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自愧不如
天打五雷轰！
这五字出口，便是县令都愣了。再看李氏慌乱模样，县令不悦皱眉：“李氏，你竟敢欺瞒本官？”
李氏跪下，低头惶恐地说：“民妇不敢，民妇……”
“大人！”
便在李氏支支吾吾时，旁边喜莲突然出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去：“大人，民女二人今日是为了状告她毒害人命，且设计陷害他人的事而来。这孝顺与否，并无关联。”
李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就是为了她害人性命的事。”
桑恬没有回应，只嘴角勾起抹嘲讽弧度，这李氏还真将县衙比作大石村了。如此出尔反尔的言说，想必县令已心生不满了。
连日来的忙碌她是没有查明缘由的机会，可医馆那儿的无人买砒霜的事，可不是假的。
桑恬摸了下眉心，在心里道：“开启提示。”
让她看看，大堂里的人情绪如何。
004的机械声当即响起，【收到。】
甫一说完，004就将系统提示打开，三声提示接连而来。
【获得李氏怨恨值600。】
【获得喜莲怨恨值700。】
【获得陆林安愤怒值400。】
陆林安的愤怒值？桑恬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陆林安面上极为平静，根本看不出一点情绪变化。
在气她还是李氏？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桑恬眼底深处多了些惊疑，方才的话确实伤人心了些，可对着李氏她只得如此。
罢了，等出了县衙再说。
桑恬走神的片刻，喜莲已将话题移到李老头的死上，她将开棺一事说的明明白白，话里也未明说，但矛头却直指桑恬。
“大人，村里人因着顾虑不敢前来，但民女想，大人明察秋毫，定能为老人家取个公道。”喜莲口齿伶俐地说着，中间还轻轻捧了县令一把。然李氏的举止在前，县令的神色并无任何变化。
在这期间，桑恬一直沉默不语，等县令问到她，这才轻声道：“回大人话，喜莲的话民女极为赞同，纵使老人家下葬，也该为其讨个公道的。不过在这之前，民女有句话想问她。”
桑恬手指落处并不是喜莲，而是李氏。
县令“啪”一声拍了下惊堂木：“准你询问。”
抿嘴一笑，桑恬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娘，您说李大爷是被我用砒霜毒害的，那请问，我的砒霜从何而来？请您想清楚了再答，做人要对得起良心的。”
李氏眼神一闪：“我怎知你的砒霜从何来？当时开棺，是你说的李老头被砒霜毒死，还有之前不让李老头吃药，这些你是赖不掉的。”
桑恬点头，颇为赞同地说：“确实，这些均是我赖不掉的事情。”
县令在上呵斥：“莫要乱言，说重点。”
桑恬拱手：“大人，喜莲只说了开棺当日的事，民女便为您说说先前的引子吧。”
顿了顿，桑恬将之前的事一一叙述出来：“当时那李老头被小蛇所咬，民女与家中夫郎为其吸了许久毒血，因着毒性不强，便想着进镇配药……未曾想一圈下来，在这二人口中反倒成了民女是凶手，实在是……”
摇头，桑恬面露失望。
喜莲攥紧拳头，询问脱口而出：“镇上的大夫说了，被蛇咬和砒霜致死是一样的。”
桑恬顺着她的视线瞧去，敲与右侧的青年人对上，她眉头一皱，这个青年有些面熟，可细看又说不出到底哪里面熟。只觉得青年的眼睛格外好看，叫人一眼忘不掉。
“你上来说。”
随着县令的话，青年人上前行礼，随后直视桑恬眼眸：“这位姑娘，能与我说一下，被蛇咬后如何拖延时辰么？”
“蛇毒的致命点便是它能随着人体的血液流动，在神，身体走动时，这种流动会加速。想拖延时辰，便要将这种速度遏制。”
桑恬坦然的从蛇毒扩散说起，告诉青年，想遏制速度便得在伤口上方扎起，随后用刀子划出一个十字，将其中的毒血吸出。待到血液颜色恢复正常，便可进行下一步。
最后，桑恬还做了个总结：“当然，此举只适用于较为常见的毒蛇，那种一口致命的，便是速度再快也无用。”
青年若有所思地颔首，又道：“那砒霜致死，又如何判断？”
“七窍。”桑恬手指在脸上转了一圈，眼神微暗，“被砒霜毒死定会七窍流血，与此同时，尸体也同其他不同。”
“如何不同？”青年再次追问。
这次桑恬没有回应，而是定定地看着青年。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纵使她说的属于常识，可在此处却是从未出现过的法子，没看之前她的举止还被误会成杀人么？
大堂上一片寂静，便是县令都面露恍惚，原来被蛇咬还能有如此拖延的法子。
桑恬稍稍移动了下位置，探手抓住陆林安的袖子，无声中给他安慰。
有她在，今日定是有惊无险。
片刻后，青年“啪啪”拍了两下掌心：“夫人实是大方，程某自愧不如。”
“程？”
桑恬下意识抓装中的重点，这不是百草药铺主家的姓氏么？这个青年人是百草药铺的人？
“正是，在下程越和。大人，这位夫人的话属下并未发觉问题，若要对比，还得将尸体挖出细细对比。”
桑恬慢条斯理地理着衣摆，对此不做任何回应。
县令冲程越和招手，待后者到得桌案后，二人低声说了几句，县令神色几番变化，终是点了点头。
底下，桑恬将上面的情景看在眼中，微微侧身靠近陆林安。下一瞬，她的手就被抓住。
陆林安低声地说：“无事了。”
陆林安能听见上面二人的对话，那程越和正在说服县令，他在用一己之力担保桑恬没有害人。
桑恬却是眼眸微闪，惊疑的想陆林安能听见县令和程越和的话？耳边，系统的提示声不断响起，桑恬已完全不在意，低低地吐出两字：“关掉。”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林安看向了她。
“啪！”
惊堂木蓦然落下，县令起身：“此事证据不足，因仵作担保，桑恬与陆林安不羁押，李氏喜莲二人状告，照例每人重打二十大板，退堂！”
陆林安的思绪被打断，再看县令已大踏步离去。
大堂上官差握着杀威棒往地面戳，整齐划一的举止使得动静极大。李氏与喜莲被拖走打板子，桑恬则与程越和目光对上。那一瞬，她脑海中蓦然闪过一道灵光，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