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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和尚与妖.20

这一番寻宝之路甚是坎坷。茫茫然如大海捞针。

我与长风飞身洛阳,寻了家宽敞的客栈住下。一番洗漱,便催促他出去寻宝。长风乐呵呵的应了,便拉着我一同上街。

洛阳城上比长安还要热闹许多,出门便看见些人三三两两结对进了一侧的园子。长风斜眼瞄了,也拉着我往里闯,我有些不悦,皱眉问他:“舍利在里边呀?”

长风却不管不顾,一边拉我走,一边笑的妖孽:“你真当是出来寻宝呀?我是领你出来散心呀!”

我闻言甚是恼怒,挣了他的手,厉声道:“你怎么这么贪玩?我不理你呀!我自己去找!”说完便掉头,欲要走,却被长风拉了,撇嘴装了委屈:“人家早交代好了这里狐族,今晚他们就会给我消息呀,就咱俩,得找到哪年哪月呀?”

我思量一番,却也是。无头无绪,急也急不来,便只好由他拖进园里。

园子很大,院墙修的极高,朱红的木门,上面悬个黑色匾额。匾额上三个烫金大字:牡丹园。

唔,我想,园内一定开满了牡丹花。进了园内,入眼的却不是各色牡丹,而是一溜卖杂物的小摊贩。

长风兴致勃勃的奔到个卖面具的摊子前,捡了个银白色的狐狸面具戴在脸上,笑嘻嘻的问我:“好看不?”

白狐耳朵尖尖,眉眼狭长,甚是符合长风的邪魅气质。我点点头,也在摊子上瞅了一圈,随手捡了个白发白须白眉的老神仙,冲长风晃了一晃:“我拿这个怎么样?”

长风轻笑,修长的指头点着老神仙额间的月牙:“瞧见没,这是月下老人呢!莫非小鱼想去与人做媒?”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指尖总在指点面具的时候滑到我的手上。

我有些窘迫,哪里知道这老神仙就是月老,不动声色的将面具戴在脸上躲开他的摩挲,嘴硬道:“就是呀,我最喜欢撮合鸳鸯了呀!”

长风又笑,一张狐狸脸凑的极近,吐出丝甜滋滋的气息:“人家陪你一起呀!人家也很喜欢撮合鸳鸯呢!”

唔,我真是没出息,脸一下子便烧的滚烫。与他共处这么多时日,依旧是习惯不了他的诱惑。这妖精哟!真是庆幸戴了面具,未让他发现我面红耳赤遭到耻笑。

快走了几步,离他远了些,心才稍稍安稳,道:“不理你呀,我要去看牡丹。”

长风跟近,拉了我的手,手指细腻滑软,我心跳的又快了些,隔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声音蛊惑:“不急呀,园里有月老庙呀,我们先去看月老好不?”

我有些慌乱,因心好像被那声音蛊惑的有些松动,有些绵软了。抬头望他,唔,不过只银白的,耳朵尖尖的狐狸而已,何足惧也!那些慌乱飘忽的心思,真真是莫名其妙。

想的清明了,心里畅快不少,由他拉了,又软声哄:“都依你呀,去哪都好!”

月老庙就在牡丹园内,七拐八拐似走迷宫一般,直走到晕头转向才进了庙里。

庙很小,月下老神仙白发白须,一脸慈悲相。两个女子占据了庙里仅有的两个蒲团,一个在双手合十叨叨念念,一个在虔诚的俯身叩拜。

我与长风进去后,庙里便更显得拥挤,是以,长风又有意无意的往我身上贴了一贴。

我心又开始飘忽,似乎整个庙里都弥漫着长风身上清淡的甜美气息,这感觉,真是莫名,真是不妙。长风却似乎感觉良好,拉拉我的衣角,轻抬下巴示意我去看那个双手合十正在念叨的女子。

女子穿身浅绿色纱裙,身子绰约,秀发高高的在头顶盘了一大片,又黑又密。唔,只看背影,却是个曼妙的美人。

凝神细听,美人娇声真真切切:小女子爱慕张公子久矣,奈何家规甚严,无法与张公子私会表情达意,今他携友游园,祈月老怜我一片真心,能与张公子在花下相会。

似是怕月老年纪大了听不清明,一段话喃喃着重复了无数次。我听的十分苦闷,这美人心眼太实,若想与那张公子与花下相会,该去跟在他屁股后头一同赏花呀,总在这里拜月老算怎么回事。

扭头望了长风,长风一张俊脸隐在张狐狸面具下,看不到表情。

我无奈,只好将他拉出庙外,低声说:“帮她呀!”

