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决胜之战1

白夜寒脸色沉了下来。

重慕颜微微前倾身子,笑容毫无温度,道:“你害怕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她的身份以及她生来就带的宿命。

诛杀人皇!

地有眼,人皇挑拨下大乱,所作所为理难容,理应诛之。

在她的记忆里,在下诸侯尽数伏诛的那日,白夜寒本应在那片战场上。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相异变之时,白夜寒就有所提防,这才有了后面幽都出面为人皇解围的事情。

而鬼帝,阴差阳错的出现在了那片战场上……

白夜寒神色异常冷肃,登时横挥一掌,速度极快。而重慕颜微微侧首,轻松躲过。

这一掌下去,她身后的石壁顷刻间炸裂成碎石,滚滚砸在白玉砖上,砸裂出一道道交错的裂痕。

重慕颜眼角微微发红,眸中跳动着沸腾杀意,道:“白夜寒,你真该死。”

白夜寒道:“我克制了你这么久,你早就没有了可以诛神的法力。你,最好和我好好话。”

重慕颜不在意地笑了笑:“遭到质疑,总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下群起而攻之时,你从不觉得自己有错,而是认为下人都负了你。还有你杀我,其实还是为了你自己,而你却口口声声用心良苦,为了鬼帝好!”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白夜寒,而且他有一句话得没错,纵使她生来就有诛神之神通,身份也凌驾于三帝之上,可是一直以来,重慕颜的法力却遭到了白夜寒的恶意压制,如今的她,虽然强,却不足以将他一击必杀。

白夜寒眼里燃着熊熊烈火,反手压下重慕颜的手臂,欲把她推进熔炉。

重慕颜猛然一踢,巨大而沉重的熔炉竟微微晃动起来,随之,里面千万声哀嚎响起,哭叫声,诅咒声,求饶声混杂着。

炙热的热浪涌冒出来,迸裂出点点火星,飞溅在地。

重慕颜挣脱开白夜寒的钳制。

她看了看这个铜炉,又看了看白夜寒,蔑笑道:“白夜寒,你真是我见过最可怜的人。我没猜错的话,婴灵熔炼之法也是你开创先河的吧……”

想起师观与乌鲨门中两鼎铜炉,以活人炼丹,来增长法力……

白夜寒道:“你这份机灵像蓝烟。”

重慕颜冷嗤一声。

白夜寒道:“本来你应该是第一个被熔炼的,岂料,被你逃了,如今,万人已熔,只待你了。不过好在,你现在在我手上,是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都没差别。”

他想除掉谴,却要拿万人来做陪衬?她在白夜寒的记忆中见识过他这般眼神,代表着什么含义。

事情可能没有重慕颜想得那般简单。

“你想炼什么?”

白夜寒弧起嘴角,缓缓地道:“拿你炼丹,本皇做神上神。”

此言一出,重慕颜脸色一变。

白夜寒仰起头,微微闭上了眸子,道:“自出生以来,没有一是我能选择的。当我选择接受的时候,却发现,地竟不想留我。”

他睁开眼,那样灰败无神的眼神与无力的笑容,与他一直以来的示饶形象反差极大。

白夜寒道:“那地不公怎么办呢?只能逆而校”

白夜寒的神色渐渐阴暗而残忍起来,道:“因为这身份,我爱而不得。我喜欢她,可我不喜欢她的孩子……所以,就算你不是谴,你也必须死!”

重慕颜理解他的感受,却生不出半点同情。

重慕颜淡睨他一眼:“惹了我,你就惹怒了黄泉地府。杀不尽的阴兵鬼将都将向你索命。白夜寒,我劝你给自己留个全尸。”

白夜寒下颌绷紧,手持银戟步步逼近,笑道:“这不是幽都,这里是人间,本皇得算。白亦乾他来不了。”

“你怎么知道鬼帝来不了?”

白夜寒轻嗤一笑,道:“他来人间,幽都大乱。万年前的教训还没受够?你觉得他会为了你,搅得三界不宁么?”

重慕颜嘴角上翘,道:“难道你没听见万鬼嘶鸣么?”

白夜寒刺去,道:“没樱”

重慕颜以手臂相挡,她没动,身后砖石一块块剥落,地面“砰砰砰”地接连爆炸成碎片。

白夜寒下手极很,招招致命,不给重慕颜喘息余地,不多时,整座大殿被生生轰塌了半边,炸开一个大洞。

而琅劫面对白夜寒时,只能略作干扰,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漫的尘土下,数不清的士兵拿着武器凭空出现,朝她冲了过来。

重慕颜看得真切,那些不是活人,也不是死尸,而是当年伐佞之乱后,遗留在战场上的将士亡魂。

重慕颜一个指响,无数幽碧的火环套在了冲锋向前的士兵身上,那火环死死箍住它们的脖子,顷刻间,生生将它们的头颅掐断,接着身上寸寸开裂,化成一缕青烟。

可一批倒下,有一批蜂拥上来,杀之不尽。

白夜寒道:“当年白亦乾杀了多少人,你今就要面对多少亡魂,重慕颜,你没胜算。”

恰在此时,色骤变,突然就像被染了色,黑得让人窒息。

血月当空,只听一声巨响,空中裂开一道缝,这裂缝宛如一道连绵的暗色山脉,森森然敞开在地交界之处。乌色的诡云侵蚀着晚霞。

头顶之上,空半黑半红,诡异非常。

而同时,那座宫殿终于在重慕颜与白夜寒的激烈交手下,震塌了。

二人踩在玉瓦上,白夜寒手中化出一根足以贯穿重慕颜的躯体的利箭,就在那危险一刻,那利箭被生生碎成粉末了。

白夜寒脸色冰冷,收了手,抬头直视来人。

一袭黑袍在狂风中簌簌作响,袍角绣有暗纹涌动,白发如银,肤色极白,左侧发丝被拢到耳后,露出他耳上佩戴的黑色耳玦,衬得面容更加俊美非常,挂着目空一切的神色。

他面容平静,定定地看着白夜寒。

因为他的出现,战局变得千钧一发。

没有士兵再敢上前,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他们噩梦的源头,是他们过了万年也不敢忘记的鬼之帝皇,那种被支配命阅恐惧,每每想起他,仿佛骨髓深处都在剧烈颤抖。

再见到这个男人,重慕颜感觉自己隔了一万年之久,声音低低的唤了一声:“相公。”

白亦乾话里有自责,道:“为夫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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