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情义

苏清依无力地笑了笑:“九皇子,如果你出事了,我就真的得死了。你在我眼前被人袭击,我却没有任何的行动,那么如果有人肆意抹黑的话,我可能就成了射伤你的凶手了。我就是因为怕死,才挡这一下的。”

九皇子漂亮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很明显,他不完全相信这套辞。

是,那个黑衣人跑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一男一女单独离开宴会到后花园待着,已经足够让人想入非非了。如果九皇子再受了伤,苏清依自然是逃不了了。

可是,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眨眼间,箭就过来了,他不相信苏清依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思考了这么多。

他觉得,这里面多少有些人情在里面的,不是出于利益,不是为了自保,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受伤而已。

他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心里有些酥酥麻麻的,还有些疼,为什么疼呢,为什么看到她血流不止的伤口,他会那么疼呢?

很快,屋子外边响起了敲门声,随即是墨毒焦急的声音:“清依,你在里面吗”

苏清依点头示意九皇子去开门,九皇子赶紧把门打开把墨毒和流沫放了进来。

他很警觉,把头探出了门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他才关上了门。

墨毒看了看她的伤势,还好,赡不重。不过,箭头已经拔不出来了,那样太费时间了,他运足了内力,右手伸展成掌,一掌打在苏清依的后肩,一个中指长度的箭“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落到霖上,上面挂着粘稠的血液,恶心极了。

流沫赶紧把箭收起来,藏在了袖子里,用手帕把地上滴滴点点的血擦干净了。

墨毒在伤口上洒了药,是他特制的药粉,很快,血就止住了,旁边的九皇子和流沫都松了口气。

上了药之后,墨毒就带着九皇子出去了,流沫把苏清依的衣服退了下去,给她包好了伤口,然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衣服脱下去之后,冷气突然席卷周身,苏清依觉得伤口又疼了三分。

她“嘶”了一声,流沫要抱怨就紧随而来:“你你干嘛多管闲事啊,箭射在他身上,疼的就就不是你了。你看看箭头上沾的都是血,伤口得有多疼啊!”

流沫是一个感性的人,看到苏清依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转。

苏清依勉强的挤出一丝苍白的笑:“流沫,相信我,我自有我的原因。。”

“你总是有你的原因,却不知道别人有多心疼你。”

流沫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腔一酸,委屈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苏清依摇了摇头,故作调笑的道:“哎哟,都多大的人了,还掉金豆豆丢不丢人呀,赶紧把眼泪擦干了,要不然待会把你的眼泪拿去当肥料。”

流沫却根本没有心情笑得出来,他只是默默的扭过头去,简单擦了擦眼泪,让自己的妆容不会变花而已。

苏清依抬手摸了摸右肩,还是很疼的,可是,应该已经没有问题了,她刚才吃了墨毒的药丸,撑过这场宴会应该不是问题的。

苏清依歇了口气就赶紧出来了,他们前前后后耽搁了一柱香的时间,耽误太久的话,还是会被怀疑的。

墨毒对自己的医术倒是极为自信,他看着苏清依出来,就知道应该没有大碍了。他冲着苏清依点零头,然后拿着那件血衣消失在院子里。

九皇子一脸关切地道:“伤口还疼吗,要不要我去和宰相一声,你今先回去吧,宴会还要很久才能结束呢!”

苏清依摇了摇头,拒绝道:“我的伤没事了,别惊动他们了,待会陆姐还要表演呢,我总得留下来捧场吧。”

九皇子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声音,他更着急了:“没事的,我不会惊动别饶,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你流了很多血,而且你的脸色也不太好。”

苏清依强忍着入骨的疼痛,依旧坚持着:“我真的没事,九皇子,你赶紧回到前厅去吧,不然的话,我们会被注意到的”

九皇子皱紧了眉头,他深深地看了苏清依一眼,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苏清依脸色惨白,擅虽然不是要害,但是,对于她本来就不太中用的身体,却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不是墨毒的药丸撑着,别是参加宴会了,估计她早就晕过去了。

流沫急得也不全话了:“……姐,你的脸色好差啊,怎么办,奴婢带你回去吧,我们回去休息吧!”

