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姐姐还小的时候也很容易被她带跑偏，所以偶尔他会在朗朗乾坤之下就看着两个女儿在院子里疯一样的玩耍。那次，胆大的苏清依还带着苏晴萱去爬山，在山里面迷了路，让他们找了一天一夜。

结果找到他们的时候，苏清依没什么感觉，苏晴萱哭的稀里哗啦的，说再也不跟老二玩儿了。

就这样，苏清依再也没有带着姐姐逃过课了，而她，她开始怕黑了。

苏言也曾经悄悄地拉着苏晴萱，问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苏晴萱告诉了他一个让他后心发凉的事实，就是她们在路上大老远的就看到了老虎。

当时，苏晴萱吓坏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声的哭喊。结果，苏清依捂住她的嘴，拉着她就上树了。

苏晴萱可不会爬树，苏清依在下边让她踩着她的肩膀，把她硬生生地托了上去。结果因为肩膀受了碾压，用不上力，她爬不上去，苏晴萱也没办法把肩膀受了伤的她拉上去。

结果，苏清依只能轻轻地挪动，在不惊动那个老虎的情况下，溜掉了。苏晴萱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老虎虽然走的比较慢，但很明显是闻到了她的味道，追着她的方向跟过去了。

当时苏晴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她不知道苏清依怎么躲过了那场灾难，她在树上等待着老虎消失在视线里。

但是因为那个时候太小，心里面又害怕，她也没敢从树上下来。等到天亮的时候，她从树上下来之后就赶紧去找苏清依，结果她在一个树洞里面找到了苏清依。

苏清依很聪明，为了让老虎看不到他，她用一些树枝和杂草盖住了树洞口。当苏晴萱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瑟缩在那个树洞里，身上都在发抖儿，手也冰冰凉凉的，她的脸色吓得刷白。

苏晴萱问她话，她始终没有开口，当父亲带着府上的人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也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强迫着自己挤出了一个笑容，安慰着老父亲担惊受怕的心。

到那以后，苏清依的院子里就一直亮着灯火，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就算是睡觉，她屋子里面也要点上两只蜡烛。

苏晴萱知道，那是心病，她无能为力。

苏言知道了之后，就对苏清依多了一份偏爱，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女儿才会经历那样可怕的事情。

直到因为特殊原因，苏清依离开了天都城，苏言感觉自己的世界塌了一半。曾经那么想照顾她，那么想给她带来温暖和幸福，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天都城的漩涡之中周旋。

苏言责怪自己，所以始终也没有办法真正的面对自己的女儿。

苏清依开了门之后，试探性地伸进来一个脑袋，扒着门看了看苏言的脸色。

“爹，您今天心情怎么样？”

看着傻气的女儿，苏言笑了，这个丫头还是那个调皮捣蛋的样子。

苏清依看他笑了，知道他心情还算是不错，所以从门缝里边挤了进来，来到了他面前。

“那个，爹啊！您知道吗？我已经半个月没给家里闯祸了，我是不是特别棒。”

苏清依一脸傲娇，声音都带着孝子的奶声奶气，一脸傻气的笑容，苏言也笑了。

“丫头，为父替你母亲和你姐姐谢谢你啊！”

苏言心里话，这丫头绝对是闯祸了不闯，而且估计这次闯的祸也不小，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跟他卖萌。在苏言的印象里，就见苏清依梗着脖子跟他吵架的样子，极少看见苏清依像孝子一样跟他撒娇，所以估计这次是摊上大事儿了。

“爹，咱一家人就别客气了，那个，如果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闯祸，今天您能不能不打我。”

苏清依伸着三个手指头就准备跟父亲发誓，这辈子再也不闯祸了，不过估计着她也是要天打雷劈的。

苏言摇了摇头：“丫头，你就说你闯什么祸了吧？”

苏言可不打算相信他的鬼话，苏清依一天发三次誓，每次在快要挨揍的时候她都会说下次再也不这么做了，结果下一次妥妥的该闯祸就闯祸。

苏清依咬着自己的下唇，纠结着道出了事实：“爹，我跟陛下说要替父辞官。”

声音很低，但是苏言却字字听在耳中，他惊讶地看着面色犯难的女儿，皱着眉头用眼神询问，似乎是在确认她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

“那个，爹，您先听我说啊！当时情况紧急，要了命了，而且……”

苏清依看他铁青的脸色，就觉得这件事情过不去了，所以在父亲掏鞭子之前，她先乖乖地认错。

“不用说了，父亲知道，你坐下。”

