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情根深种
夜色微凉，月光几许迟暮，路灯下的情侣热情拥吻，电影院里的爱情剧缓缓落幕，爱就是这样热烈，以至于让人义无反顾。
窗框上升起了微微白雾，挡住了屋子里的情形，楚柏寒这一番话话刚说出口顾清的眼泪便掉的更厉害。
他轻轻叹了口气坐在顾清旁边，然后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怀里，轻柔的动作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你上次和我说离婚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楚柏寒的语气变得委屈了起来。
顾清心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她心疼楚柏寒在无人区受了苦，又怪他什么都瞒着自己，什么都一个人扛。
“所以你忘了子衿，也忘了我？”
楚柏寒没有作答，只是顾清似乎听到了他有些无奈的叹息声。
“我醒了以后周围一片狼藉，满地的残垣断壁，废墟中的浓烟呛得我睁不开眼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偏偏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我看不清她的脸……”
楚柏寒认真的看着顾清，那眼神就像是以为虔诚的信徒在拜奉神女一般。
“后来我在废墟中看到了秦桑梓，她刚看见我的时候似乎很害怕，但是很快就好了起来，我瞧着她和我记着的那个身影很像，于是就把她带了回来。”
楚柏寒轻叹一声，然后又摇摇头继续说道：“其实应该算是她带我回来的，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回来都不知道。”
“所以你认定了她就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顾清声音颤抖着问道，只见楚柏寒赶紧摇头，紧接着又缓缓低了下去。
“在没见到你之前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见到你以后，我便感觉你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是我即便失忆也会记得的人。”
楚柏寒再次把顾清抱在了自己怀里，心中有些不知所措，“她和我说你跟无人区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所以呢？你信了么？”顾清撇撇嘴，抿了一下眼角的眼泪。
“刚开始相信......”肩膀上传来的湿意让楚柏寒有些愧疚，说话的声音便也小了下去。
顾清摇摇头轻轻推开了他，“即便是现在你也是相信的对么？只不过你愿意赌一把而已。”
被说中了心事，楚柏寒有些窘迫，耳根居然微微红了起来，在朦胧月色下尤为显眼。
顾清长叹一口气，眼睛已经哭的肿起老高，脑袋里昏昏沉沉，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听楚柏寒多说些什么了。
“子衿的仇出风已经帮他报过了，我现在想静一静，重新思考一下我们之间得关系。”顾清说完便掀开身上的毯子想要离开，但是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你感冒了，还是好好在这儿休息一天吧。”楚柏寒眉头紧锁着说道。
“不用了，我回顾家老宅就行。”顾清本想推开他，但是眼前的人便如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动，顾清无奈只好作罢。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又这么狼狈，回去以后你哥肯定会担心，我也会很担心......”
楚柏寒的睫毛在灯光下打下了一片阴影，一颤一颤的像蝴蝶振翅，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和在别人面前完全是两幅面孔。
“我去给你接一杯热水。”楚柏寒眼神示意她回到沙发上，顾清叹了口气只好又躺回去。
她原本已经有些迷糊了，只听楼梯那边儿传来了楚柏寒一阵干咳声，然后便听他问道：“厨房在哪儿？”
原本问完这句话以后楚柏寒是有些后悔的，他记得楚峰说这里是楚家老宅，那顾清怎么可能知道哪里有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本想自己找找，之间顾清从沙发上坐起来指着楼梯口旁边的门说：“里面就是。”
说完便倒头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但是因为发烧的原因，顾清实在是睁不开眼睛。
即便听到了楚柏寒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依旧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忽然，一个温热的手掌贴到了她的额头上，顾清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可是楚柏寒却皱起了眉头，这么烫的温度哪是喝热水能就觉得啊。
他眉头紧锁着帮顾清把毛毯掖好，然后便脚步匆忙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阵轻微的关门声。
外头依旧是一片灯火阑珊，楚柏寒沿着楼下的长街一直走，但是却没有一间药店，即便有也早就关了门儿。
他眉宇间的愁色渐浓，脚步也愈发急促起来。不知道走了多远，他终于看见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楚柏寒心下一喜，赶紧迈开步子跑了进去。
顾清听到门响以后便想起身离开，可是浑身上下都发软，眼睛也有些花，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她躺在那儿缓了好一阵儿才稍微有点力儿气坐起来。
桌子上原本滚热的烫水已经凉了起来，顾清把它拿起来一饮而尽，凉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轻轻抿了下嘴，忽然看见旁边的海洋球上似乎有一件小小的外套，她起身想去拿，结果腿一软，一下子就摔倒在地，额头也磕到了面前的茶几上，鲜血顿时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不过顾清并没有为此多做停留，她扑到那些海洋球里，抱着楚子衿的衣服，眼眶又控制不住湿了起来。
“子衿......”顾清把衣服紧紧攥在胸口，眼前朦胧的血色让她有些眩晕，不知不觉便往后面倒了下去。
不过手里的那件小衣服她依旧攥的很紧，并未松手，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满脸笑意的喊她妈妈，顾清笑着伸手去抓，那抹身影却瞬间消失不见。
她绝望地大哭起来，压抑一天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似乎痛苦的哀嚎声会借此时机隐匿于漫漫长夜之下。
楚柏寒开门的手一顿，然后便飞速拧动钥匙冲进屋里，他寻了半天也找不到开关，于是只能顺着发出响声的方向跑过去。
一路上他不知道碰到了多少东西，但是还是走到了顾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