

“小姐,这些是已经借到的书,暂时不需要了,多谢小姐慷慨捐助。这是本店的金卡,还请小姐笑纳。”长安还不犹豫的拿出金卡送上。

柜台里的李太太眼睛瞪溜圆,啥玩意就给金卡了?才借给咱几本书?长安今儿是不是没睡醒啊!

“不对啊!告示上说,借一百本才给金卡,我们这里顶多十几本书吧!”丫鬟心直口快的说。

长安抿嘴一笑,道:“是,告示上写的是借书的金卡,这张卡是学生吃了绿梅茶的答谢。”

华保乡君道:“如此更是不必,绿梅窨茶是表妹的手艺,与我无关。”

咔嚓一道闪电,劈的长安外焦里嫩,这事儿咋办?

“啊!是啊!”长安干笑道:“那个……关小姐的金卡,不知小姐能否帮忙带回去?”

华保乡君道:“好啊!我替表妹多谢方公子!”

不对!别误会,我是想给你卡,你常来我才能看看你啊!我才不想给关家小丫头卡呢!我……这个必须解释清楚,“小姐别误会,金卡是学生的妹妹赠与关小姐,学生的妹妹十分喜欢绿梅茶,而且,年纪与关小姐相当。”

华保乡君笑着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啥?能不能跟我说说啊!长安心里急的挠墙,“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丫鬟跺脚道:“你这厮好生无礼!”

华保乡君道:“无妨,你是不是要在名册上记录?如此便写武安侯府吧!”

长安懊恼的抓起笔,这咋还没办法沟通了呐!

“我是华保乡君,我知道方公子。”华保乡君含笑道:“今日前来有个不情之请。”

“啊?你说!”长安抬头看着她,生怕人家不提要求。

华保乡君抿了一下唇,道:“我闻得令妹绣样画的独特,想厚颜求一幅绣样,不知方公子可否帮忙引荐?”

长安暗暗松了口气,见妹妹好啊!“好,你能喜欢,是妹妹的荣幸,如此明日不知小姐可有时间?”

华保乡君愣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道:“如此便多谢了,明日此时,我再来与方小姐详谈。”

“啊!哦C,放心,我一定带妹妹过来。”长安愣愣的说。

华保乡君低头笑了,“若是令妹不便,倒是不用强求,改日也可。”

长安马上道:“妹妹有时间,有时间的。”

丫鬟捂着嘴笑了起来。

华保乡君福身告退,丫鬟跟在身后小声说:“小姐,这人还真是个呆子呢!”

“不许无礼。”华保乡君小声斥责了一句,低头掩饰自己的笑容。

目送主仆二人走远,李老太板着脸站在长安对面,“臭小子别看了,人影都瞅不着喽!”

“李奶奶!”长安喊了一声,立刻抓起笔佯装要写字。

“快别写了,你知道人家是谁?眼睛都看直了,我瞅着还没冉丫头好看呐!”李老太拉开椅子,坐在长安对面,小声道:“这事儿真怪了哈!难得咱家长安也有傻小子看花妮儿的时候。”

“李奶奶,您就别笑话我了。”长安有点抹不开脸了。

李老太啧啧两声:“臊着啦?我跟你说吧!这个是武安候府的表小姐,是武安候府进宫的容妃娘娘,所出三公主的闺女,公主的闺女是啥?有封号的乡君娘娘!

长安呐!你爹比着咱们是挺好,很好了。进士及第,还做了县令,可比着人家侯府,咱就是高攀,仰着头看人家,帽子都要仰掉嘞。

奶知道,咱长安有志气,念书也好,以后定也是位进士老爷,可现在不中啊!你要向往人家,咱就要有跟人家能匹配的门楣。

胖墩,听奶的话,咱好好挑一个门当户对的,中不?我看季小姐就不错,她家有银钱是商户,咱不算高攀。齐小姐也不孬,跟咱还算搭对,你说呐?”

长安心里一阵酸楚,是啊!人家是乡君,是公主的女儿。即便三公主不得宠,即便容妃已经成了容太妃,可人家凭啥看上他?

论门第,方家耕读人家,寒门出身。论财势,袁家是百年大族。与其相比方氏一族百年来,一直风雨飘摇,堪堪在丰谷立足。

我拿什么来求娶呢?

李老太叹了口气道:“那句话咋说,少年人总爱做梦。今儿我做了回恶人,胖墩别怨李奶奶哟!”

长安苦笑道:“李奶奶的话字字珠玑,是长安妄想了。”

谭氏凑过来小声道:“论理,咱不该背后说人,这会儿店里没人,我说一句哈*保乡君好不好的,咱惦记也没用啊!

人家来京城就是相看郎君呐!听说两家差不多说定了,寻思让两边孩子都到京城,见上一面,免得以后成亲时,掀开盖头才认识人儿。”

李老太看看店里,这会儿没进人,小声道:“那咱就不惦记了,长安呐!奶照着这样给你在踅摸一个。”

长安仰头问:“婶子,你可知华保乡君要相看的是谁?”

“那咱就不知道了,”谭氏做贼似的到处看,悄声道:“上回关小姐来,我听关小姐的丫鬟和乡君的丫鬟说话,说是乡君要相看的小郎君,出了名的俊美。”

李老太笑着道:“咱长安长的也不孬!”

谭氏讪笑了一下,退回门内站好,等着迎接下一位客人。

接近午时的时候,后院雅间来了客人,糕点铺子忙碌起来,没人注意到长安。他的笔尖一直停在距离纸张一厘米的位置,眼睛盯着笔尖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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