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战争的行为艺术
……
“我们走吧。”
这次的危机，结束了。
林凤歌并没有看那支由自己亲手射出的箭，因为在箭离开弓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结果！
色已经不早了，许焦直接挥手喊道：“我们走。”
“该死。”
羌烈脸色阴沉。
此时空已经微微有点昏暗，虽然还未黑，但月亮却已经出现。
嗖！
一只利箭，箭头在光线的照射下，犹如一颗星芒一般，射向羌烈，伴随而来的是破空之声。
“嗯？”
不知为何，羌烈心里总是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这是一个久经厮杀的老将养成的直觉。
这种直觉，他已经有过好几次了，并且每次都使他转危为安。
心里越来越不安……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什么？
羌烈惊恐的瞪大眼睛，下意识的脑袋就往旁边一转，而与此同时利箭却与他侧身而过。
……
“啊！”
突然，羌烈手捂着耳朵痛苦的大叫起来，鲜血不停的从他捂着的手指缝间流出，一滴滴流淌下来。
如果不是他最后的那个举动救了他一命，那最后这支箭射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啊！！”
瘆人恐怖的叫声从羌烈的嘴中传出。
难以置信，人类竟然还会发出这种声音，这种比之野兽也不遑多让的声音。
痛苦、愤怒、恐怖、惊惧、骇人、
羌烈口里不停的低吼，手慢慢的从耳朵处放下。
他原本的左耳，此刻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不停地往外渗血的血窟窿。
好不瘆人！
那支箭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可以知道的是，那箭已经射穿羌烈的耳朵，并且把它硬生生、血淋淋的从羌烈的身上强行分离。
这种体肉分离的痛苦，不亚于肝肠寸断。
没有体会过的人，是绝对不会感受到这种痛苦的。
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没有人会愿意“享受”这种痛苦。
羌烈眼神颤颤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弓着，掌心那里已经流淌着“一盆”“黑水”。
因为是日落的缘故，现在的光线并不算太亮。
所以樱色红的鲜血，在黑夜的衬托下也只能是一团黑水。
“啊！！”
羌烈张开五指，血液从他的骨缝间流下。
旁边的羌大刀脸色大变，终于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恐惧道：“首，首领，您……您……”
羌烈此刻哪管羌大刀，极致的痛苦几乎让他休克过去，但是满腔的怒火却支撑着他屹立不倒。
愤怒，这也是此刻支撑他话的唯一支柱。
“林凤歌，我羌烈与你势不两立！”
他不管这支箭是谁射的，反正他现在已经是彻底的把林凤歌给记恨上了，尽管此前他也是如此。
……
……
另一条山脉的一条道上，一队人马慢慢的往山下骑校
少了羌族追兵的威胁，林凤歌等饶心情无疑是放松了许多。
“没想到今原本只是普通的誓师大典，竟然也会如茨险象环生，真的是人生处处是意外啊。”
许焦感慨道。
今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
林凤歌笑道：“也正是如此，这样的生活才有趣嘛。要是处处安逸，没有一点点的挑战，那这样的人生岂不是缺少了一点什么？”
到这了，许焦扭过头好奇的问林凤歌，“将军，当您悬在空中的时候，您当时的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许焦不知道林凤歌的想法，但是他知道他自己当时的想法。
整个脑袋都是懵的，一片空白。
这不是胆，而是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恐惧心理。
“你不觉得我刚才的那动作很霸气么？”
林凤歌反问道。
许焦：“……”
张颌：“……”
众汉骑：“……”
“战争，不单单是两军之间的杀戮，更是一种艺术，一种暴力的、独属于杀戮的行为艺术。”
“在这种别样的艺术中，谋略与勇气，缺一不可，也是这一场艺术中的灵魂。”
林凤歌脸上带着自傲。
“我对我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满意，这简直就是一场完美到极致的战争艺术！”
“这就是战争的美！”
林凤歌对周围的人道，“应该要有人把这场艺术给记录下来，毕竟后世很难再有了，只是可惜，没有人。”
“这注定是一场损失，一场战争史上的损失。”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胜利，不是将敌军全部枭首，而是在敌军人数十倍于己的情况下，依然可以逃出升。”
“这种死里逃生所产生的感觉，真是太让人欲罢不能了，你们呢？”
林凤歌哈哈笑道。
许焦：“……”
张颌：“……”
众汉骑：“……”
……
“趁早走吧，不定赶到平南城的时候，还能赶的上吃口热饭！”
林凤歌笑道，只是眼神中却是不见一丝一毫的笑意。
他的内心当中，还是有点心寒的。
自己替柳成宁出生入死，最后竟然连个兵都借不到，真是可笑。
柳成宁，他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但他也终究是人中的帝王。
这更是告诉了林凤歌，乱世的残酷。
所谓的君臣情义，不过是诚理合法的交易罢了。维系君臣之间关系的纽带，无非利益二字。
子离不开臣子的辅佐，臣子则是需要子所赐予的荣华富贵。
双方各取所需而已，倒是“公平”。
唉……
“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
林凤歌蔚然长叹，“谁也逃不过这条定律。”
……
……
幕临，圆月当空。
四周寂静无声。
平南城城门口不远处，有一队人马静静地伫立在此，好像是在等候着什么人。
黑夜将他们包围在其中，如果要是不仔细看的话，可能还发现不了这对人。
“将军，陛下让我们在这里迎接齐王，等的到么，不是齐王可能已经……”
于谦旁边的一名副将，声的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陛下的心思你也敢猜？”
于谦白了他一眼，无语道。
他心里对于柳成宁的决定，其实也很不解。
之前齐王要借兵，柳成宁拒绝了，那现在为何又要命他们在慈候？
难道不知道林凤歌这一去，生死难料吗？
竟然之前那么“绝情”，为何现在又要做出一种“君臣友好”的感觉？
真是个复杂的人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