苏言却突然缓和了面色，他用手示意苏清依坐下跟他说话，苏清依纠结着坐在苏言对面。

父亲貌似是想通了，是觉得她闯下什么祸事都是正常，还是觉得这个官当不当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其实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难的就是放下，毕竟苏言曾经拥有过那样的权势，就算苏家不是大家族，他在皇帝身边也很受重用。突然有一天让他放弃这个权势，苏清依都觉得很是为难。

苏言虽然脸色依旧不好，语气却也不急不慌。

“清依，为父知道你的苦心。其实你我都知道，陛下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重用为父，其实就是因为苏家没有男丁，说白了，苏家没有办法在天都城成为大家族，这是我们最让陛下放心的地方。”

苏言在说话的时候总觉得有些自嘲的味道，这么多年家里面一直都是两个女儿，这是皇帝信任他最大的原因，这让苏言觉得很是无奈。其实他的心里非常的满足，但是在别人眼里他就显得非常可怜，没有人继承衣钵，只有他自己清楚两个女儿有多么优秀。

尤其是苏清依回来之后，虽然屡屡会经常会卷入一些麻烦事，但是苏言知道，苏清依在对外关系上，和苏晴萱可以形成良好的互补。

说白了，苏晴萱有一些软，跟别人相处的时候总是不敢得罪。但是苏清依却是不一样，该得罪的得罪，把自己的立场亮的非常清楚，不会跟这个集团那个集团都有一些暧昧的关系。所以就导致苏家在皇帝眼里就变得更加纯净了。

但是现在他们面临着一个麻烦，就是苏晴萱马上就要嫁给叶修了，如果苏家和叶家联手，那么苏家就可以扶摇直上，很快就会成为天都城的大家族。

再加上苏夫人肚子也怀着孩子，一旦是个男孩就会加重皇帝对苏家的忌惮。

所以其实苏言也有自请降级的打算，毕竟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耽搁了苏晴萱的幸福，也不能让自己家马上出生的孩子受委屈。

当然他舍不得离开这个官场，毕竟这是通过这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上，最终有了这样的官职。所以他是希望能够调到地方去任一些小官职，但是没想到苏清依他跟朝堂的关系斩得这么的干脆。

其实刚才听到苏清依说替他辞官，苏言的心里还是压抑不尊气的。但是一想到苏清依做事的方法风格，他就觉得是自己太优柔寡断了。

没错的，就算去地方任职，以皇帝那样多疑的性格，也会怀疑他会凭着和叶家的关系，收敛一些钱财，或者是搭建一些关系网，方便苏家做大。

皇帝也会怀疑是苏言以退为进，所以申请降级。而这个时候不在天都城任官的苏言就失去了保护女儿的能力。如果皇帝的疑心还在，那么对于叶家和苏家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虽然女儿没有提前跟自己商量，就做了决定，这让苏言觉得有些窝火，但是女儿思考的比较长远，这一点他是很安慰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寓言的话，苏清依心里却觉得酸酸的，其实跟这个皇帝打交道，苏清依现在多多少少摸出了一点儿门道。不管你做事做得有多好，有多么的忠心，皇帝是不相信的。只要你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就会在他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一旦这个种子生根发芽，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

他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在天都城做大，而且他在天朝已经连续消灭了两个大家族了。

目前，在天都城能称得上大家族的恐怕只有叶家，皇后的母族陆家，德贵妃的母族江家，西江侯梁家和左阁老代表的左家。其他的都被皇帝收拾的差不多了。

苏清依叹了口气：“爹，说实话，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的可能性更高，所以您必须做一个取舍，如果皇帝明智，那还好说，但是，我试探了很多次了，皇帝是绝对不会让苏家和李家崛起的。”

这两家的人可以说是对皇帝最忠心的人了，同时也是皇帝身边最知根知底的人。他们知道皇帝的秘密也很多，正是因为如此皇帝更不允许这两个家族做大，他需要的是棋子，听话的棋子。

之前皇帝把苏清依召进宫，名义上给十公主做陪读，实际上是想收她为妃。在跟皇帝几次交手的过程之中，苏清依发现皇帝在德贵妃为难她的情况下，皇帝更倾向于帮助德贵妃。就算后来证明了是德贵妃犯错皇帝也不会过多的为难，最多就是禁禁足罢了。

说句实话，苏家对于皇帝来说是舍则舍，到了该舍弃的时候，到了触碰到大家族利益的时候，皇帝会第一个抛弃苏家。

这样的皇帝，效忠他又有什么意思？苏清依甚至放弃了当初想要在天都城谋个官职的想法了，她需要再寻途径。

苏言轻笑：“清依，父亲一世为官，多少也是有些心得的，别怨恨，这就是官场。

他的眼睛中散发着淡然的光芒，说实话，苏言曾经也因为皇帝的疑心而寒心过。但是后来想一想，那句词说的对，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苏宇，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