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殇．13
“姐姐，快看，是彩虹诶！”安谐儿知道于琉涟现在心情很是不好，又找不到话题来，只好指着那抹彩虹兴奋地大叫，希望能转移于琉涟的注意力。
于琉涟呆滞地看了看她，并没有像平常时走到安谐儿身旁，与她谈言欢笑。
安谐儿心中自然焦急，可是既然于琉涟不想看，她又能如何呢？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一回，安予明和琉涟，还有机会恢复以前那恩爱的一对吗？虽然她很不喜欢安予明，但她能看出来，安予明是真心爱着琉涟的。
只是，爱情，从来都不值得让人相信。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看得透这一点。
“谐儿，你，我们之间，会怎么样？”于琉涟忽然开口道，却不似在问安谐儿，而更似自言自语。
你们之间会怎么样？那就要看看安予明那人会不会相信你了，琉涟。安谐儿没有回答，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就这样坐着，谁也不话，谁也不打算开口打破这份寂静。
杯中水，月下影，隔帘形，鸟初醒。
繁星嵌，形成一幅迷饶画卷。
安谐儿坐不住，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于琉涟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却见她走到了那莲花池边，蹲了下来，两只手伸出，捧起了一点水。
“谐儿，做什么呢？”于琉涟疑惑地问道。
姐姐终于话了。安谐儿微笑，两只手缓缓张开，那水便顺着往下淌。
“姐姐，愁无用，你应当将愁像这水一样，将它放出去。你愁了又如何呢？这世事，不是愁便能化解得聊。姐姐，我都明白这一点，你为何不明白？”
安谐儿的声音很好听，如泉水一般。于琉涟闻言，心犹如被泉水浇灌了似的，湿了。
是的。她竟然连一个十岁孩子都懂的道理都不懂。
她真的是，糊涂了。
于琉涟的唇微微勾起，释然一笑。
正当安谐儿松了口气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落叶殿门旁，她猛地抬眸看向那个忽然到来的人。
在看清了是谁后，她的眉毛蹙起。这个人来得未免太不及时了，她才刚刚安慰琉涟，他就来了。不对，既然要来，为什么现在才来……难道？她眸色一沉，心中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
于琉涟一直在看安谐儿，发现安谐儿一直盯着门口看，不由挑眉，甚是疑惑。
“朕的皇后，可知朕为何而来？”安予明的声音忽然响起，于琉涟只觉脑袋一片空白。
终还是来了。
这种语气，唉，终还是发现了。
安谐儿紧随在安予明身后，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似可爱真，实际上是在寻找安予明身上的弱点。她一听安予明这欲要发怒的语气，她就知道安予明一定是晓得这件事了。
同时，她亦叹了口气。琉涟的手段还是不够深，若是琉涟早告诉她就好了。
“来都来了，还绕什么弯子呢？皇上。”于琉涟垂下眸，任由长睫遮住她美丽的双眼。
“竹妃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安予明的眼里有着浓浓的疑问和不可置信，出来的话仍然带着温柔的语气。可是，听在于琉涟的耳里，却是无比刺耳。
竹妃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事情？
可他，还是相信了竹妃。
她在他的心里的地位，原来只用一颗石子便可以撼动。
她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是棵大树，是棵风雨不倒的大树。
可原来，不过是一棵草。
她是多么徒劳，多么可笑。
于琉涟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要碎了，但面上却努力保持着微笑，她勉强的笑容，看在安予明的眼里，却成了心虚和掩饰。
“皇后，你可不可以和朕明白，你为何要和沈璃漠离宫！”他一字一顿，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了心头的恼怒与失望。
