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三娘有喜

“爹,我觉得大马马不喜欢你。”轩轩完着话,正在嚼马草的大黑马斜了他们一眼,好似还带着几分人类的鄙视。

卫辞倒是不以为意,道:“它除了你娘,谁都不喜欢。”

还知道喜欢美人,卫辞怀疑它是匹不正经的马,但没证据。

他们身后的灶房里,狼狗包子正屁颠屁颠的跟在三娘身后跑,洗好菜准备切肉的三娘瞟了它眼,切了快肉丁丢给它,瞬间尾巴摇得更欢实了。

果然,跟着女主子才有肉吃。

今日吃的肉是镇北王特意命人送来的,北境的肉为了能储存久些,几乎都是被风干聊,三娘平日也挺喜欢吃的,这近几日也不知怎么了,竟看着有些咽不下口去,闻着味都有些犯恶心。

这会儿一刀下去,看到肉只见还有些没风干的血丝时,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放下捕捂着嘴巴到角落里猛吐起来。

院里,卫辞听到声音,一阵风的跑了进来,见三娘一脸苍白,顿时紧张的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三娘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感觉有些胃泛酸,犯恶心。”

“犯恶心?”卫辞一怔,突然间的竟想到母亲怀弟时的模样,迟疑了瞬间,心下突然惊喜起来。虽还不确定,但也不敢大意,心放开三娘,急忙一阵风的跑了。

三娘望着眨眼间跑没影的夫君,还有些懵。

然而不等她懵没多久,卫辞又一阵风的跑了回来,背上还背着个老头,见三娘还在灶房里,紧张得一把将她打抱起,像什么宝贝一样心翼翼的抱回了屋里,。

整个路程下来,他除了脸色紧张外,一句话也没,看得三娘一愣一愣的。

“夫君,你到底要干嘛啊?”

“乖,让李大夫给你诊诊。”这话的语气,就如她刚嫁给他那会一模一样。

“没病没痛的诊什么?”

“乖,听话,就诊一下。”

见他那心翼翼的模样,三娘无奈,只得伸手出来。那李大夫含笑的伸手搭上她的脉搏,良久后,对着卫辞笑道:“恭喜卫少将,贺喜卫少将,令少夫人这是身怀有孕,有喜了,恭喜少将今年再添麟儿。”

纵然早早已经猜到,这会亲耳听到,卫辞心底的喜悦依旧无法言语。握着三娘的手仍有些轻颤,他的孩子,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三娘,咱们有孩子了,咱们又要当爹娘了。”

孩子,三娘愣愣的伸手抚上腹,想到里面有个像轩轩一样可爱,还与她和夫君血脉相连的孩子,竟傻傻的笑了起来。

孩子,真好,她终于有夫君的孩子了。

门口,轩轩大人般告诉宝道:“宝,我要当大哥哥了,你要当哥哥了,开不开心。”

“开心。”宝咧嘴笑,含着指头想婶婶肚肚里的娃娃是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会打架,不好,要妹妹吧!

三娘有孕的消息传回营地,镇北王又是高兴又是气愤,瞅着不争气的儿子,手痒得想一巴掌抽上去,好在忍住了。

其余人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着没敢吭声。

这下,不是谁都有卫辞幸阅。

……

长安。

张实秋以生母祭日为由,申请回了长安,刚到长安便收到部下的传信,他爹将踏雪,也就是紫衣侯的坐骑,送去了北境。一猜就知道那老匹夫又想干什么缺德事,这次还缺德到匹畜牲身上了,顿时气得不行,正有气无处宣泄时,倒霉蛋送上门来了。

今年春闱过后,长安新晋了一批有才贵人,最为出名的除了今年的一甲状元,便是探花郎和二甲第六名贡生了。

后者是因俩人文采斐然,加之长相俊美。而前者状元出名的不是他的文笔好,反而是因他的年纪。

今年这位登科状元正逢花甲,满头髻白,就连殿试时陛下见了,都略微惊讶。更有人心思恶毒的人纷纷猜测,这位大启有史以来年纪最大的老状元能撑几年?!

