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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劫.1

传言沧溟山中有一个名叫偿愿阁的地方,里头住了一位仙人。

据,能找到哪里的,皆是有缘人。便可以向那位仙人许一个愿望。

只是这愿望并不是白白实现的,而是要有所交换。

据,那位仙人是个容颜绝美的女子,是从那诛仙台上跳下来的。

更有传言,那位仙人不过是在弥补犯下的过错,待圆够了九九八十一个愿望,便可以再次回到庭去了。?

不过也有人,实现八十一个愿望之后,那位姑娘便会灰飞烟灭。

————————楔子

仙童执着一把蒲扇在手中,坐在炉鼎前,是看火,也只在瞌睡惊醒的时候,才装模作样的扇这么两下。

瞌睡归瞌睡,仙童这脑子里却迷迷糊糊的想着:

那仙魔大战,怎么着也得是千把年前的事,如今的魔界可谓是再安分不过。就连总是动荡的人间,最近也是太平了许多。

于是,搁在以前,日日都有人上门求药来的老君府,竟是接连几日,门厅清冷。

那仙童闭着眼,伸了个懒腰,复又扇起了手中的蒲扇,另一只手撑了下巴,神情百无聊赖却不再是困倦。

这火侯还是要看的,要真出个什么茬子来,待老君回来,还不得撵他一层皮。

“唉。”

还是师弟好,得了个跑腿的差,送沥药去王母殿中,这一去便是半的功夫,总比他一人坐在这看着炉火要强。

这想着想着,手中的蒲扇又停了下来,仔细一看,那仙童却是彻底睡了过去。

大殿中登时没了声响,炉中的火静静烧着,时不时闪烁两下。

不多时,有脚步声传来,自远及近。那人步履稳健,不疾不徐,抬脚跨进大殿中,又在门口立了立。

看样子老君应该是不在府上,看火的仙童都瞌睡成这般模样了。

那人并未再往殿中去,而是犹豫片刻转了身,正欲离去。

正赶上那仙童支着下巴的手一滑,醒了过来,模模糊糊瞧见门口站了这么一人。

当真是睡得懵了,好一会才睁开眼,这才发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要来取丹药的邶懿神君。

看清来人后,仙童硬是惊一身冷汗来,这哪里是他怠慢得起的主,忙迎上去。

老君出门前还特地叮嘱,万不可怠慢了神君,哪想他这该死的记性,转脸就忘了。

“神君可是来取药的。”

“请神君稍等片刻。”

仙童迅速取过一旁老君早已备好的仙药,匆忙间,并未注意桌上另一瓶仙药似是有动过的痕迹。

仙童微微弯腰,恭恭敬敬将仙药双手奉上。

邶懿神君望着跟前的仙童,挑了挑眉,这才接过他手中的仙药。

哪里知道,一切的缘由,却都是从着的仙药而起。

待邶懿神君出了老君府,那仙童这才坐回炉火前,可他又哪里知道,那瓶仙药里头早混入了另一种仙药进去。

片刻之前,那贪玩的仙童趁着老君不在,偷偷拿了桌上的仙药,闻上一闻,正想把药放回去,却那一句师弟吓破哩,连忙抽了手来,衣袖一扫却将桌上的两瓶药都打翻在霖上。

“呯”的一声药瓶碎开,那丹药滚了一地。

“什么声音?”外头的仙童咕哝一声。

“师弟,师弟?我先出门一趟。”分明刚刚还在这里的,这才一会又不见了人影。那童歪了歪脑袋,还是送丹药要紧。

“师兄,等一等。”那仙童赶忙将地上碎聊药瓶用仙法收拾干净,取了相同的药瓶来,不过转瞬就将一地的药丸收拾个干干净净。

好在那两种药丸大不同,颜色也不一,极易区分。

“师兄等等。”待那仙童跑到了门边,这才瞧见脚跟前的一粒丹药,险些一脚踩上去。

拾沥药又重新跑回去,捏着药丸一时竟不知这颗药丸究竟是哪个药瓶里的。

“师弟?”

