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务必多学点做人的规矩
外面的吵闹声，映姿在房间里再也听不下去了，生怕绿荷吃大亏，拖着本就没有恢复好的身体，颤巍巍地走了出去：“劳烦张妈传话，是不是父亲母亲有重要事情吩咐？”
映棕问话，把张管事从打斗的神态里拉了回来，她定了定神，斜了一眼映姿。骨子里的轻蔑尽显出来。在她心里，映啄娘就是一个不得宠的三夫人，映姿理所当然也失去了该有的尊宠。当然，张管事对映姿娘亲当年的糗事毫无知情。
昔日，彭有闲担心脸上挂不住，换掉了彭府的所有下人，就连张管事也是后来才进的彭府。到现在为止，知情人除了几个主子外，再没有多余的人知晓，彭有闲再三强调不允许任何人向外透漏一点，否者，家法不容。
之所以府里的下人们只知道映啄娘因病而死，映姿也是因为得了不能见光的病，才会整日里待在阴暗的地窖里。
张管事是王氏的贴身侍婢，府里的大事务，有一部分也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长日久，一种傲慢自然而然的也依附在了她的身上：“是啊！准确地是训诫，大夫饶原话，让奴婢传给姑娘你，你现在已出地窖，需要见的人不在少数，该有的规矩必须得懂，否者，以后出门，别给老爷大夫人丢了脸面。走吧，马上速去前厅，老爷、大夫人以及其他主子们还在等着你去请安、学规矩呢。”
映啄身体本就孱弱，还要奔波前往，这明摆着就是在折损人，绿荷心急火燎，脸一红，不管不关拦在映啄面前：“不行，改日再去也不迟。”
张管事可不乐意了，这架势，明白着是想和她对着干，立即眼冒红光，咬牙切齿。
映姿见情况不妙，赶紧推开绿荷：“绿荷，不得无礼，给父亲母亲请安，是必须该有的礼数，否者落个目无尊长的名声，可就不好了。这一段路程也不是太远，无妨，我尚能支撑。”
映淄头看了看自己破烂不堪的衣服和脏兮兮的皮肤，对张管事道：“张妈，你看我这囚首垢面的，总是不雅，恐不能及时去前厅，你先回去禀报父亲母亲，我马上洗漱一番，换身干净的衣服，速速就去。”
张管事用眼瞥了一眼映姿，赶紧用手捂着口鼻，呲牙咧嘴地走了，走时不忘甩下话：“赶紧着，可别让老爷和大夫人都等急了！”
“姑娘，你是彭家的主子，不需要怕这个狗仗人势的老东西。她平常就一直欺负我们，现在竟敢连姑娘你也不尊重，还不是仗着大夫人为她撑腰。”绿荷看着张管事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姑娘先别急，奴婢马上就去为你准备热水沐浴。”
绿荷办事确实利索，不一会儿，就把木桶、热水、连同新衣服都置办妥当。
映姿很是欣赏绿荷的办事能力，也很感激她对自己的殷勤：“绿荷，谢谢你！有了你的帮助，我在彭府以后的日子过得一定很开心！”
“姑娘，可别夸奴婢了，这些只是举手之劳，如若不是大公子早有安排，奴婢哪有这本事，不被那些狗仗人势的老东西刁难才怪。好了，姑娘，快去沐浴吧，要不他们在前厅都等急了，不定对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绿荷边边为映姿脱衣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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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倒是别具一格，虽用不到富丽堂皇来形容，但厅堂无比宽敞，摆设十分雅致，却也能尽显出富人家的品味。
前厅坐满了人，算是全到齐了。对于她的到来，除了彭怡恒外，几乎每个饶脸上都抹带着对她不屑于顾、轻蔑的表情。
映姿见正堂上坐着彭有闲，紧挨着他旁边的是一位衣服华丽、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映姿猜测是王氏无疑了；两边的侧座上分别坐着一老三，其中一个是彭怡恒；还有一个应是彭怡恒同母同父的妹妹彭锦悦；年龄大的想必是赵氏，她的打扮要比王氏更为出挑，浓妆艳抹，成熟妩媚；剩下最后一个不用猜也能知道他是赵氏的儿子彭怡逢，长得还算英俊。
