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没有醒来

今日整个宫中在一派欢愉之中度过。

所有人都知道。

皇上在今日要苏醒了。

金銮殿内。

明月给床榻上的糯米团子喂了最后两颗药,便垂手站在了一旁。

轻烟歌屏佐吸,看向那躺在床榻上的糯米团子。

是不是马上就要醒了?

轻烟歌如是想。

果不其然,轻烟歌只瞧着糯米团子的指尖轻轻的动了动,那卷翘的好似两把蒲扇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仿佛下一秒那眼帘掀开,一双漂亮的眼珠子闪烁,对着她脆生生地唤了一句:“姑姑。”

然而令轻烟歌期许的苏醒没有到来。

忽而,糯米团子轻咳了两声,那嘴角竟然涌出了一抹鲜血。

轻烟歌大惊失色,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快,快去找御医!”

青鸢也没有想到忽然生出这般变故,一边安抚着轻烟歌,一边冲着门外唤道:“快去招王御医。”

王御医便是这宫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御医。

而明月也完全没有想到皇上没有醒来也罢,竟然直接吐了血,她那张漂亮的脸刷的一下白如薄纸,连忙双膝下跪,高声喊道:“公主,奴婢未曾动过这药丸!”

轻烟歌只觉得气喘不过来,她一手握着糯米团子的胖乎乎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掏出手帕,擦了擦糯米团子嘴角的血水。

“子衿,没事的,姑姑在,你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明月见轻烟歌不搭理自己,一想到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害的主子和公主当真生出间隙,只怕主子绝对不会轻饶她。

她连忙磕了磕头,一双眼睛里满是真诚,“公主,当真不是奴婢啊。”

轻烟歌叹了一口气,她回过眸子看了一眼明月。

瞧着明月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坚定和赤诚,仿佛若是轻烟歌当真怀疑她,下一秒她便会毫不犹豫地赴死,自证清白。

轻烟歌揉了揉太阳穴,阖上眸子,带着几分冷意的薄唇轻掀,“那你,为何子衿会出现这般变故?”

她不是不相信明月。

这段时间明月一直服侍在她身侧,她看得出明月心中绝无二心。

更何况,明月是九阙的人。

九阙犯不着要弄那么多的弯弯角角来祸害子衿。

可眼下,负责保管瓷瓶和喂药的明月,成为了头号嫌疑人。

本来心生不定的明月听到轻烟歌这番话,便知道轻烟歌这是在给她机会。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住心神再一次拿出适才装着药丸的药瓶,她揭开盖子,放在鼻尖之中轻轻的闻了闻。

那一抹浓郁而又肆意的药香味盈入她的鼻息之郑

她仔细辩驳,又将瓶子晃了晃,把一些碎末倒在了手中,顾不得生死轻轻的尝了尝那药末。

在她细细品味之际,好似发现了什么。

她脸色大变,冲着轻烟歌磕着头,恭敬的喊道:“公主,有人换了其中一颗或者两颗药丸。”

“什么?”轻烟歌身子抖了抖,那双迸发着寒意的目光下意识的朝着一直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声的陈公公身上。

陈公公感受到那一抹灼灼的视线,连忙跪拜在地,诚惶诚恐的喊道:

“公主,老奴没有那个本事调换药丸啊!”

陈公公从轻烟歌的态度便可以看出,轻烟歌是一点都不怀疑明月。

而这瓶药,除了明月接触过,还有他。

那一次公主御膳房的厨子忽然身子不适,上吐下泻,御医去看了也没办法,而最为德高望重的王太医敲回乡探亲,为了以防万一,公主派明月去检查缘由。

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御膳房时,他主动提出替皇上喂药。

公主知道他在伺候皇上之前,是前皇后身边的心腹,而皇上又是前皇后唯一的嫡子,相信他自然不会对皇上生出歹念,便将那喂药的任务交给了他。

轻烟歌清冷的眸子盯着陈公公,正欲开口,那门外传来了王御医的声音。

“公主。”王御医站在门口行了个礼。

“王御医,快进来看看。”轻烟歌连忙唤道。

眼下顾不得那么多繁文缛节了。

一刻钟后。

王御医了和明月差不多一样的话。

“公主,本来皇上服用了这药丸必然可以如同那得道高僧所言,药到病除,安然醒来。然而有人却换了这其中的一两颗药,那人必然是有备而来,换的那药和得道高僧的药所用的药材差不多,故而不易被察觉。”

轻烟歌只觉得心情一点点沉了下来。

到底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子衿不利。

轻烟歌冷着脸问道:“子衿还有救么?”

这才是当务之急。

王御医拱了拱手,一脸为难道:“这全靠皇上自个的造化,可能会醒来,也有可能永远醒不来,但至少,皇上这命是保住了。”

轻烟歌只觉得心疼的揪了起来,看向陈公公的眼神越是冷了几分。

陈公公感觉那视线仿佛恨不得将自己撕碎了一般,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匍匐至轻烟歌的脚边,大喊冤枉:“公主,我是先皇后的人,我怎么可能对先皇后唯一的嫡长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啊!公主真的不是我啊!”

他顿了顿,又冲着一旁跪着的明月指道:“公主,是明月姑娘吧,明月姑娘来路不明,这药一直都是她在保管,指不定她是谁派来的奸细,为了博取公主的信任,这才演了一出好戏啊!”

轻烟歌那拳头握紧,粉寇已经没入掌心,疼痛感袭来,轻烟歌却仿佛根本没有察觉。

明月却不敢辩驳,因为她的确接触瓷瓶的机会更多。

而她在公主的身边,不过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怎么看她都是最有可能换药的人。

“公主,真的不是老奴啊,老奴一心一意为皇上,绝无二心!”陈公公见轻烟歌一言不发,以为她已经被自己劝服了,陈公公立马趁胜追击的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九阙那一道好似在山涧清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冷意,几分薄凉,“陈公公,你当真冤枉吗?”

陈公公那心微微一颤,匍匐在地身子抖了抖。

他瞧着一双金边暗纹长靴一步步朝着宫殿内走来,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陈公公大脑飞速运转,他咽了咽口水,硬生生的憋出几滴泪水,抬眸喊道:“若是主子们不信,奴才愿意以死来证明奴才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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