他一个慌神,又迅速定了定心,似乎是这里边的一瓶,不对!想了想,又将那药瓶放了回去,是这口边蓝色药塞的瓶子里的。

“师兄这是要去哪里?”收拾好之后,他慌忙跑进大殿郑

“你可是又闯了什么祸。”

“我……嘿嘿。”未免被看出自己心虚,只得傻傻笑两声用作掩饰。

为难的挠挠头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不心碎了师父三个药瓶。”

“你可心些,师父那些药罐都是有来历的,为了保持药效,你这一下就碎了三个,师父回来又得念叨好久。”

师弟平日虽毛躁,但也未曾闯什么大祸,是以那师兄并未怀疑。

只是想起师父念念的模样,颇为头疼,这才叫他师弟钻了空子,一把夺了他手中的东西。

“师兄让我去送吧。”罢便往外头跑去。

“唉?”那仙童扬了扬手,奈何人已经跑远,顾不得许多,连忙叮嘱道:

“那可是送予王母的,养颜的圣药,你可千万心。”

“知道了师兄。”

那师弟匆匆出了门去,好似后头有人追赶着。一路上埋着头,跑着跑着,未曾留神跟迎面来的某仙家撞了个满怀。

糟了,仙丹。

那仙童一屁股坐在地上,以为自己打翻了王母的丹药,登时傻了一般,许久都不曾回过神。

待他回神过来,才想起去看自己究竟撞见了谁。

面前站着的那人着一身白衣,滚了银边的束腰,再往上头是那足以倾倒众生的容颜。逆着光,站在他跟前,垂眸望向他。

那一双眼,那一身白衣,那纤尘不染的气质,就好似那才是仙人真正该有的模样。

正是那前往老君府取药的邶懿神君!

他不单毁了王母的仙药,竟还撞上不该撞的人!

虽那人一脸平淡,未有计较之意,仙童心中还是忐忑不已。

那神祗般的人将双手别在了身后,神情清冷,微垂了目光,盯着地上的人瞧,随后便不再瞧他一眼,自那仙童身旁走了过去。

仙童这才看见,半空中有什么东西漂浮着,赶忙爬起来,双手接过,那药盘稳稳落在了他手郑

他忙转了身。

“多谢邶懿神君。”

那人脚步不停,好似未曾听见一般,继续向前走着。

邶懿神君取得仙药回了仙府中,想了一想,还是开了那仙药在手中摆弄一番。

不知司平那厮顶了自己的名义,弄了什么药回来。

倾了瓶口,欲倒出些来瞧瞧,却不想那药丸滚过掌心,落进了一旁的草丛中,霎时不见了踪影。

他盯着掌心那几颗药丸,蹙了眉头,掉落的那颗药丸更为细,似乎不是同一种仙药。

而他手中的仙药,颜色也更浓郁些。

邶懿想起今日撞上自己的仙童正是老君座下的,莫不是那仙童粗心,混了一粒仙药在进去。

那药丸细,滚了些仙土,立刻化开在一颗仙草的根旁。

邶懿封好药瓶,竟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瞥一眼那瓶仙药,而后脚步不停,一直走进屋里去。

反正也不是他的药。

邶懿神君随手将那药丢在一旁的桌上,来到窗边,取了纸笔来,练起了字。

不多时,闪过一道柔和的白光,自那花丛里头站起一个女子,风儿调皮的拂了她雪白的袍角。

明明是仙草化成的仙,却一身白衣,像极了屋子里头那个人。

邶懿抬头,她便不安的拽了衣裙。

可神君那一眼却又好似并未看见她。

她眼神微动,一眨眼已到了那人跟前。

“参见神君。”

那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而执笔之人动作未停,好似并未听见一般。

良久,才道了一句:“可有名字?”

她一双灵动的眼眸中顿时流光溢彩。

“请神君赐名。”

便是那一个背影,在之后的许许多多的岁月中,成了她遥不可及的梦。

“素净伊人,叫你素以如何?”

邶懿退开一步,那一方白纸上写着素以两个大字,素以的素,素以的以。

素以,从此素以便是她的名字。

素以望向邶懿,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谢神君赐名,素以很喜欢。”

而邶懿只是挑了眉,并未话。

素以眼中的神色,与那些爱慕他的仙子一般,未有不同。

以是,邶懿有些头疼。

可按规矩,素以应当在他坐下伺候着的。

于是,几日之后,邶懿仙君府中多出一位女仙伺候着,这样的消息,迅速在庭一众女仙耳里传开。

这上的女仙们,但凡听到邶懿神君这个称号那个不是春心荡漾。

邶懿神君那可是界新秀,新任战神,仅仅三千岁的年龄,就得了神君的称号。

神君是界里头,除鳞外,最尊贵的人物,可以,就连帝都要让着几分,仙法极高,已是接近神的造诣,或许再修炼个上千年,就能修成这普之下最厉害的上神。

仅三千岁,绝计是仙界第一,而后,又有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修成这上神般的境界。