此刻,那位同样出门的二甲贡生正撞在张实秋的火头上,或许是年纪轻轻便有了功名加身,又得了不少闺中女子们的丢花青睐,导致这位贡生有些膨胀了,看谁都把眼睛放头顶上了。

这不,找茬还不知道自己碰到硬钉子了。

“昨日踩到本公子你就走,谁给你的胆子?”谢武平趾高气昂的瞪着眼前的汉子,身后一排家丁都恶狠狠的拿着木棍,看来还是有备而来的。

呦呵,仗势欺人?这都他玩剩下的了。

比混,张实秋这辈子除了那女人,还真就没输过的。冷眼扫了那群拿着棍棒的家丁,正好碰到他火气上,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巴子抽了过去,被抽到的家丁直接被拍了个翻身倒在地上,‘呸’了一声,竟连血带牙的吐了颗牙齿出来,那牙还都是碎的。

见这凶残状,谢武平有些怂了。

他怂了,张实秋却没打算放过他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领口,阴恻恻的问:“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找你爹我的麻烦?”

谢武平胆四想跑,但被他揪着又跑不了,怒得冲着身后家丁大吼:“都瞎了,没看到少爷我被这贼人欺负吗?还傻站着干嘛,上啊!”

“来的正好,爷这把火正好没地儿撒呢!”

家丁们提起手中棍棒打去,哪知每回贼人没打到,倒是他们少爷被打的“哎呦哎呦”直剑谢武平也发现了,正想破口大骂时,如雨点般的拳头朝着他脸砸了下来,砸得他连一丝反手之力也无。

等张实秋消火了,谢武平已经鼻青脸肿的瘫软在地上了。

“少爷。”家丁们急忙去扶。

谢武平摸了摸感觉有些肿胀的脸,疼得倒吸了口凉气,愣愣地转头问家丁:“本少爷的俊脸没事吧?”

见着自家少爷被揍得跟猪头一样的‘俊脸’,家丁甲不忍直视的脸抽了下,违背良心的恭维道:“少爷放心,您依旧俊美无涛。”

“那就好那就好。”鼻青脸肿的猪头放心了,想起揍他的人,抬头望去,人已经不知所踪。

堵人家倒把自己堵了一顿揍,悲伤很!

不远处,一名布衣妇人牵着个孩子路过,冷漠的扫了那猪头脸一眼,而她旁边的孩子惊讶的问:“娘亲,为什么舅舅带了那么多人还被揍得那么惨啊!”

“以多欺少仗势欺人不一定就厉害了,不定就只有讨打的份,咱们弘儿可不能学。”

听着妇饶教导,叫弘儿的孩子认真的点头道:“娘亲,弘儿记住了。”

母子俩远去的身影落在谢武平的眼底,像一道鞭子抽了胸口一下,他狠狠甩开家丁搀扶的手,与那母子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去。

他曾经哪怕摔了一跤,也曾有人紧张关心的抱着他轻哄。如今被人揍得像个猪头,关心他的人却再也没有,有的只剩下冷漠。

人,是不是犯了错便永远也得不到救赎了?

朝间流传,自开春时陛下偶感风寒,之后身体便不大好,如今已到每日况下的地步。陛下如今除两位公主,再无别的子嗣,这不得不让大臣们把目光投向了皇族宗亲们。

开始皇族宗亲们还诚惶诚恐的假意闭门谢客,时日久了,见到陛下隔三差五便起不来上早朝后,也有些蠢蠢欲动了。家里平日里藏得跟宝贝一样的孩子,时不时的就让女眷带进宫去请安,企图自家孩子能过继到陛下名下,到时陛下英年早逝了,他们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了。

想得倒挺美的,就是不太实际。

而被传得快病入膏肓的帝王,此刻正半躺在龙吟殿的软榻上,姿态随意,旁边的常青正拿着女儿家才用的细粉在他脸上轻抹,尽量让陛下看起来憔悴些、病入膏肓些。

“得了,再抹就真跟个死人一样了,累得慌,可不想做噩梦梦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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