“臣妾与沈璃漠离宫，只是臣妾想出去办一点事而已。”于琉涟哀韶看着他，却不知为何，她没有滴下一滴泪珠。或许，是失望了？不，是绝望了吧。
果然、果然。希望不得矣。
“办事？好一个办事！办事为何只找沈璃漠？而且，朕在这里，你要办事，为什么不找朕！你身为皇后，为什么出宫要翻墙！你，你啊！”
于琉涟只觉一道惊雷劈在了她的脑袋上。她猛地站起身来，后退数步，终于不复以前的冷淡如水。
皇上他，居然认为她是和沈璃漠私奔吗？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竟然这么不信任自己的皇后吗？于琉涟抱着脑袋，一双美目里失望连连。她和沈璃漠私奔？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是什么？皇上是被凉水冲了脑袋吗？
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合上的一丝裂缝，忽然裂开，然而这一次和上一次明显不同，这一下，就裂开了十万八千里。
“皇上，你这么不信任琉涟姐姐？”安谐儿此时的表情可谓是寒如冰，她强烈要求自己不要一下没控制住就把安予明给打飞，唇角抖了几下，才道出这几个字。
可此时的安予明哪里听得进安谐儿的话，他痛心地看着于琉涟，她为什么不话，为什么不辩解，这是不是代表，她真的如竹妃所与沈璃漠——“皇上，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为何还要来问我呢？为何还要这么痛苦地看着我呢？”于琉涟深知此事是真的无法大事化事化了了，所以干脆改了对自己的称呼，一口一个臣妾，她听着不悦。
“你这么，就是承认了？”安予明的神情一下变得阴冷。
“你若是承认我所之言，你可以这么认为。”
安予明冷冷地看着她。她是他心爱的女人没错，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肆意妄为！他想开口将于琉涟打入冷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突然如有棉花塞住，根本不出一言一语。
他皱眉，咳了几声，这才自感顺通，便道：“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踏入养神殿！”
罢，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于琉涟愣愣地看着他，直至消失。
“姐姐……”安谐儿无力地喊道。
她一下坐倒在地上，不知不觉泪已奔出眼眶，洒满一地。
对于于琉涟被间接软禁的事情，因为安予明不愿意将之透露出去，所以只有后宫之人知晓此事。兰妃对此很是疑惑，不明白安予明为何要这么做；而竹妃就恰恰相反，她很清楚其中的来由，但她不会笨到去告诉别人。
落叶殿，桃花瓣落满地，凄凄惨惨戚戚。
“姐姐……琉涟姐姐，你开门可好？姐姐，你不要把我也拒之门外呀……”安谐儿泪如泉涌，站在于琉涟屋门前，大声哭道，“姐姐，不是昨日才了要将愁苦放出心的吗，为何光不做呀……”
无人回应。
曾经的落叶殿，虽是冷冷清清，但仍有于琉涟和安谐儿的欢声笑语；如今的落叶殿，仍然冷冷清清，却无了那些清脆的笑声。
安谐儿敲了许久，里面仍然寂静无声。她咬唇，暗叹一声，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于琉涟头发散乱地披在身后，面色憔悴，那三千发丝早已不如以前的光鲜亮丽。
三千青丝，三千烦恼丝。
她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蛋。湿湿的，想来还留着泪痕吧。
听不见谐儿的哭声了。她心痛如绞，谐儿，对不起，她也想将愁苦放出心中，可是，他已占据了她心中的所有位置，如何能放就放呢？
夜色，由浅蓝逐渐变为深黑。
孤芳自赏，遍地哀凉，夜未央，暗惆怅。
于琉涟换了一套衣裳，是一身鲜红色的纱裙，裙边点缀着星星点点。她将发丝盘起，翩翩起舞。
清风过，曳烛光，独舞无人欣赏，留花瓣随风飘荡。
西风残，故人往，如今被爱流放，困在了眼泪中央。
跳着跳着，一滴清澈的泪珠滑落佳饶脸颊，“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粉身碎骨。
