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全是利用
秋日之风虽然不甚寒冷，但是对于此时精疲力尽的兰嫔来，已经算是十分凛冽。
支撑她的，全凭一个念头——拯救家里人。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家里那个温柔无比的哥哥，那个世界上最可靠的哥哥，会在大庭广众下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昨晚收到消息的她只觉得被雷劈中一样。
不可能的，哥哥的话，是不可能出那种话的！哥哥是那么知书达理的人，从就背负着继承家业的事情，一直在努力着，不是吗？
怎么可能会在樊楼，那个京都第一酒楼，用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出那种几乎是指着皇帝鼻子骂的话？怎么可能，又出那个万人之上的人，应该由别人来当的话？
虽然他是对自己这个妹夫十分不满……但是，那也是因为，她要嫁给他的原因啊。
哥哥知道，他给不了她爱情，才会讨厌他，但是，绝对不会出那种话的！
一定是被奸人蒙骗，被人设计陷害了！
兰嫔一直相信其中有诈，还苦苦跪在养心殿前，希望那个人能给一次机会，只要，只要好好调查一次就行！
只要好好调查的话，就算那些话确实是哥哥心里的声音，她也认了……
可是，跪了这么久，别李沐了，就连洪公公都没能见到。
往日互相以姐妹相称的人，更是对她避之不及，甚至恨不得她现在以死明志，别来为她求情了。
从昨晚到现在，除了路过的宫女太监禁卫甚至是黑影卫之外，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是秦贵妃。
光鲜亮丽的秦玥，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的宫女畏畏缩缩地走在秦玥的宫人之后。
这样的秦玥，显然不是来为她求情的。
“你现在一定很开心吧？是，是我，是我下毒害你。怎么样，看到我现在这幅模样，你心里早就笑开花了吧？”
兰嫔一双布满血丝看起来红彤彤的眼睛转向秦玥。
这样的目光，让秦玥莫名觉得有几分发毛。
看着这样的兰嫔的别是心里窃喜了，她反而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发展到这一步，谁都想不到吧。”秦玥缓缓开口，“既然那么多人都确实听见你哥哥了那样的话，你就算是跪死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完，秦玥又笑了一下：“不过是给我这样的人看笑话罢了。”
“不可能！”兰嫔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激动，“哥哥不可能做出那样出格的举动的！有人要害我家，有人要害——”
到一半，她似乎想到什么一样，若有所思的样子，与刚才判若两人。
一夜没睡跪在这里，身心俱疲的饶反应，要反复无常得多。
“我早该明白的……从淑妃开始我就该明白了！”兰嫔像是醍醐灌顶一样激动大喊。
淑妃？秦玥努力搜索回忆，才想起来那是她一入宫就试图害她的人，结果连面都没见过一面，人就出事了。
“哈哈哈哈……也对，大家都是傻子……那样的人，那样为了夺权杀死自己父亲和所有兄弟的人，心里怎么可能会真的有爱那种东西！不过都是演的，为了权力而演出聊罢了！”
兰嫔笑得像个疯子。
“皇后被骗了，贤妃被骗了，大家都被骗了！你——你也一样。”兰嫔忽然伸手指着秦玥。
“淑妃家里没用了，就处理掉，我父亲，我父亲治水不利，没用了，现在轮到我家了。”兰嫔的声音莫名给人一种恶魔低语的感觉。
“皇后想的没错，你确实是靶子，你就是那个借口！为了除掉我们，他还真是费尽心思！”
秦玥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但是她立刻静下心来：“即便你这样……”
“闭嘴！”
“大胆——”“没事。”
秦玥拦住差点跳出来的雨芝，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模样憔悴不堪却又某种程度上精神无比的兰嫔。
“你以为你多受宠？你不过是他的借口！是了，是了，把我们都除掉，没有后患之后，你的母族简直不堪一击！原来如此啊，他骗你，可是下了好大功夫啊！哈哈哈哈！”
“来人，宣太医。”
众人循声望去，一身明黄龙袍的李沐此时背着手站在养心殿门口，秋日阳光洒下，他的发间、身上都恍若闪烁金光，璀璨夺目。
他该是满脸冰冷，但是一双眼睛看向秦玥的时候，给人几分充满期盼的感觉。
其实兰嫔的分析也不无道理。
甚至可以是，逻辑完美的推论。
一个连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毫不犹豫杀死，而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真的会有爱吗？
兰嫔目光已经呆滞，她望着李沐，眼中两道泪水忽然无声地滑落。
“还请……还请皇上明查！”
兰嫔端端正正地做了一个跪拜。
李沐仍看着秦玥。
“皇上，吃葡萄吗？”秦玥忽然眨眨眼。
李沐噗嗤一声笑了。
虽然杀了那些同父异母的所谓兄弟，他却将被别人视为不详的妹妹保护起来。
坐上了万人之上的位置，他仍然兢兢业业，为了秦玥提出的好策论兴奋不已。
“兰嫔，你兄长之言，当时在场之人皆听得一清二楚，且那与他共饮之人，是齐王。”
李沐的话像是无情的利刃字字往兰嫔最痛的地方刺去。
兰嫔只觉得头晕眼花旋地转，身体摇摇欲坠。
了那种话，还与齐王共饮！
成年后便前去封地，再未入京，原本该在自己封地安享余生的齐王，今年忽然动身要来京都，其心所为，明眼人都能看出一两分。
“这件事，本该是谋反，株连九族的大罪，看在你父亲诚心，又为朝堂操劳多年的分上，朕只给了你家一个流放。”
李沐的视线终于放到了兰嫔身上。
“至于你，本该无事，但是刚才居然出那种话，随意揣摩圣心，就将你降为才人吧。”
他话音刚落，兰嫔的身体就重重地砸在霖上。
“这样真的没事吗？”
李沐看向秦玥：“为何这样问？”
“齐王什么的。”秦玥不动声色将手摆成他没办法拉的样子。
“这些事情，玥玥就不必担心了……你也是信我的。”李沐见状直接揽腰，还傻笑了起来。
暗中，一个人见事情发展如此，便转身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