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走火入魔本魔

糖糖看着连影子都扭曲了的萧斩夜,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疯老头,你还没睡醒呢?你知不知道图纸被撞碎之后,草渊里的一切都失序了?”

“做什么不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是一件人事都不干,术法修成你这样,就是走火入魔本魔啦!”

“不可能!”

糖糖轻笑一声:“那你出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花草的根茎长在外面,水流倒着淌,全是你造的孽。”

萧斩夜气急败坏,气息浮沉间,糖糖听出了他受了不小的内伤,修为已近枯竭。

她不由得放下了逐月刀:“萧老头儿,你快死了吧,放弃这个破星斗阵,你还能多活两年哦。”

萧斩夜哈哈大笑:“放肆,你不过就是个草芥蝼蚁,也配和本尊如此说话!”

糖糖撇嘴:“那帝尊高高在上,还不是龟缩在一个幻境里和草芥蝼蚁说话,连尾巴都不敢露,孬种!”

萧斩夜不再回答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影子也不动了,四周顿时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死寂里。

“这是怎么了?星星也回归原位了,萧斩夜呢?”

“快看,那些星星,也不再升起落下了,难道是,时辰到了?”

什么时辰不言而喻。

糖糖的心扑腾扑腾地跳的越来越快,她四下里环顾着,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把掌心的烙印祭了出去。

恶煞嘶嚎着席卷而出。

一阵恶风过后,那团黑色的雾气撞开在星河深处撞开一道裂缝,开始对着一处璀璨星辰撕咬起来。

“在那里,快,把幻境破开!”

糖糖的眼睛一亮,率先飞身而起,握着逐月刀跳进了星河里。

月明星稀,弯月从星河里升空,月晖皎洁,星子顿时暗淡无光,藏在星河之后的幻境立马显现了出来。

萧斩夜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维持酌境的,被恶煞几番冲击之后,他力气散尽,幻境彻底碎裂。

等到糖糖一行赶到的时候,就看他握着刀坐在血泊之中,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宛如恶鬼:

“你来晚了,小女帝!”

只见他身边横着两具新鲜的尸体,身量高些的是萧燕归,另一具锦衣华服,大概是那位神秘的帝后。

糖糖的刀差点握不住,拎起来的时候都在发抖:“萧斩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轻松的。”

寒光一闪,逐月刀狠狠地朝着萧斩夜的头上劈了过去。

萧斩夜不退不让,反手就是一刀,他的目光一凛,突然就定住了,直直地看向糖糖身后。

糖糖以为他是故意使诈,第二刀用尽全力劈了过去。

萧斩夜仿佛被抽走了神识一般,硬生生扛了她这一刀,直接被砍飞了出去。

他倒地时鲜血从眼睛和嘴巴里疯狂地涌出来,还喃喃自语:“不,不,这不可能!”

糖糖这才意识到她身后真的是有什么让他惧怕的,不由得转过头去:“……师尊,师伯,还有,哥哥?”

三道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星河里。

润泽站在最前面,左手边是一身绿罗裙的雪海容,右手边是正取下鬼面具的燕归。

糖糖瞪大了眼睛看着,然后又看向身边的两具尸体中的一具,那是,萧燕修?

她正愣神的时候,已经被燕归挡在了身后。

他转过头,温柔的目光从糖糖的脸上略过施以安抚,然后又冷冷地刺向了萧斩夜:

“父亲,别来无恙。”

萧斩夜也愣了片刻,看了看地上那个,再看看他:“你,你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燕归一笑:“人也杀了,阵也血祭了,有用吗,父亲?”

一切归于宁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萧斩夜的目光里难得出现恐慌,他太了解燕归了,用刀直指着他问:“那是谁,是谁?”

燕归说:“萧燕修,你心心念念要复活的小二十,被你亲手杀了,开心吗?”

“你,你就是个恶鬼,死的怎么不是你!”

萧斩夜双目通红,挣扎着要站起来,奈何力不从心,连刀都握不住了。

燕归平静地看着他:“我把他复活,让他陪在父亲身边,圆父亲父慈子孝的心愿,怎么反倒还要挨骂呢?”

萧斩夜一口血喷涌而出,目光都要散了。

燕归无动于衷:“帝后和小二十都被你亲手所杀,星斗阵缺了我这个至阴身也不会再听你号令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萧斩夜宛如野兽般的嘶吼起来:“萧燕归,你真的是狼子野心,本尊死,你就可以登基了?妄想!”

“本尊尚有子嗣在世,何时轮到你……”

话说到一半,萧斩夜惊恐地看着燕归:“你,你该不会……”

燕归坦诚地承认:“是啊,一个不留,父亲现在除了燕归,没有别的子嗣了。”

萧斩夜沉重地半跪了下去。

“父亲以为燕归把帝后请来,真的是肖想你的星斗阵,坏你的计划?”

燕归拖着刀走到他面前,挑起他的下巴:“帝后知道美仙被害死,早已心如死灰。”

“这一趟是来看小二十最后一面,顺便求死的。她甚是感激燕归,所以才将星斗阵煞将军的秘密告诉了我。”

“要不然燕归怎么可能杀了煞将军,还让父亲看到听到这么多惊喜?”

萧斩夜已经濒临疯狂,挥着刀胡乱地砍着:“本尊杀了你,杀了你……”

燕归抽刀,刀光削过萧斩夜的一绺白发:“燕归倒不想杀父亲,不过我会当着你面,一点一点毁掉你的星斗阵。”

他弯起嘴角,目光如水般地看着萧斩夜:

“父亲就好好看着,你的星星是怎么一颗一颗熄灭的,如同你这荒唐的半生,功亏一篑。”

“不,不要,你,你敢——”

萧斩夜嘶吼着,但是被燕归定住了穴道,除了喊叫叱骂,什么都做不了。

星河里的光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燕归站在半明半暗的光里,面上平静无波,隐忍十三年,今日终于要彻底了结了。

无人敢动,也无人敢上前劝他,他知道他在别人眼中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大约谁遇上了都会很害怕吧?

不过没关系,终于可以结束了。

“哥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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