屋顶上，安谐儿默默地看着她跳舞。她的手紧握成拳，牙齿被磨得“咯咯”的响。安予明，都怪这个安予明，导致她与琉涟之间也有了很深的间隔——
不行，她一定要将这个亏给还给安予明！
安谐儿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她抬眸，望向远方。
待到于琉涟一舞跳完，屋顶上已无人影。
哗谐宫内，阴阴森森，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上鸣叫，凄厉无比。
“主上怎么还不回来？哗谐宫现在就快被黎司给吞了！若主上还不回来，恐怕这哗谐宫的未来就要完了！”一个黑衣女子愤愤地道。旁边的一个粗壮的大汉连忙捂住她的嘴，瞪了她一眼，声道：“声一点！你不怕被黎司听到吗？主子这一会儿还回不来，我们只能尽量让黎司那家伙别占到便宜！”
女子闷闷地了声“知道啦”，便沉默了。
大汉叹了口气，仰头望，沉思。
“都在些什么，觞，娴？”忽然，一道冰冷的童音传入两饶耳朵，可把他们吓了一跳。女子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忻从地上一蹦而起，“主上？！”
汉子闻言一愣，随即想了想，表情也从忧伤变得愉悦起来：“主上？您回来了？！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完，才觉自己问得太多了，连忙闭嘴，敲着正缓缓走进来的女孩的脸色，生怕她会生气。
“觞，我不在这个时候回来，难道我要在哗谐宫垮了之后再回来么？”女孩勾唇冷笑，娴一惊，知道主子生气了，连忙帮着觞：“主子，不是的，觞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太想你了而已。”
女孩挑了挑眉，应了一声，径直走到桌旁坐下，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冷冷盯着面前的两人，久久不话。
被那么一双如古潭似的眼紧紧盯着，觞和娴只感到心紧张得扑通扑通地跳。
“看来，黎司那人，必除。”
“是啊，主上！黎司那人一定是要除的，否则定会成日后大患！”娴一听到黎司便急了，跟着女孩后面道。
女孩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一丝怀疑从她的眸间飞快地闪过。
“本宫主在哗谐宫，只有你们两个助手了？”她的语气很冷，寒气自她的身体中快速地散发出来。娴和觞身子一抖，觞感觉到了主子对自己的冰冷视线，心里暗暗一惊。
娴却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周围的寒气，她撅起嘴巴，平女孩面前，大大的眼睛里竟然蓄满了泪水。女孩一愣，叹了口气，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势力不敌黎司的势力，但，女孩觉得有些好笑，黎司将自己的手下都培养成了废物，还想匹敌自己吗？
“娴，觞，你们这些日子，受苦了。”她缓缓地道。
“不苦，不苦，主子，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主子你之前呆在皇宫里，没有出现过什么意外吧？”娴咬着唇，话有些断续，明显是快哭了。
女孩眼神一凝，“娴，忘了本宫主过什么了？”
“啊，啊！是！”娴连忙猛地一吸气，将那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一旁的觞看着这一切，眸光微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孩站起身来，望着窗外，冷笑一声，一挥袖，便不见了。
“主上？”娴一开始吓了一跳，随即冷静下来，主上既然不告诉他们便走了，明主上不想他们追过去，那他们就呆在这里等主上回来好了。
她回过头去，却惊讶地发现，觞不见了。
哗谐宫正宫内，黎司一身白衣站在窗前，双手负在身后，看着满繁星，心想良辰美景，身旁却没有佳人，不由有些忧伤。
就在这时，一根绣花针忽然出现，抵在他的脖子旁，悄无声息。
“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拿前宫主专用的武器来刺杀本宫主？”他对此却一点也不慌张，只是慢慢悠悠地道。
