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占了便宜
老人眼神一闪，他望着桑恬，过了很久才道：“让我看。”
顿了顿，老人补充了一句：“只要你能证明不是偶然，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桑恬笑：“先看我做吧。”
至于条件？桑恬微微歪头，除了合作她可没别的条件。
老人慎重地点头，他关了布庄的门，领着桑恬走到后院。
难闻的气味依旧弥漫着，后院的情景和桑恬之前看见的完全没有变化，除了木桶里的颜色成了红色。
桑恬弯下腰，盯着里面的布料看了会儿，笑道：“老人家，怎么换颜色了？”
老人叹了口气，惆怅地说：“颜色用没了。”
桑恬一愣，颇有些忍俊不禁，她还以为什么原因，合着就是一个颜色用没了。想着，桑恬也没有多说，她向老人家要了布匹，还要了一些线。
“时间的缘故，我只能让老人家看到一个大致的结果。”
说着，桑恬利落的将布匹折叠起来，看似普通的手法，但落在老人眼里，却让他立刻激动了起来。
这，虽然没看到最后的成果，可这过程就是他思索过的啊。
“你……”
眼看着老人激动，桑恬朝他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而后轻声道：“继续看。”
事实上，老人在研究的就是所谓的扎染，用线将布片扎起来，然后染出各种各样的花纹。
其实桑恬并不懂扎染，可有次放假在家，她偶然看到过有关扎染的节目，虽不深切，但对扎染的基垂是记得一些的。
譬如这抓一个小角，用线扎起来可以染出最简单的图案。
将扎好的布片放进红色颜料中，桑恬起身道：“我们等上……”
话没说完，她的手已经被激动的老人给紧紧抓住，然后桑恬就听老人说：“你提条件吧。”
桑恬神色微怔，老人如此突兀的举止让她反应不及，等明了后哭笑不得地说：“老人家，您先冷静，我们坐下再说，如何？”
就是桑恬也没想到，不过是一通展示就过去了，说话间，她扶着老人往前面走，等坐下后，两人互报了姓名。
“老头子姓李名福，托个大，你就叫我李大爷，怎么样？”
李大爷？桑恬眼神微闪，看着李福的脸，莫名想起了李老头，可不过一瞬，这个念头就被她压在心底，笑着喊了声：“李大爷，您叫我桑恬就可。”
“哎，行。”李福的手在膝盖上搓了两下，这才问道，“刚才那个法子……”
“那法子我也就琢磨出了一点，至多就能教大爷一些基础，再深处的东西，就得大爷您自己琢磨了。”
桑恬也不隐瞒，对着一个老人，她还不至于将那些利益上的东西拎出来。更何况，她相信李福也不是那种利欲熏心，不顾恩情的人。
果不其然，桑恬话音刚落，李福就重重拍了下膝盖：“基础已经够了，就是不知道，你这基础教给我，需要什么条件？”
桑恬爽利，李福更爽利，他问过条件后，直接表情只要是桑恬提出的，他都能答应。
这样的话语，让桑恬很是哭笑不得，她无奈地说：“大爷，您这话要是换了坏人来，岂不连您的家底都得掏了啊。”
李福摆手，笃定地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别看他年纪大，可这年纪大的看人也有一手。眼前这小姑娘先前来买布连他小孙子报的价格都不信，就足以可见是个实诚的人。李福想，他一大把年纪都敢琢磨那法子，又何尝不敢再堵一回呢。
桑恬望着李福，过了很久笑了：“老人家，只要是用那法子做出的布匹，只要卖出去，每匹我拿十分之一的价格。”
“十分之一？”李福一愣，“何为十分之一。”
桑恬：“……”
她完全忘了这里没人知晓十分之一的意思了。
想着，桑恬立刻道：“一成的价格，每匹布的一成。”
李福眉头一皱：“这个价格是不是太低了？”
“不低，一个法子换一个稳定的进账，说来也是我占了便宜。”
李福想了想，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那就，照你说的。”
嘴角微微扬起，桑恬坦然地说：“那就祝我们以后共处愉快了。”
“哎。”
李福的反应很是迟钝，桑恬看他几眼，确定他没什么反应，索性招呼了声，就起身往后院走去，木桶里的布片应该已经有些颜色。
“哗啦啦……”
桑恬拎起木桶里的布片，水声哗啦中，她将线解开。白色的布最容易上色，虽说时间不长，这会儿打开已经能看出些花纹了。
就在此时，李福从前院过来，看见被桑恬打开的布团，又激动起来。
“这，这是有花纹了啊。”
桑恬笑着回头：“是啊，大爷来，我将一些扎染的基础法子教您。”
“原来这叫扎染啊……”李福若有所思地说。
桑恬愣了愣，忙道：“这是我从一个老人那儿得知的称呼，您别太介意。”
“哎，我觉得扎染这两字还是挺像的。”
桑恬笑了笑，她没提改，李福也没提改。说完话后，桑恬就给李福展示了自己会的扎染技巧。
从简单的一角，到略有些复杂的花纹，桑恬会的也不多，只简单的展示了些扎的技巧就收了手。
“这扎染很复杂，要想走的更远，就得看您了。”
彼时李福看的如痴如醉，闻言立刻回神道：“哎，知晓的。”
桑恬本来还想再说些话的，看到李福这模样，不由一笑，她抬眼看过天色，索性提出告辞。
“行，那之前谈的……”李福顿住，拍手道，“直接写契书？”
桑恬思索一番，点头应了。
两人就着之前谈的事，回到前面卖布的大堂将契书定了，李福认认真真地写下每个字，而后在底下画押。
“来，该你了。”
桑恬稳着手，在李福名字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她故意忽略李福看到她名字的模样，笑着提出告辞。
“行，那我送你。”
桑恬并未拒绝李福，但在布庄门口就让他停了脚步。彼时太阳已经西斜，桑恬望着夕阳，突然很想陆林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