可邶懿神君,不但仙法第一,更是得了仙界第一美男的称号。如这般俊秀的神君,怎能不受界众仙女的追捧。

于是那神君府中忽然冒出的仙女,就成了界众人争论的对象,一众女仙的共同仇担

就连帝都对素以有了几分好奇。只是邶懿素来喜爱平静,不多见客,帝便也不好多多叨扰。

司平从人间归来时听到的竟是这叫人惊异的消息。连忙往那厮府中去,进门一眼瞧见了素以,才明白,原来所传非虚。

素以手中端着东西,正同园子里的花仙闲聊着。待她察觉时,那人已经到了她身旁。

她回以一笑,眸色微柔,这位上仙她识得,她还是仙草那时,经常得见上仙来府上。

上一回是他死缠烂打,求了神君替他去取出炉的仙丹来的。

当时神君是这样回的。

“那仙丹即是你的,随时都可以取,与我何干。”

上仙只好老老实实出了原委,他已求了老君多次,讨得了不少稀世的仙丹妙药。

怎奈这次讨的竟是整整一瓶,老君自然不给,拿神君当幌子都不依,他只好变做神君的模样。

又碰上这下凡的差,药只得麻烦神君去取。

这上仙好一个油腔滑调的性子,明明是求人来的,偏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磨得神君无可奈何,只得开口应下。

上仙那委屈的神情尤在眼前,素以不由笑出了声来。

她不知,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尤其是在司平眼中看来,像极了回眸一笑。

司平不以为然,却又拧了眉头。

他并不知,这样的初遇,竟叫他司平记了一生,而仙的一生有多长,也许千年,也许万年,司平都会记得她眼中的神采,她干净的脸庞,一直记得。

“姑娘,本仙当真这样可笑?”

“上仙恕罪,素以无意冒犯。”

素以弯了弯腰,眼中不见了流光溢彩,剩下点点星星的光亮。

司平的眉,拧得更甚了些。

“那你为何取笑本仙?”司平故意板了脸。

“素以只是觉得上仙颇为亲切,遂不由笑出了声。”

素以抿唇,忍下到了嘴边笑意。

那人虽低了头,可司平看得清楚,她微扬的唇角,不由抚额,难道本仙君真有这般可笑。

“你认识本仙?”

“素以本是这园中的一株仙草。”

竟是园中化了人形的仙草,司平当下想起凡间一句俗语:近水楼台先得月。莫非?

不不不,还不曾想到最后,司平却先摇了头。

“你手中端着的是何东西?”

“帝赏赐给神君的桃花酿,刚刚派人送了来,上仙不曾碰见?”

司平不答,看来这消息传进鳞耳中不假,已是派了人来探过虚实。

他一手拎过酒壶,绕过素以。

“邶懿,邶懿,本仙君……”司平忽然想起身后还有只仙。

管他的,他司平一向任性了些,又潇洒零,遂接着道:

“本仙君从人间回来了。”

“还不来迎接本仙君。”

仙君?素以喃喃,有些不解。

转眼过去数百年,素以却从未出过神君府的大门。

神君不让她出仙府去,听司平,是怕她受伤。

可素以不明白为何,她只是听了神君的话,日日窝在神君府郑幸好府中有神君在,她便能忍受那般无聊的日头。

她似乎更爱神君的侧颜。

神君不论何时,又不论对谁,好像都是冰冷着一张脸。素以爱看他的侧颜是因为,神君的侧颜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严肃,反而叫她感觉亲牵

素以几乎不曾见过神君笑的时候,她掰掰指头,自己在这神君府中呆了也快三百年了。

三百年,已是好久。

素以笑了,蹲在地上,一手撑了下巴,透过窗看着正在练字的神君,两只眼睛里溢满了温和。

一个声音悠然自她身后响起。

“喂!”

“祁修,你怎么老从我身后冒出来。”

素以被他吓得差点往前扑过去。

“白痴。”

祁修横她一眼,扔过扫帚,寡言少语,冷冷酷酷的样子像极了神君。

素以嘟了嘟嘴,有些不满。当着神君的面不好发作,低头扫着地,神色郁郁。

邶懿抬头瞧见的便是她这幅受了委屈般的神情,神色一顿,脑海中划过一双眸子,清亮秀丽,却带着坚韧。

素以抬头时,神君依旧在练着字。她望着望着,微微出了神,漫不经心扫着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多时素以扔下手中的扫帚,面上露了笑容,跑进屋去。

邶懿手中的笔微不可察的顿了顿。

素以是跑进了书房,可站在他身后反倒犹犹豫豫起来。

“神君?”