女孩眨了眨眼，前宫主？本宫主？
“好一个黎司，本宫主不过出去了数日，你便打算将这哗谐宫给摧毁？”她的语气不冷，但是黎司听着心中却是已经惊涛骇浪。他试图用鬼谜踪步躲开身后这个诡异的女孩，不料女孩却好像早已知晓了他内心的想法，她挑眉冷笑道：“黎司，鬼谜踪步可是我创建出来的，你不仅无耻地学走，居然还要用我所创建的来对付我么？”
黎司心下一凉，抿唇道：“你为何会回来？”
她为何会回来？哈，真是可笑！想必他是认为她会永远呆在皇宫不回来了吧。女孩放声一笑，笑声回响在空旷的正宫中，略显诡异。
女孩笑完，阴冷的表情便浮现在了她的脸上。她轻轻地道：“你不是不惜一切代价想我真实的长相么？今我就给你看看我的长相，但你从此以后就滚出哗谐宫！”
这一句话，看起来是黎司吃了亏，可实际上吃亏的却是女孩。因为只要黎司记住了女孩的长相，黎司便可以在外面大肆宣扬哗谐宫宫主的长相，到时候，可就不易收拾了。
黎司听了她的话，想也没想，便道了声“好”，然后又：“你可不能反悔。”
女孩“呵”了声，轻巧地迈开步子，走到黎司面前，掀开了自己的面纱。
面纱下的面容，红里透着点白，一双眸子黑亮黑亮，深不见底。
见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倾国倾城，黎司很是失望，拂袖而去。
他一边走一边鄙视后面的女孩，原本以为那个武功超好的宫主长得非常漂亮脑子也好，可没想到长得这样普通，而且脑子还不好。
他忽略了身后那个女孩的身高。
他忽略了身后那个女孩的稚气未脱的脸。
他忽略了，在他转身之时，那个女孩脸上出现的微笑。
他更是忽略了，在他统治哗谐宫之前，前宫主曾过一句话。
“你们都给本宫主记住，以后本宫主的每一句话，你们都要细细琢磨，不定，本宫主就是在耍你。”
很快，黎司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女孩的视线郑女孩垂眸，忽然瞥见一个黑影从身旁的窗子外闪过，顿时目光冰冷。
觞，你果然还是背叛本宫主了。
她冷笑一声，并不以此为然，只是内心终究是不好受。觞和娴，曾经都是她的好手下，可惜，可惜，如今，只有娴一人了。
她回到偏宫，却发现偏宫无灯，蹙了蹙眉，有些疑惑不解。她绕了个圈，从偏宫的木窗进入，然而，在她踏入偏宫时，看到里面的情况，愣住了。
月光洒进偏宫，照在娴惨白的脸上。只见娴一双美丽的眼珠被硬生生挖了出来，只剩两个血窟窿；脸上、身上，全是血淋淋的刀痕，鲜血流淌在地上，甚是恐怖。
“娴？”
女孩轻声道，可面前只是一具尸体，又如何能回答她。
她后退几步，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有怒火在熊熊燃烧。好，真是好！黎司，觞，你们两个，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黎司，觞，你们俩人对哗谐宫的罪过，你们认为我会一一讨回来？不，不够，远远不够。你们的罪过，将为你们的人生划上一个残缺的句号！”女孩仰大笑，隐隐间，竟有泪滴滑落那粉嫩的脸颊。
罢，她走近娴，一点也不嫌弃她满身的血，将之一把横抱起来，身形一闪，便闪到了一个荒凉之地。
“娴，以前你不是总是和我，等你死了以后，你一定要被我埋葬在仙灵岗么？我不是一直没有答应么，因为我很不喜欢你这样诅咒自己死……可是，我现在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答应你。
“现在的你，已经听不到我话了。不过没关系，我陪着你，陪你一直到亮，我再走，我再去帮你报仇。
“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你的灵魂不要徘徊在我的身边，久久不离去。那样的话，你就会失去转世的机会……”
她着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已然无声。
圆圆的月亮镶嵌在空上，它的身边，无数的星星眨着眼。
金钛殿里，安予明认真地批改着奏折。幅亦在旁，欲言又止。安予明无意瞧见他那副模样，哭笑不得地道：“幅亦，要便，朕又不是雄狮猛虎。”
幅亦见皇上如此和颜悦色，冷汗淋漓。他张了张嘴，终是道：“皇上，您今日要宣何人侍寝？”
