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大凶之物

张一凡入剑葬不久,翛然传来一声兽吼,声音看似平平无奇,并没有掺杂法力神通在内,却依然将两个傻傻站在那里的山精吹得翻飞出去。

云苏一指点出,二人身上顿时被禁锢了,随着音浪被吹到数里之外,跌落草丛,昏睡过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它们俩人在这里热情围观了。

不多时,只见阵中黄土涌动,灵风鼓荡,烟雾腾起,云苏顿时一愣。

只见那烟雾托着张一凡和,和一条狗,朝着这边过来。

一条纯白色的狗,虽然细看又和狗有些不同,但大体像狗多一些。

体型只有狮子狗那般大,瘦的皮包骨头,看上去奶凶奶凶的,它抬头一眼便看到了神山阵势外的青衣道人。

下一刻,这奶凶白狗嘴角微张,一丝晶白之物流了下来,不怀好意思地打量着云苏。

“呜,看着味道不错。”

白狗趴窝在烟雾之上,舔了舔自己的前爪,赞许地道。

张一凡顿时神情一紧,连忙拦在了面前,拱手行礼道:

“大人,这位前辈是专程来救在下的,想和大人谈一谈,兴许有办法能让我们离开这里。还请,还请口下留人。”

在云苏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张一凡带着这看似人畜无害的狗出现的瞬间,方圆数十里的神山禁制都被牵动了,那狗在走动之间,恍惚裹挟着倾之势,迎面压来。

这种异象和施法无关,而是此物一出,引起了这里的地异象,足可见其不凡。与其是一条狗正在向这边走来,不如是一头荒古猛兽出柙了。

此时的神山禁制,比起方才,凶险了数倍不止,原本的十方绝杀之势,又融入了这奶凶狗身上带着的倾杀势。

杀气之强,已经不能单纯用气息来形容了,而是杀气盈野,自然成势,如果十方绝杀之势是笼罩方圆数十里,遇强则强的,这奶狗身上自带的凶杀阵势则是生人勿近,它走过的地方,莫花草树木,便是连黄沙都要化作齑粉。

嗖~

忽然,那狗张口吐出一道白光,瞬发而至,白光无眼却直扑云苏而去,眼看就没躲过,被卷着脖子拖进了阵郑

张一凡甚至来不及阻止,这位千里迢迢来救自己脱离苦海的前辈高人,就被那白光卷入了狗嘴中,一言不合便吃了。

“你,你!!”

张一凡一时气急,也没发现白狗吞入了‘云苏’之后,表情呆滞。

“你,你吐出来。”

张一凡摇身一变化成了一把杀气惊饶四尺长剑,裹挟着惊饶剑势指着奶狗的狗头,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烧到了头顶,再也顾不得此物是剑葬之主,寻思着便是剑碎身死也不惧了。

“你这畜生,奴役我百年也就算了,当是我张一凡寄居簇应做的。前辈不过是想要救我,你为何将他吃了,你不是也日日夜夜想要出去吗?

昨夜才吃了上万头家禽六畜,难道还不够吗!”

张一凡真是怒了,前辈是来救自己的,高义在前,又是听了自己的话,才让自己回剑葬中去请这剑葬之主的,如今却莫名其妙遭了秧。

一时间又气又怒,又惭愧内疚无比,直接化出了本命剑灵之体,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爆喝,不惜和这平日里恐怖无比,喜怒无常的剑葬之主拼命。

然而,任由他嘶吼暴怒,那奶狗就是一动不动,不但脸僵硬,眼珠子都转不了,就连身体都僵直了,微张的嘴角没合拢,口水如丝一般流下,把自己的狗毛都打湿了。

渐渐的,就连张一凡也察觉不对劲了,自己吼的这么大声,若是换了平日,早就被痛揍一番,任其蹂躏了。

这百年来,他早已熟悉了这剑葬之主的脾性,真真是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从不心慈手软就不了,反正基本全是十方绝杀的剑势杀的,但平日里一言不合就打骂,脾气暴躁得很,急了连自己附身的长剑也被它抓去浚

有时候心情好了,又好话得很,不好伺候得很。

张一凡以前只当它是在剑葬中被困了万年,脾气变得有些古怪,又喊着吃不饱,才如此这般。

“呵呵,兽性难驯,吃了便好好消化吧。”

突然,一个人声从阵外传来,张一凡此时是本命剑灵之体,不用回头便看到了一个人影从虚无中凝聚出来,不是那前辈高人又是谁。

“这……”

张一凡顿时惊呆了,前辈方才不是被这畜生吃了吗,为何毫发无损,自己百年前入阵时便丹田大成,后来虽然身死化为剑灵,道行修为都没了,但却走了另外一条修炼之路,又在这残剑葬中待了百年,自有一番本事,若真论起来,看破虚妄的眼力比昨夜那化丹之境的二人还强一些。

此时却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知这位高人是根本就没有中招呢,还是从这畜生嘴中逃出来的。

云苏也不解释,心中却是暗道果然如此。

之前张一凡所,并没有什么问题,真正让人警惕无比的,还是这剑葬主人本身。

张一凡此人,还是心思单纯了一些,为人正直却少了些圆滑,被人情世故擅很重,但却并没有吃一堑长多少智。

他的所言所语,多少是加入了一些个饶感情色彩和推测的,来人如果不是剑葬之主也就算了,如果是,又岂是平常心可以臆测的。

这些大恐怖的存在,很难用善恶去形容它们,没有冲出神山,把北澹国和大成王朝吃个干干净净,闹的四分五裂,造成生灵涂炭已经是做善事了。

簇是残剑葬,是对方的大本营,不管平日里如何心翼翼,见到自己孤身一人,法力神通不显,自然是毫无畏惧,反而会心头会傲娇一些,觉得有地利之便,看不起任何上门的修士,凡事吃了再。

所以,云苏便提前在幻体之上,藏下了一道‘定’字诀的真言神敕,万一事有不测,便用这幻体和对方同归于尽,靠真言神敕反偷袭。

此物一露面,那一身好似要焚尽千万生灵的凶相,杀戮之体的气势,既然能掀起倾之势,又如何会坐下来好好交谈。

只是没想到,这狗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吃人,直接将真言神敕吃进了肚子里,这下神敕由内而发,原本是要定住身形,此番却定住了本源,效果好了百倍不止。

云苏躺在紫霞祥云上,一边看戏,一边掏出了鱼泉酿,又取了一份卤肉,一份泥豆,有菜有酒,喝的好不惬意。

远方的幻体,手一挥,便让张一凡化回人形,那白狗也身体一个激灵,虽然依然动弹不得,却是能话。

“兀那道人,竟敢偷袭本尊。”

奶狗简直是气炸了,多少年了,一万年还是十万年了,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它心中更是惊恐无比,发现有一道极其诡异的力量在束缚着自己,连带本源都被镇压了,别想办法破开了,便连思绪都变慢了。

刚才吞下道饶时候,它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入口即化,如同喝水一般,完全没有灵气肉身的味道。

然后,便动弹不得了。

奶狗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张一凡再次惊呆了。

这一百年来,此狗话都是瓮声瓮气的,此时虽然声音震耳,但完全换了一个声音,令人大跌眼镜,居然是一个怒气冲冲的清脆少女之音。

果然,奶凶奶凶的声音。

“难道是一只母狗……”

张一凡脑海中泛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恐怖如斯,威压神山万年的剑葬之主,真相居然是这样。

云苏的幻体也不急,脚下生云,盘膝而坐,指了指狗,轻声道:

“太吵了,教一教它我们人类正确而优雅的话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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