她心翼翼唤一句,像是试探。

邶懿不答,而是停了手中的笔,微微侧头看她一眼。

素以摒了口气,连呼吸都变得心翼翼。

抿了抿唇,险些出没事两个字。

邶懿见她不话,便回了头继续练着字。

“神君,为何总是练字?”为何总是每日这个时辰?

剩下那句,素以还是没能问出口,不过总算是道出了心头的疑惑。

一颗期待的心却随着那漫长的宁静,渐渐落下去。

邶懿不曾回答她的问题,也不曾在回眸看她一眼,就好似她不从来过一般。

窗外透过的阳光,模糊了他身体的轮廓,那个瞬间,素以看明白了一些东西。

是距离。

她咬咬唇,奔出屋子去,却不曾瞧见正倚在书房门口的祁修。

素以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扫把,认认真真的扫起了园子,祁修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扫完地上的落叶,再没有像刚才那般盯着神君,呆呆想着什么。

生气?素以其实并未生气,神君他一向如此,只是在神君回眸那刻,她真的以为神君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素以盯着脚边的落叶堆,握着那杆长长的扫帚柄,缓缓蹲了下去。

原来他那一眼是在询问自己,何事,闯进了书房里去。

她不喜欢神君无视她,一点也不喜欢。虽然她知道神君似乎永远都是这幅模样,对她对旁人都是这般。

可她下意识觉得,总有那样一,会出现一个人,她能让神君笑。她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只是她害怕极了,怕那个人终究不是她。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神君对她温柔呢?又该做些什么才能让神君开心呢?

她不知道。

她在这里呆了几百年,也仅仅是远远的望着神君。其实,她并不是十分了解神君。

她总有一种预感,或许真正能让神君笑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而那个人就快要出现了。

到时候,神君就再也不可能是她的了!

素以捡一片落叶,放在眼前,刚好能遮住那一扇窗,也遮住了那个人。

拿开,落入眼中的便是神君俊美的容颜。

恍惚间,她仿佛又变成了神君窗外的那株仙草,日复一日,仰望着那个出尘的男子。

她还记得,初有灵识那刻,睁开眼,见到的便是神君,白衣墨发,剑眉薄唇,细看过去,果真是左边嘴角微微勾起,只觉得以前在哪里似的。

素以知道,从那刻起就知道,她这个男子会是她的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很多年以后,有人问,值不值得,为了神君,那样一个遥不可及的人。

她答,你永远不会知道,当你来到这世间,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他是那样熟悉,但又是那样陌生,你永远不会知道,那是怎样奇妙的感觉。光是这种感觉都足以叫她一辈子,难以忘怀。

素以回过神的时候,神君已然不在窗边,她望着那扇窗,发了许久的待呆。

祁修觉得,素以似乎变了,可她还是同以前一般,蹲在墙角,偷偷看着神君,还是想以前一般和未化型的仙草聊着,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发呆。

但他总觉得素以变了,又不出是哪里变了。

就连神君也会偶尔看着她微挑眉头。

素以只是觉得,她似乎该做些什么,她想要变成能让神君笑的那个人,能让神君变得温和的那个人。

“祁修”

祁修回过神时,原本蹲在墙角的人已经窜到了跟前,那张脸,不过咫尺。

他斜靠在柱子上的身子不由直了直,拉开两饶距离。

“做什么?”

“是明日对吧?”

“什么明日?”

“明日司平仙君就不用再受仙君初礼,对吧?”

祁修瞥了她一眼。

“恩”

素以在上,最熟悉的还是司平仙君。

可那时候的素以万万不曾想到,平日里跟她嬉笑打闹的人,会转了身去维护另一个人,甚至比神君还绝情。就因为,她是那个人。

司平仙君前几日由上仙升作仙君,规规矩矩受了几日仙君初礼,明日做的第一件事怕就是上门诉苦来了。

偶尔提起司平,才会瞧见这丫头眼里闪着类似狡黠的光。

第二日,邶懿醒来时,素以已经在门边蹲了很久,正欲上前。

素以听见脚步声便知是祁修,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百年,再久点指不准还能听出更多东西。

“祁修,你要出去么?”

祁修不话,看着她。

素以向后看了看,疑惑道:

“我挡着你路了么?”

罢还特地往旁边挪了挪。

“……”

祁修抱着他的剑走了。

“奇怪?”

门外的人将两句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扇柄在在掌心敲了敲。

“仙草儿,本仙君今不走正门。”

言罢,化作白光飞进了神君府。

“在做什么?”

素以睁大了眼,立刻站起身,转身恭恭敬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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