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立契书吧
陌生的男声落下，桑恬与陆林安同时望去，看清来人面容时，桑恬皱眉，这人长得太年轻了。
之前那个掌柜没出现，这人会和醉仙楼什么关系？想着，桑恬直接问了出来：“怎么称呼？”
“醉仙楼的东家。”年轻人答非所问，走到二人桌前后对旁边的伙计做了个手势，待人离去后，才回了桑恬的话，“姑娘唤我冯管事便可。”
又是东家，又是冯管事，这人的话可真是有意思。
桑恬眼睛微眯，视线在他身上扫过一遍后，报出自己的名字：“桑恬。”
又指向旁边，“陆林安。”
被点到的陆林安连个眼皮都没抬，一点反应都无。
冯管事笑笑，径直在二人对面坐下：“介意一起用个饭么？”虽是询问，但他的动作已摆明了不让桑恬拒绝。
见状，桑恬两手一摊，似笑非笑的答：“冯管事的好意自然不能辜负。”
离开的伙计动作很快，两人正说着，他们就开始往桌上上菜。待五道后，桑恬直接出言让他们别再上。
对着冯管事略显惊诧的眼神，桑恬意有所指地说：“我们乡下人讲的是有多少吃多少，总共就三人，还是少些的好。”
冯管事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对周遭的伙计摆手：“都下去吧，无人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对了，你再拿壶茶来。”
“好嘞。”旁边的伙计迅速上了壶茶水。
不过片刻，大堂里就只剩下桑恬三人。
陆林安安静地拿起筷子，将桌上的菜挨个尝了遍，才慢吞吞地放下，冷声道：“味道不行。”
冯管事面容微不可查地扭曲了下：“敢问，这味道不行在何处？”
陆林安直直地望过去：“不行就是不行。”
理由？没有。
冯管事被噎了下，还想再问。可桑恬两人已经自顾自地吃起来，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见此，冯管事不得不压下嘴边的话，默默地跟着吃。
等五道菜吃的差不多了，桑恬慢条斯理地拎起茶壶，问陆林安：“喝茶么？”
陆林安侧目，极其自然地接过茶壶，替她倒了茶递过去。
桑恬笑嘻嘻接过，喝了口后，反手接过茶壶，又给陆林安倒了杯：“茶水不错，你也喝。”
陆林安嗯了声，喝过后也点头说不错。两人来回的动作极为自然，完全无视了周遭的人。
作为被无视的人，冯管事默然，这两人怕是以为自己在家呢。片刻后，他敲了敲桌面，提醒道：“谈下正事如何？”
桑恬眯了眯眼，目光从陆林安身上移开，笑道：“冯管事请说。”
冯管事沉吟着，面上有些许为难。
桑恬悠悠然地喝茶，既不询问也不出声，看陆林安的茶水喝完，便随手给陆林安倒满。等片刻后冯管事叹了口气，她这才看过去。
“冯管事有话就直说吧，乡下人时间是多，可比不得冯管事悠闲的。”
桑恬张口乡下人，闭口又是乡下人，生生让冯管事哑然。
“既然姑娘这么说，那冯某也不在这儿耽搁。是这样的，之前姑娘卖给醉仙楼的菜谱，因某些人从中作梗，使得醉仙楼生意一落千丈，掌柜的气恼迁怒姑娘。这事，冯某在此先给姑娘道个歉。”
说着，冯管事起身冲桑恬作了个揖。
桑恬笑笑，对他的举止不做反应。
冯管事也没想她有反应，道过谦后说了目的：“冯某请那齐公子走一遭大石村，除了当前，还想和姑娘重新合作。”
这次桑恬没笑，沉默中，她嘲讽地扯了下嘴角：“冯管事，你觉得那次事后，我怎会大度的让你一带而过？”
冯管事眼中闪过些许暗芒，语气里颇为自信地说：“会。”
“哦？”桑恬端起茶杯，往后靠在椅背上，“那就请冯管事说说，我如何会大度。”
冯管事拍了两下手，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跑来，小心地放下一个木盒：“少爷，您看。”
微抬下巴，冯管事道：“打开。”
“是。”
打开木盒，少年很机灵的将之推到桑恬面前，随后恭敬地退到冯管事身后。
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木盒，瞥见里面的东西，桑恬的目光蓦然凝住：“冯管事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男人手掌大的盒子里放着一个金镯，底下还压着张纸，桑恬虽一扫而过，却也知金镯底下不止一张。
在桑恬的注视中，冯管事慢条斯理地吐出两字：“诚意。里面是五百两银票，连同那金镯都是我醉仙楼的赔礼，这诚意如何？”
“嗤——”
良久的沉默里，桑恬嗤了声，缓缓起身道：“这点可不够。”
五百两银票和金镯看着不少，可对比起鱼能带来的利益，根本不够打动她。
“若是再加日后的利益呢？”冯管事紧随其后地问，而后语气缓慢地说，“凡是醉仙楼卖出去的菜，每一道，姑娘都能拿五成的收益。”
五成的收益？这对醉仙楼来说算得上出血了。桑恬神色微闪，掩下心里的惊讶，淡淡地说：“六成。”
冯管事神情一变：“你……”
桑恬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冯百成变换的脸色中轻声道：“醉仙楼已经要关门了。”
鱼有毒的事之前，醉仙楼还有客人上门，可现今……桑恬环顾一圈，嗤笑道：“没有客人的基础，我凭什么拿独有的菜谱和你合作？别忘了，镇上可不止你一家酒楼。”
醉仙楼的弱势从齐宇上门就注定了，更何况醉仙楼的现况完全是因她的菜谱而起，所以桑恬喊价完全不虚。诚如她话中所言，宝石镇上酒楼那么多，想要菜谱的可不止醉仙楼一家。
冯管事垂在两边的手蓦然攥紧，事实面前，绕是冯管事也说不出别的。
过了许久，冯管事缓缓起身，语气坚定地说：“五成，以上条件不变，醉仙楼不管你处理菜谱的法子。冯某想，你要的不止是菜谱的收益吧？”
桑恬眼睛微眯，嘴里轻啧了声，这个冯管事竟看出了她的打算。菜谱收益是不少，可对比起独有的鱼，那点收益就不足为奇了。
想着，桑恬重新坐下：“立契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