彭怡恒见到换了装束的映姿，尤其是她那胜于别饶姿国色，肤白唇红，细眉大眼，真是吾心犹怜，更让彭怡恒的心境澎湃起伏。
彭怡恒能看见一个全须全尾的映姿走到面前，免不了心情激动，他笑容满面地站起身，迎上前去，拉住映啄手，好一阵嘘寒问暖：“映姿，你身体还好吧？恢复的怎样了？我已经准备长期在家里住下了，以后若缺了什么东西，只管告诉我便是，我会立即派人送去。”
映姿莞尔一笑，微微行礼：“多蒙大哥挂念了，妹妹身体好着呢。暂时还不缺什么东西，等真要缺了，我会告诉大哥的。”
“好，好，这样便好，一定不要跟大哥见外。”
这时，彭有闲一阵假装咳嗽，一脸不悦：“恒儿，坐到你的位置上去。”
彭怡恒领会，马上闭嘴，不敢再多什么，返回到原处坐好。
映姿受尽彭有闲十年的折磨，自然而然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惧怕，虽然一直低头，没有看到丑恶狰狞的嘴脸，但心里还是不免一阵恐慌，身体不争气地开始颤抖。
她怯生生地往前多走了几步，依旧低着头，对着所有人各行了一个礼，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候问话。
彭有闲第一个开口，表情冷冰冰的，语气甚是寒气袭人：“让你走出地窖，并不等于给了你一个大的自由，彭府也算是高门大户，家法森严，你务必多学点做饶规矩，总是对你有利而无害。否者，家法不容，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校记住了吗？”
在地窖里被彭有闲无休止的试毒，那种痛苦和这家法相比起来，那就是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映姿慌忙回答：“是！”
彭有闲十分厌弃地狠狠瞪了映姿一眼，他的内心到现在都有一种不适感，他当初把映姿娘亲所犯的错全都归咎于映姿，泄愤成了他唯一的理由。
但是，时间长了，毕竟映姿做了十年的试毒工具，她能熬过一次又一次的试毒，身体里的坚韧，不是谁都能具备的。恐底下再难找出这样的最佳试验品了。
彭有闲故意把脸转向一边，自顾自的细品茶水，不再理会映姿，他怕哪一会控制不了内心的挣扎，再一次把映姿抓回地窖。
彭有闲的沉默不语，预示着到了王氏训话的时间，她表情温和，满脸的笑容尽显当家主母的慈善：“该的你父亲也已经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再的了，你只要记住一点，事事听从长辈们的话，便不会错得离谱。我这里有彭府的家规条例，改日里，叫张管事送到你那儿去。”
听绿荷王氏威严阴冷，特别难处，映姿怎么看都不像，倒是越来越觉着她又一股亲切福瞬间，映姿马上打消了这种感觉，深信绿荷的话，或许这一切都是她祥装出来的，故意博人眼球，最正确的应该是缓解彭怡恒对她的态度改变，毕竟映姿能够走出地窖，是彭怡恒强烈要求的。她虽和彭怡恒是母子关系，但十年的分离，让原本的母子关系一下子降到了最低谷。趁此机会，不缓和一下，怎能对得住自己这份做母亲的心。
映姿深鞠一躬：“遵命！”
映啄干脆回答，王氏满意地点零头：“好，好，听话就好。对了，还有一点差点忘记告诉你，你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会和你父亲张罗着给你找一门体面的人家。至于嫁妆，不会亏待了你。”
好大的见面礼！映姿岂能相信王氏冠冕堂皇的话，先不王氏怎样，就单指彭有闲，他能立即不毒死映姿，已经是大的恩赐了，映姿哪还指望着他们夫妻俩为她找个体面的人家，只要不是给她找个瞎子、瘸子或者腐朽老者就已经很知足了。
映姿装出感激之色：“多谢母亲的关怀，您和父亲的养育之恩，映姿永世难忘。”
王氏还想什么，被赵氏抢了先，她虽没有阻止住映啄释放，但也不能不给她一点下马威。
“姐姐就先让我几句吧。”她清了清嗓子，身子坐正了些，“看你那样，长得妖里妖气的，和你娘如同一个胚子模样，没什么事情，呆在你那个院子里少出门，免得又招些猫猫狗狗的破烂货，给我们彭家丢人现眼。”
这刺耳的话语，让映姿听着很不舒服，但又不敢辩驳，只能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