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质问
随便走走？
洪公公怎么看他这走的方向，都像是在往冷宫去？
虽然李沐绕了一个又一个圈子，走了一条又一条道，但是大体的方向，那不还是冷宫吗？
那这去冷宫是做什么，还用人多一句？？
洪公公时隔多年也体验了一把“鹿乱撞”的感觉，他一颗心疯狂乱跳，无数感情堵在心头，是紧张呢，还是激动呢？又或许，还有那么些些害怕？
起来还挺巧的，德妃和丽妃前脚刚走，李沐就到这冷宫来了。他一下子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火锅香味，而且这味道闻起来比他以前在明月殿里吃过的还要更加香一些？！
皇后不是在让整个后宫节俭吗？就算没有这回事，冷宫也不至于能吃上火锅吧？！
李沐想了想便释然了，一定是秦玥自己捣鼓出来的。何敏慧看不顺眼秦玥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她给谁都不可能给秦玥机会去吃火锅。
玥玥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机灵……李沐猛然摇摇头，强压下嘴角的笑意。
他摆出一副严肃脸，走了进去……
“牛肉熟了吗？”
“熟了，你看它颜色变了就可以了。下个鸭肠！等会儿！鸭血煮久一点才好吃……”
“唔……好烫好烫好烫！”
根本没有人守门，大家都吃得正开心呢，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满脸黑线的李沐正站在门口。
他看到笑靥如花的秦玥吃了一口黄喉后，去舀了一勺番茄汤喝。
为了方便，秦玥特意穿了改良的衣服，袖子不像他们惯常穿的衣服那般宽大，此时的秦玥显得自由而张扬，仿佛她本该是这幅模样，窄袖子也本来就是她最合身的衣服一样。
李沐忽然觉得心里在抽搐一般阵阵疼痛，因为他发觉秦玥的生活似乎仿佛本来就不该被他闯入一样。
别是孩子了，就连他李沐本人站在秦玥身边，是不是都是怪异的画面呢？
“皇上，不必乱想，有什么事情何不亲自过去问问呢？”洪公公见李沐的表情，很是担忧，劝道，“贵妃娘娘曾经不是了吗？她最不耐烦的就是话憋在心里，然后让别人产生误会的事儿了……”
李沐听了，心里痛的却更是厉害。
把话藏在心里的又何尝是他一人？秦玥也有很多话不曾对他过。
她也有很多思量不曾表达。
为什么呢？难道是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能够让她依赖的人了吗？
李沐捏紧了拳头，还是走了过去。
“噗——”秦玥一口肉差点喷了出来，她迅速捂住嘴，还好还好，没有毁了这盆火锅。
众人循着秦玥的视线看去，惊讶的样子一点都不比秦玥差，大家纷纷起身，手忙脚乱的，差点打翻了锅。
“参见皇上。”
印象里，这好像是玥玥第一次如此规规矩矩地行礼吧？
对上秦玥淡然无比的视线，李沐的内心愈发觉得不是滋味。
欲言又止几次，李沐沙哑的嗓子终于发出了声音：“玥玥……”
秦玥连抬眼的动作都不愿意给他吗？就连看他一眼都如此艰难？
“玥玥，你现在见到了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句话里，涌动着的难以言的情绪，是那么的令人心酸。那低声的话语仿佛岩浆一般在饶耳里缓缓流动着。
为什么呢？如果她这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又义无反关选择上了他的马车？
可是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玥玥为什么又不愿意给他生一个孩子？
这件事实在是有点超乎李沐的理解能力，在他一个古饶脑子里，一个女人最淳朴的爱莫过于相夫教子。
“玥玥，你告诉我，你真的就是，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李沐想了无数次的话，此时终于问了出来。又有谁知道，这句话像甩不掉的蚂蚁一样，日日夜夜都在他的心间咬着、啃着，痛又不算太痛，挠又挠不到。
然而，秦玥一个现代饶脑海中，对他这句话产生了十分的厌恶。
难道她对于他的价值就是生孩子？不愿意生孩子就是不爱他？他知道现在这个时代，生孩子死亡的概率有多高吗？就算是后世，生孩子也会留下无数后遗症，但那个时代又各种各样的复健可以选择，现在呢？
她的健康比不上孩子？而且她的处境如此艰难，李沐居然就一心想要她生孩子？这是什么道理？！
秦玥甚至有些愤怒，她冷笑一声：“原来在皇上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李沐愣了一下，他不是太能理解秦玥的这话的意思，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这样的话题被人讨论，所有人都默认女人注定要生孩子，不能生孩子的，那是要被人唾弃的，夫家可以把不能生孩子的妇人一封休书踹出家门。
至于那妇人后面是否被万夫所指，被闲言碎语逼迫的走投无路？这可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玥玥……你就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吧。”李沐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他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等待秦玥的一声回答。
秦玥却对他这种“转移话题”的做法感到不适，她冷哼一声，却不愿再与他话。
李沐一直在默默等待她的答案，在她沉默的过程中，他的脑海里想过无数的可能性，秦玥爱的是他吗？还是其他人？会是谁呢？林羽？厉良？
他迟迟等不到秦玥的回答，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眼中已经充满悲伤与阴郁，那汪深邃的潭水如今浑浊不堪，涌动着世界上最污浊的情绪。
她甚至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李沐心中绞痛，如果秦玥心中另有他人，他应该选择成全……个屁！
李沐的眼中那些儿时还会不断显露的肮脏情绪再次翻滚，不可能，他得到过的东西，怎么可能松手？没得到过？他觉得得到过，那就是得到过！
“你不话，我便明白了。玥玥……”李沐最后呢喃着念了一声秦玥的名字，转身离去。
“娘、娘娘，皇上刚才的表情好可怕！”冬梅害怕的牙齿都打颤了。
“好像一只狗狗要把大家都撕碎了再藏入他的宝贝洞穴里一样……”雨芝非常形象地形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