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雪晶

四月的,后院里种的花全开了,气也暖了起来。顾轻荷从楼下上来的一路上都听到雪晶今晚要登台的消息了。

雪晶贵为苑花楼的头牌,号称是京城最美的舞姿,多少人都盼着能一睹芳姿。只是雪晶最近少有登台,只通过娇妈妈接一些私活。

这次等到,苑花楼极为重视,全楼上下都为此奔忙。

顾轻荷和听雨却依旧跟平常一样,只不过,登台那日,她们定要是去看看的。

四月十二日晚,苑花楼灯火通明,主楼的大堂里,挤满了人,舞台上却是空空如也。

没多久,琴音响起,顾轻荷躲在幕后,隔着一层纱为雪晶抚琴。

突然,身穿一袭白衣的雪晶从而降,雪白得仿佛一朵春节的雪花一样,慢慢地降落下来。冰蓝色的缎带缠着她的手,带着她缓缓降落在舞台上。

她脸上蒙着一条纱巾,只露出娇媚的双眼,动人心魄,勾得舞台前的人都失了心神。

伴随着琴音,她翩翩起舞,时而像只轻盈的蝴蝶,嬉戏于花丛中;时而如自由的鸟儿,翱翔于空。

顾轻荷边抚琴边惊叹,这般摄魂夺魄的舞姿,怪不得能勾住那么多男饶心,她还没露脸就已经这般绝美了,若是她摘掉了面纱,该是如何的惊艳。

雪晶在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摘掉了面纱,一张精致妖艳的脸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几乎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滞,只被那美惊叹住了。

顾轻荷也停怜奏,见雪晶从容谢幕,转身回去,丝毫不为身后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动容。

因为雪晶的退场,场面一时间有些难以控制。等会要是真正乱起来就不好了。顾轻荷赶紧起身,往后走。

却不料,半路被人截住了,来人一身酒气,喝了不少,神志还算清醒,只是仪态不复。

“你为何戴着面纱?是刚才在幕后抚琴的姑娘吗?”那人一边着一边伸手拉她。顾轻荷躲避着退后,恐他上前揭面纱。

“你躲什么?快来让本公子瞧瞧你长什么样。”那男子着就扑了过来。

顾轻荷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她这张脸不能让别人看见,否则往后就算逃出去了,还怎么在这京城中活下去。

正手足无措时,突然前面一道影子飘过来,轻轻巧巧地截住了那个男子。一阵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随之便是娇滴滴的声音道:“哎呀,公子,这楼里这么多的漂亮姑娘,你何必招惹一个侍女呢?”

是秋颖,她截住了那男子,顺便给顾轻荷递了个眼色。顾轻荷赶紧趁机逃出前院。

“她为何戴着面纱?难不成跟雪晶姑娘一样美艳不可方物?”那男子还是不依不饶。

“人家雪晶姑娘是因为漂亮才戴着面纱,可是这侍女却是因为丑陋而戴,在这楼里寻常人哪需要戴着面纱来吸引贵客啊?还不是怕脸上的东西吓着贵客。”

“啊哈哈哈,还好本公子没揭开……”

那人就这么被秋颖转移了注意力。

被这么惊扰,顾轻荷回去的路上有些慌张,尽管已经尽力稳住心神,却还是撞到了人。

顾轻荷抬头一看,被她撞到的公子没一身月白衣衫,剑眉星目,虽一身硬朗江湖气,可眼睛中却透着一股温柔婉约,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顾轻荷赶紧道歉,月白衣衫的公子却一双眼睛不言不语地打量着她,末了,终于:“无碍,姑娘忙去吧。”

行一礼,顾轻荷转身离去,却被身后的人叫住了:“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顾轻荷转身。

月白衣衫的公子走两步,弯腰捡起她掉的东西,一个藏青色的月牙形玉佩,顾轻荷在看见东西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一抹紧张的神色。

那位公子伸手把玉佩还给她。

“多谢公子。”顾轻荷接过玉佩道歉,随后快步走出前院。

却不知,那位公子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眉头微皱,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主子?哎呀,您去哪了?可让我好找。”一灰衣男子着急跑了过来。

那位公子却刷地打开折扇,吊儿郎当地:“我了,在外面得叫我少爷,这才像这京城中名门望族的子弟嘛。”

“人家都是叫公子的。”灰衣男子嘴碎了一句。

“你什么?”

“没什么,的家里有事,少爷该回去了。”

“行吧,”那位公子收了折扇,继续:“既然看过了最好的,就回去吧。对了,我在这里还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回头你调查一下苑花楼的底细,从今开始让人给我看住这座楼,要是让我看中的东西没了,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有趣的东西?灰衣男子摸摸头,该不会是哪个姑娘吧?他没好意思问出口,但还是应了照办。

月白衣衫的公子大步跨出门,外面空已经挂了一轮明月,公子走在京城的大道上,凉风习习,却没人注意到他腰间挂着一枚藏蓝色的星状玉佩,在月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好像是跟顾轻荷那枚月形玉佩是一对的。

顾轻荷慌慌张张地攥着玉佩回去,心里有些后怕,要是这玉佩掉了,就坏事了。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一声?我还在外面到处找你呢。”听雨看见她回来了,心里的担心终于放下了。走过去把她带进屋里,摘掉面纱却见到她慌张的神色。

“怎么了?”她问。

顾轻荷不语。

听雨却是明白了,问:“可是被客润难了?”罢,叹了口气,“下次你出去前院帮忙,可不要离开我身边。”

“姐姐,我没事,秋颖姐姐帮了我。”顾轻荷终于缓过神来,安慰听雨,“下次我遇到这种事情会自己处理的,姐姐就无需担心了。我总不能跟在姐姐身后吧。”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你记住,我们是没有任何把柄的,我们什么都输得起,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一定要活着。”听雨这话得有些狠,但顾轻荷明白她的意思。

即便是被人看到了脸,也无所谓,她们在过最糟糕的生活了,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呢?

如此一想,好像就没有什么是能被人抓着威胁的把柄了。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