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反咬一口

“你听不见本宫说话,是不是?”皇后见那舞女不答话,心中的怒气越发蹿高了起来。

要知道那枚夜明珠可是别国进贡的宝物,也是皇上赏赐给她的唯一一个比赏赐给兰贵妃的要贵重的东西。如今这个夜明珠被毁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是。”那舞女继续哆嗦,道,“奴婢……奴婢是罗府的舞女,求求皇后娘娘,放过奴婢吧!”

皇后眯了眯眼睛,看向了罗夫人去,只见罗夫人脸色煞白,正盯着那个舞女,眼珠子似乎要瞪了出来。

“你可要说清楚,你真的是罗府的舞女?”皇后确认似的问了一遍。

其实现在皇后在心里恨不能立即借着这个舞女给罗家沉重一击,好能灭灭太后的威风,不过她必须要在众人面前维持出一国之母的贤惠模样,这才一直压抑着内心的兴奋之感。

罗夫人满头尽是细汗,她不知道自己府中的舞女为何会出现在皇后娘娘面前跳舞,并且还打坏了夜明珠。

梁朝明令禁止各府养歌女舞女,但其实各府私下里并不遵循这条规则,皇上等人一直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此事在大庭广众下爆发,就不好收场了,更何况这个舞女打碎的还是皇后娘娘的东西。

她攥了攥手心,看向了那舞女去,她深知府中这位舞女的性格,平日里谨小慎言,不可能这么不小心,而且这舞女出现在皇宫也大有蹊跷,定是有人在后设计所为。

她浑身一怔,看向了苏伽罗去,只见苏伽罗正抿着手中的茶水,凤眸轻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罗夫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听那舞女的声音环绕在整个宫殿内。

“皇后娘娘,您要替奴婢做主啊!”

慕容廷昱看到这时,已经明白了大概,这一切都是由苏伽罗设计的,为的是利用这个舞女,咬出罗夫人来。

他不觉扬了扬眉目,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丝期待。

皇后见机会送上了门,不由忙道:“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那舞女似乎有些怯生生的,不敢说话,在皇后多番鼓励下,这才开了口。

“皇后娘娘,奴婢本是罗府的歌女,不知道怎么冒犯了罗夫人,一直被罗夫人毒打。”她一边说,一边撩开了衣袖,只见那白皙如藕的胳膊上,满是血红色的伤痕。

在座的所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虽然府中不乏体罚下人的,但是也没见过打这么狠的,毕竟大家都是门阀大族,做人做事讲究脸面。这罗夫人不仅打下人,连罗府的二小姐都不放过,也惨遭毒打,此事,更让她们加深了罗夫人是毒妇的印象。

罗夫人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她确实毒打过这个舞女,那是因为这个舞女一直想勾引她的丈夫,前几日这舞女挑衅她被她赶了出去,却没想到两人又会在皇宫相逢。她脑子转了转,瞬间想了明白。

哪里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一直被她欺压的舞女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向她挑衅?这绝对是受了人的挑拨与指使,而这挑拨与指使之人……

她看向了苏伽罗去,只觉得心底发寒,看来苏伽罗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放过她。

罗夫人立马摇头,否认道:“皇后娘娘,您不要听这个贱婢血口喷人!臣妇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慕容廷昱不禁在心中暗暗一笑,罗夫人对称这舞女为“贱婢”,这足以证明一切了。他看向了苏伽罗去,苏伽罗不说话,只是悠然喝茶,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似的。

他宛若黑曜石般的眸光淡淡闪烁,滑过一抹柔和的光晕,只在凝视苏伽罗时展露而出。

皇后冷冷一笑,“罗夫人,一切如何本宫自有判断,莫不是本宫休养过久,罗夫人仗着有人撑腰,就想越俎代庖,对本宫所管之事指手画脚了?”

罗夫人一边说着不敢,一边迅速低了头,不知所措。她知道皇后所说的这个“撑腰”之人就是太后,皇后与太后因为后官管理的问题,争斗与积怨已久,今日自己落在了皇后手里,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罗夫人,梁朝明令禁止各侯府养歌女舞女,怎么,你是没听见?”

罗夫人只得抿唇不语,不停地哆嗦,因为她心里清楚,多说就会多错。

那舞女见缝插针,道:“皇后娘娘,罗夫人不仅如此,还日日殴打奴婢们,奴婢本就出身贫寒,命苦也就认了,可是她竟然还毒打二小姐,和……和姨娘!”

这又是一个重磅炸弹,梁朝最忌讳妇女善妒,没想到这罗夫人不仅对府中庶女如此,对姨娘更是如此!

“来人!去传罗府的姨娘与罗二小姐过来,本宫要亲自询问!”

罗夫人从心底生了一股绝望,如今这个局面恐怕太后也挽回不了了,而且自从她针对了苏伽罗以后,太后就不怎么搭理她,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阻力过来救她。

她哆嗦着,朝罗怀瑾看了去,罗怀瑾已是面色苍白,宛若下一秒就要晕厥。她目光轻转,又看向了苏伽罗,苏伽罗并不看她,置身事外,只是独自饮酌。

不出一会儿,便见罗怀琇被带了过来,与罗怀琇同来的,还有罗府的商姨娘,也就是罗怀琇的生母。

在座的人都知道,只要罗怀琇与其母的一句话,皇后便能治罗夫人的罪,罗夫人落在皇后手上,是没有退路的。

“参见皇后娘娘。”两人齐齐拜下。

“不必多礼。”皇后扬了手,让她们起身,便问道,“商姨娘,罗二小姐,本宫问你们,这罗夫人是否在罗府之中对你们施虐?”

罗夫人面如死灰,此时已不抱任何希望,只僵直地站着,宛若一个没有魂魄的幽灵。

罗怀琇顿了顿,扬起了眸子来,目光隐隐烁烁。正对着罗怀琇的慕容廷昱,内心突然滑过不详的预感来,下意识地朝苏伽罗看去。

只见苏伽罗也微微蹙眉,青葱玉指握着杯子,杯身轻轻颤着。

只听罗怀琇字字铿锵,“回皇后娘娘的话,母亲从未对臣女与商姨娘施虐,那一切伤痕都是臣女自己弄的,为的只是嫁祸给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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