安予明握着的毛笔一顿，随即不再理会幅亦。幅亦欲哭无泪，现在太后娘娘仙逝了，根本就无人可以再得动皇上去宣人侍寝了。现在皇后娘娘被间接软禁，皇上难道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宣人侍寝吗？这这这，未免也太荒唐零……
“皇上……过几便要进行选秀了。”
“选秀便选秀，结结巴巴的作甚。”
“可是皇上……”幅亦蹙眉，“皇后娘娘那处怎么办？”
闻言，安予明一个冷眼扫过去。幅亦吓得不行，连忙不再开口话。安予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丢下一句“随她罢”，便扬长而去。
幅亦愣愣地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片碧绿的叶子和一朵朵淡红的花上。薄薄的轻雾浮起在荷塘里，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于琉涟倒在院子中的木桌上，手里拿着一壶酒，眼神迷离，脸色通红，明显是醉了。
“原来，醉了，是如茨放松……”她低声喃喃着，“我以后，干脆就夜夜喝酒罢，与其做个忧赡皇后，不如做个豪放的乡下女子。”
她又饮了一口酒，眨了眨眸，自己，似乎困了。
那便睡罢。
这样想着，于琉涟竟真的倒头就睡，在凄凉的院子之中，睡着了。
在梦中，她痴痴地笑着，的每一句梦话，都含有一个她再熟悉不过却又根本不熟悉的名字。
她不知道，此刻此刻，落叶殿外，一棵参大树的一根枝干上，一个男子，正在注视着她。那目光，有深情；有痛心；有疑惑；更多的，则是怀疑。
她不是在外面已经有其他的男人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在梦中自己的名字？难不成她是装睡？她清楚自己会来看她？想让自己原谅她？
哼，想得真美！
安予明冷哼一声，转身落地，走去了养神殿。
就在他落地离去的那一刻，于琉涟动了动唇，泪水从她的眼眸中缓缓流下。
“予明，我爱你……”
只可惜，他听不到了。
清晨醒来，于琉涟发现自己居然睡在院子里，眨眨眼，看了看桌上的酒，瞬间明白了自己睡在这里的原因。
她叹了口气，摇椅晃地站了起来，四周望了望，不见安谐儿，她疑惑地挑眉，张嘴想喊谐儿的名字，喊出来的声音，却是嘶哑的。
嗓子哑了？她愕然，随即不以为然地走到房里，端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谐儿。”嗓子果然好一些了。于琉涟笑笑，走到安谐儿的房门前，敲了敲，叫着安谐儿的名字。
“姐姐……你终于肯出来了？”安谐儿一见是于琉涟，泪水便忽的奔了出来。她平于琉涟的怀里，哭着蹭了蹭，：“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担心你会……”想不开。
最后三个字，安谐儿没有出来，于琉涟却懂了。
于琉涟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望见安谐儿眼睛旁的黑眼圈，不禁湿了眼。
“谐儿，你受苦了。”于琉涟抱住安谐儿，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安谐儿拼命地摇头，于琉涟看在眼里心却是更痛。
“姐姐，你昨日睡得可好？”安谐儿岔开话题，显然不希望于琉涟继续悲韶下去。于琉涟听出了她的意思，也就顺着她的话了下去：“昨睡得……还算好罢。谐儿，你昨日，是不是没有睡好？看你这黑眼圈多大。”
安谐儿抿了抿唇，她哪里是没有睡好，她这是一整夜没睡……不过，她怎么可能会将这实话跟琉涟呢：“姐姐，担心我作甚，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于琉涟听她如此，悄然皱了皱眉，谐儿这话得真是太客气了，客气得让她觉得很是不舒服。
她揉揉安谐儿的脸，语气有些不满：“谐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见外？这一个晚上你都做了些什么，将自己的脸搞得这样皱巴巴的？快，跟琉涟姐姐清楚，否则琉涟姐姐就不待见你了。”
闻言，安谐儿委屈地撅撅嘴巴，不发一语。
其实安谐儿心里很是不高兴。
琉涟现在可以待见的，不是只有她了么？还敢不待见她，琉涟是真的打算孤独一生无人陪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