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不知所起

把自己关在府邸的日子里,沐宛菱几乎每天都会上沐望的书房一趟,借用沐望的案台,练起了毛笔字。渐渐淡忘了那日在辰王府中的事情,或者说,是沐宛菱自己根本不愿意想起。而沐望,眼看着女儿从落水后到现在的变化,内心也是欣慰的。但是,沐宛菱一日不跟辰王成婚,沐望心里总是不踏实。朝堂上,右丞相顾言联合其他大臣处处排挤自己,暗中阻扰自己的工作,皇上对自己的成见也越来越深,只怕自己要等不到宛菱出嫁了。

明日就是其王大婚的日子,听雨看起来要比沐宛菱紧张的多,一天到晚都是神经兮兮的,生怕小姐跟上次那样,做出傻事来。“听雨,明日是其王的好日子,那个,其王送我的玛瑙簪子放在哪里了?”沐宛菱翻遍了柜子,都没找到。

“小姐,你找那个做什么呀。”听雨有些焦急道,“小姐,你可是赐婚给辰王了的,还心心念念着其王的礼物。”觉得自己指责小姐不对,声音慢慢细了下来。

“听雨,”沐宛菱关上最后一个抽屉,义正言辞说道,“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是辰王妃,我和辰王只是朋友,他上次送我回来,也只是在尽一个朋友的关心......和爱护。”虽然已经赐婚,可上次辰王也答应自己了,同意退婚。

“小姐,我知道啦,我.....”听雨低着头,双手搓这指尖,委屈的说着。

“我知道你知错了,你先帮我想想簪子放哪去了。”沐宛菱打断听雨的话,这丫头,每次错了就这样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责怪她。

听到小姐的话,听雨也帮忙寻找起来。“小姐,你以前对这簪子可是宝贝的很,白天都是戴头上的,就连睡觉也要放在枕头底下,怎么现在连放在哪都不知道了。”听雨一边嘟囔着,一边东翻翻,西瞅瞅。

听雨的窃窃耳语,沐宛菱就当没听见,眼下还是找到簪子要紧,不然晚上的大计划可怎么实施?

“小姐,好像在这个梳妆台后面。”听雨把梳妆台移了下,头探进去道。

“你等下。”沐宛菱停下翻找,走到听雨身边,两人合力将梳妆台搬开。玛瑙簪子早已经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灰,沐宛菱拿起来吹了吹,还好没摔坏,不然怎么还给人家。

暮色降临,“听雨,想不想玩个更刺激的?”沐宛菱朝听雨眨眼。

“小姐,你这半夜三更的,要上哪去啊?”

沐宛菱摇了摇手中的锦绣盒子,“其王府,物归原主去。”

“小姐……你该不会是像上次那样吧!”听雨悻悻问着,上次偷偷去辰王府,都快要了自己半条命。

“行,那你就不要去好了。可惜了这么刺激好玩的事情,你居然不想参与。”沐宛菱见听雨紧张害怕的样子,毕竟人家胆子小,就不为难她了。

待黑夜沉沉笼罩湎浣大陆,沐宛菱拿着从辰王府里拿来的麻绳和鹰钩出发了。好在之前有过踩点,借助朦胧的月光,才不至于迷失在这陌生之地。

围墙目测有三米左右,沐宛菱前后左右各比了下,选定最好位置下手。

鹰钩“嗖”的一下带着麻绳从手中飞出,稳稳落在围墙那头,沐宛菱使劲拉了拉,应该是稳固牢靠了。正欲顺着麻绳爬上围墙的时候,背后男声幽幽传来,“沐宛菱,对于私闯宅邸,我看你是乐此不彼。”

“萧灏辰,如鬼魅般出现在别人身后,我看你更是乐在其中。”沐宛菱回敬道,这男的,总不声不响不现在别人身后,迟早有一天自己要被他吓死。

“怎么?辰王府还有满足不了你的东西,居然要半夜三更跑到其王府来。”萧灏辰调侃道,走到沐宛菱身边,单手掂量了下被沐宛菱拽在手里的绳索,苦笑着,“看来辰王府也不是毫无用处。”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这里可不是辰王府,你......在跟踪我!”沐宛菱决定转开话题,不然这男的谬论一大堆,自己是绝对说不过他的,蓦然想到,自己要来其王这,连听雨都还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我来。”不回沐宛菱的问题,也不让沐宛菱有反抗的机会,萧灏辰一把搂住沐宛菱的腰身,飞身而起。

萧灏辰突如其来的动作,在他刚伸手搂住自己腰部的时候,沐宛菱正伸手将这只咸猪手打开。只是下一秒,脚下便如凌风般,整个身子被萧灏辰带着腾空而起,重重打在萧灏辰手背上的纤纤玉手条件反射般紧紧握住。

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温度,萧灏辰滞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

越过其王府,脚下景色飞快向后褪去,凉风袭来,沐宛菱内心不知有多激动。对面的景物愈加清晰,到近处,才发觉,这是一座很高的宫殿,月光洒在宫殿上,蒙上了丝丝神秘。萧灏辰轻功了得,没一会,便带着沐宛菱在皇宫最高宫殿摘星殿的观景台停了下来。

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在月色的笼罩下更添一番柔美,烛光如流水般在脚底蔓延开来。

“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国都的景色。”萧灏辰痴痴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沉醉了,物是人非,厮人已去,一晃,竟然过去十多年了。十几年,自己第一次有勇气重新登上这里。

沐宛菱内心说不出的喜悦颤动,“这里,真的好美。”

“十几年前,我随我母亲来过一次,父皇也在身边,那天,是母亲最为幸福的一天。”睹物思人,萧灏辰轻声说着,提到母亲,语气从未有过的柔和温情。如今,佳人已远去,父皇亦是有了新宠。对一个帝王来讲,后宫佳丽三千,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萧灏辰至今都无法忘记最后看到母亲时的情景,那日,推开母亲的房门,以为母亲会像平常一样爱怜的抚摸自己,跟自己讲父皇在战场上的骁勇事迹。可自己看到的,是母亲那瘦小的身躯,摇椅晃的挂在白绫上,无论自己怎么哭,怎么叫着喊着让母亲下来,母亲都不为所动。母亲要被送入陵寝了,自己央求父皇再看一眼母亲,在长生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殿内夜夜笙歌,父皇怎么都不肯踏出长生殿半步,无情最是帝王心。也是从那以后,自己跟父皇生了嫌隙,主动要求带兵驻扎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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