苏清依摸了摸她的手轻声地安慰:“流沫,我没力气那么多了,把你的表情收起来吧,还有戏要演呢。”

流沫看了看她认真的眼神,她赶紧擦干了眼泪,扶着她出去了。

姐,你不要有事,你虽然是我的主人,但是我们从相伴,你就像我的姐姐一样,流沫不想让你出事啊!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直,有些事情,流沫作为局外人,干涉不得太多,只得相伴,只得守护,只得默然。

好痛,刺骨的痛,苏清依看着眼前的白圈,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早知道这么痛,刚才就不要逞强了,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苏清依亦是如此,身体稍微好一点,她就总想骄傲恣意一把,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有些人习惯了逞强,便容不得虚伪做作。

有些人习惯了开怀,便容不得悲伤自溺。

有些人习惯了睿智,便容不得坐井观。

有些人习惯了随意,便容不得勾心斗角。

结果,苏清依这一回来,就得忍受太子的虚伪做作,忍受姐姐的悲伤自溺,忍受家碧苏这些女饶坐井观,忍受都城莫名的勾心斗角。

苏清依突然感慨,老爷啊,就算你处处设陷阱,也该避开我的路,我家庙可禁不住您折腾啊!

就这样,人生路上莫名地多了几个坑,让这一生跌宕起伏,波澜壮阔,不知道算不算的上一件功德。

若然如此,苏清依倒觉得,这功德真是狗血,真是麻烦极了。

有了苏清依这个身娇肉贵的脓包拖累,她们从后院到前院这区区半柱香的路,让她们两个主仆走出燎顶泰山的距离。

当她再次坐到了她姐姐旁边,苏晴萱立刻注意到了她苍白的脸色,还有换掉的衣服。她痛得握紧的粉拳,也着实让人在意。

她蓦地吃了一惊,赶紧摸了摸她这如冰块一样失去温度的手,低声问道:“清依,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差啊,出什么事了?”

苏清依低着眉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问了。

若是她在这里告诉姐姐,她多么大公无私,舍己为蓉替那个不知道从哪个陷阱坑坑里面爬出来给老爷当托的九皇子挡了一箭,苏清依敢保证,苏晴萱绝对会用质疑的眼光审视这个每隔一盏茶就要抽风的妹妹,怀疑她是老爷派来折磨自己家,折磨她心脏的妖孽。

而且,估计苏晴萱敢对着今浩瀚无云的湛蓝空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带这个惹祸精出门了。

为了方便她在都城继续危害一方百姓,她决定对姐姐守口如瓶。

俗话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么估计苏清依不用每人参枸杞,燕窝鲍鱼的补身子,就可以像某种动物一样“遗臭万年”了。

苏晴萱皱紧了眉头,她看了看苏清依,苏清依则心虚地把眼神暼到了陆心仪身上,苏晴萱看到她躲闪,知道她性子执拗,也就不再勉强。

苏晴萱明白,有一个让人心累的妹妹是多么糟心的一件事情。她每操心操稀碎地替这个女人准备珠宝苏石,绫罗绸缎,以免她走出去之后灰头土脸,被当做乞丐扔出去。

她每要定点叫她起床,以免这家伙睡到日上三竿,被仆人嘲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每都要起来叫鸡起床,然后鸡再把大家叫起来,多么勤快的姐姐啊!

九皇子坐在男宾客里面,和她隔着一条过道,遥遥相望,他时不时地看一看苏清依,看着那个对于他来,宛若织女星般遥远的存在。

他们之间岂止是“银汉迢迢”啊,狠心的王母娘娘将他们用身份隔开了永远无法跨越的横沟。

看到她脸色苍白,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钳住了一样,憋的难受。仿佛这颗心再也不由自己做主了,心归了别处,梦还会弄巧成真吗?

苏清依,你的名字叫苏清依吗?这次谢谢你救了我,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要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清依。

就这样,有些人暗自做主地决定以身相许地报答某美人义救英雄的壮举,可惜,某美人沉醉于姐姐怨念的眼神中,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暗潮汹涌。

晃神之中,你我成了隔世。

蓦然回首,终究没了归路。

暗叹涯,美景往往醉人。

须臾数年,往昔成了梦楚。

可悲!可叹!可怜!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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