长风戏谑道:“不是帮她,是帮你呀,帮你当月老成人之美呀!”

我皱眉:“不都一样吗?只是不知道哪个才是张公子。”

长风轻笑:“一会就知道了,别着急呀!”

长风话音刚落,便见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闯进庙里,附到美人身边低语几句,凝神细听,却是说那张公子已停到了牡丹香阁,摆了桌椅纸笔准备作画。

我又惊又喜,适才知道长风果真了得,他一定是背着我掐了手指头,才将这一幕准确的掐算出来了。唔,却是有些道行!

而那美人似是比我更加惊喜,慌张的起身拉着那小丫鬟碎步跑出庙外,步伐甚快,在我眼前一晃便过,以致我竟没看清她的相貌。

我亦紧紧拉了长风,双双隐了身形,紧随其后。

一路穿越无数花丛,掀起阵阵香风,终是到了牡丹香阁。

几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执笔对着牡丹作画。美人目光灼灼,死死盯着个白衣男子不放。

男人坐在桌旁,看不清身形,只见脸色白净,小眼大鼻子阔嘴,五官单个看来不算好看,摆到一起,却是和谐,甚至还生出了几分英俊的气度。

可,这英俊未免俗气了些,不及玄释的温润,不及长风的邪魅,亦不及子期的爽朗。我撇撇嘴,甚觉无趣,又将目光扫到花海中。

长风难得与我心意相通,轻轻拿指头点着与我介绍:“瞧,那片红色叫悠山艳,那边白色的叫长康乐,中间那颗绿色很少见呢,唤作醉鹿韭,嘻嘻,好看不?”

我寻着他的指头一一瞧了,一边惊叹他的博学,一边又惊叹花的美丽。

香风阵阵,蝴蝶翩翩,花朵儿艳艳,我有有些恍惚了,恍惚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光景,唔,那是只属于鱼苗苗和人娃娃的快乐。单纯的不知年月,不识忧伤。

叹口气,又去瞧那美人,美人依旧紧紧盯着那白衣公子,目光灼热又真切。

我忽然又想起玄释,想来,我平日盯着玄释的时候,也会是这般模样吧!想想,心便有些忧伤,迫切的想看他们幸福,想从他们的幸福里,找到些许安慰。

轻轻扯了长风的衣角,低声说:“你去调戏那个美人呀!像登徒子那样,勾了她的下巴,你要说:美人,你真漂亮,跟我回家吧,我娶你当老婆呀!”

长风似是不快,声调拔高:“凭什么呀?我又不喜欢她!我凭什么娶她!”

我知长风见识浅薄些,耐心着与他解释:“不是真要你娶她呀,你去调戏她,她肯定会害怕,哭的梨花带雨,然后那张公子会英雄救美呀!戏本子里都是那么写的。”

长风却依旧不能理会我的深意,气鼓鼓的说:“我才不呢!万一她赖上我怎么办!”

我不好强迫他,只得又软声哄着:“不怕的,你戴了面具,她不知你长得倾国倾城,况且,你刚还说了愿意做月老的,去嘛去嘛。”

长风哼了一声,扭头不理我。

我执着的拉着他的衣袖劝诫:“玄释说了,成人之美是大功德呢,要是玄释在这里,他也一定会乐意帮忙的。”

长风扭了头,声色依旧不欢喜:“我要是帮你,你记得我的好呀?”

我连连点头:“记得记得,长风最好了,我改天去找个小本本,把你对我的好都一丛丛记下来,记的清清楚楚。”

长风这才欢喜一些,又回复了轻佻本色,将脸凑到我跟前:“亲我一口我就去呀!”

我心里偷笑,这只傻狐狸估计忘了他还带着面具吧!痛快的亲了一口,亲的啧啧有声:“去吧去吧!”

长风身形轻颤,声音里竟有些羞涩:“等着我呀!”说完便招出那柄白花花的扇子朝着美人走去。

我甚满意他的态度,找个石凳舒服的坐了观戏。

美人看情郎看的甚是专注,并未留意到长风走近,是以,长风被当做空气一般被无视了半晌,冲我无奈的摇摇头,又轻轻咳了一声。

美人未回头,只她旁边的小丫鬟将长风上下打量一圈,不动声色的把美人往旁边拉了一拉。

美人被拉回神,才瞅见长风,跟着小丫鬟往一旁挪了挪,继续瞅她的情郎。

长风似觉受挫,连连咳了几声声,这次咳的声响大些,美人与小丫鬟一同回头望他一望。

我听小丫鬟附耳与美人说:“小姐,这个人说不定得了什么恶疾,瞧他咳的那么厉害,咱们离远些为好。”

美人似是觉得小丫鬟的话甚是有理,矜持的点头挽了丫鬟迈着碎步欲要离去,可刚跨过长风身侧,便被他拿折扇拦下,声音磁性而又蛊惑:“小姐,你长得真美。”

我心里暗暗赞叹,长风这狐狸,举手投足都甚风流倜傥,不去做登徒子,真真可惜。

美人似乎少出闺阁,并没经历过这些戏本里的经典桥段,小脸低垂,羞红的熟透的甜柿。

一旁的小丫鬟甚是尽职,张了双臂,像母鸡护小鸡一般,把美人挡在身后,怒睁双杏仁眼,恶狠狠骂道:“哪来的登徒子,居然敢调戏我家小姐,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长风轻笑,将手里一把折扇摇的甚是风流,轻佻佻道:“哦?还请姐姐赐教,也方便小生哪日去登门提亲呀!”

我更加满意,心里暗暗为长风加分不少,这些我没教过的,他竟然也能做的如此之好,真真是个合格的登徒子。

而那小丫鬟显然欣赏不了长风合格的登徒子嘴脸,狠狠“啐”了一声吐在地上,尖声叫骂:“你个下流的好色坯子,就你也想娶我家小姐?青天白日戴个妖精面具,一定是丑的见不得人!”

这话,说的委实有些难听,我暗暗皱眉去瞧长风,长风那般娇生惯养的公子脾气,哪里受的了这些。

果真,长风身躯微颤,似在极力压制怒火,良久,才轻佻的开口:“姑娘,莫非没人告诉你,你肤色粗黑眉毛散乱,唇厚牙歪鼻子大么?你这副尊荣,也好意思去说别人的丑俊?”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出登徒子戏美人的戏码,生生被长风演绎成了泼妇对骂,真是糟糕!

可,更糟糕的却不是这些,那小丫鬟似乎是怒火中烧,结结巴巴的喊了几声:“你,你,你……”停顿了几番,又恶声骂:“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个轻狂无理的色胚长成什么模样!”说着,竟欺身去摘长风的面具!

我瞧的胆战心惊,希望长风能在那千钧一发之时躲上一躲,可长风却直直的站在那躲也不躲,由着那小丫鬟把他的银色面具摘了。

我紧紧闭眼,心里暗道,完了完了。

那美人若见了狐狸的天姿国色,哪里还能看得上那凡夫俗子!如此一来,不仅没撮合成姻缘,反为长风添朵烂桃花,为美人添些伤情事——长风哪里会看上那烟火气甚重的美人!

等待良久,只觉四周寂静。

我猜,一定是美人与长风四目相对,两两无言,美人在真真切切的爱慕长风,而长风在真假难辨的瞟送着秋波。良久,果真听到长风轻佻的声音:“美人,你真漂亮,跟我回家吧,我会娶你呀。”

我颤了一颤,鸡皮疙瘩起了一层。真完了!

可等待良久,只听美人羞涩的低语:“公子,蓝儿已有意中人,公子莫要这般戏耍。”

我闻言心中一片亮堂,唔,想来这长风一定是在那小丫鬟揭下面具之时变化了容貌,变成了个麻脸大汉?真真是可造之材!

欣喜的睁眼,却见长风依旧唇红齿白,妖孽一般魅人。而立在他身边的美人,却在他的美貌下,显得粗俗又平庸。

我楞了,莫非这美人眼花?看不清长风祸水般的容貌?

愣神间,有些个胆大的女子走近,嘻嘻哈哈的笑声不断,甚至有个生着一脸雀斑的小丫头径直走到长风身边娇羞的捏了帕子,娇羞道:“公子,强扭的瓜不甜呢,她不愿意,却是有人愿意……”

长风望着那小丫头冷笑,笑完又咬牙对美人说:“美人,你当真不喜欢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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