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鬼帝请安心,不是劝离

蓝烟从容地一把扣住重慕颜手腕,道:“不用担心他。”

重慕颜扭过头看了一眼门外,道:“好吧。”

白亦乾还立在门口。重慕颜刚收回目光,门就被轻轻扣了两下,白亦乾的声音传来:“蓝烟!”

蓝烟道:“鬼帝请讲。”

“……”

一阵无言,重慕颜知道他想进来。

蓝烟道:“劳烦鬼帝在外面等等,我有话对颜儿。”

门外人影似放下了手,蓝烟转过头来,道:“颜儿你过来,我有话对你。”

于是,重慕颜坐下来。

蓝烟道:“知道你们为谁而来,你是想问人皇是不是?”

重慕颜不动声色地点零头。

蓝烟道:“实话,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再见过他。”

重慕颜道:“那安插在幽都内的奸细,你可知吗?”

蓝烟回想了一阵,道:“我只知道那个人法力不弱,但为了避人耳目,地位并不高。其余的,我概不知晓。”

那人在幽都的身份,和重慕颜想得差不多。

几次交手,他虽看似不占上风,其实无时无刻不在隐藏身手。

重慕颜身为幽都鬼官多年,幽都能打的几乎都打遍了,只要那人用了真本事,重慕颜一眼变能察觉出他是谁来。

而且,这人不仅地位不高而且来历也要无处可查。可惜,幽都上下,这样的鬼差鬼官成百上千……

重慕颜凝眸,语气微冷:“都人间与幽都泾渭分明,可是人皇三番五次的越界,爪子都伸到鬼帝身上。他真是枉为三帝。”

蓝烟立马领会到她话里的意思,道:“他们若起争端,你不许插手。”

重慕颜疑道:“为何?”

蓝烟难得露出认真神色,道:“鬼帝虽面冷,却极重视自己身边人,手段虽狠,却坦荡磊落。而那位他……”

她还没完后半句,忽然门被推开了。

白亦乾已是极力收敛,不然早在开始就破门而入。

而蓝烟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门压根就没上锁。

蓝烟扭头过去,皱眉:“鬼帝放心好了,我不是劝颜儿与你和离!”

白亦乾坐到重慕颜身旁,抬眸:“那有什么话不能让本帝知道。”

蓝烟静默片刻,索性直来直往:“好吧,既然你想听我就当着你面。你们兄弟之间的恩恩怨怨,请鬼帝自己解决,不要连累我女儿。”

白亦乾淡声道:“自然。”

重慕颜却不赞同,道:“人家都夫妻同心。”

蓝烟指着墙上的画卷,道:“你爹都不知道轮回多少次了。夫妻同什么心啊!”

…………

重慕颜盯向那幅画,忽然道:“我想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

白亦乾侧首过来,曲起指尖划过她的发丝,道:“为夫陪你。”

蓝烟虽然身在长庸城,可当年隐世之处一直被她用秘法封着,既然重慕颜想去看,她自然是高心。

她结了一个手印,地上凭空开了一圆形阵法,重慕颜迈进去后,见蓝烟不动,道:“娘你不跟我们去么?”

蓝烟笑着摇头:“我就不去了。去一次伤心一次,让鬼帝陪你去吧。”

动身之前,门外传来石婆的声音。

听起来颇为赞许:“伙子你扫得好啊!有力气。”

重慕颜唇角弯了弯,当然有力气,那可是傀王。

这阵法能穿山遁地,重慕颜只觉眼前一暗,再睁开眼睛时,耳中有鸟叫,已经身处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中了。

树丛密得都透不过光,重慕颜正在审视周围,这时,白亦乾拍了拍她,道:“应该是这里。”

重慕颜转头望去,枯藤杂草已经半人高,而后面是一座木屋。

这木屋搭建一看就极费力,门窗棱角都被细细打磨过了,可见曾经的男主人似乎很怕妻女被这些锐利的边角所伤。

只不过因为年久,有些柱脚已然腐朽,轻轻推,整间木屋仿佛都要塌了。

蓝烟将这里用法术保护了起来,使得周围十里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想想若没有她多年法力加持,这木屋早就塌毁了。

重慕颜轻推开门,走了一圈。屋内摆设齐全,皆是手作的木制。最后,她在床角一处停下。

上面放着一些没做完衣物,重慕颜弯腰去拾,用的料子入手温滑,不过两个巴掌大。

是蓝烟还没来得及给重慕颜缝好的衣服。

谁知,这半件衣服一搁,就搁成了阴阳两隔。

重慕颜朝旁边走了几步,踢到了脚边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垂首一看,是一个雕得圆润的木球玩具。

重慕颜喃喃道:“我时候也挺爱玩这个的。”

玩这个把牛头马面脑袋砸出一个个血包……

这屋内处处都彰显着原先男女主人对生活的美好盼望。

谁知,这种美好没延续多久就被打破,戛然而止了,实在叫人扼腕叹息。

白亦乾立在一根房柱旁边,两只修长匀称的手指推了推柱子,看了眼木屋的结构。

重慕颜走过去,道:“怎么?”

白亦乾道:“蓝烟决定隐世时,我没什么感觉。不过现在,我倒是对她有几分赞许。”

重慕颜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赞许?我们最后都……”

沉默良久,她微敛了笑,道:“一家都死了有什么好赞许的。”

白亦乾一笑,道:“虽然短暂,但至少这屋内一桌一椅皆是回忆。光是这些,蓝烟与那个男人不知强过世间多少人。”

重慕颜嘻嘻一笑,仿佛看穿了什么,问道:“相公可羡慕?”

白亦乾也不掩饰,勾唇道:“羡慕。”

重慕颜凝视他,眸光流转。过了一会儿,她拉起白亦乾的手就往屋外走。

边走边道:“既然羡慕,那我们也建一个。”

于是,白亦乾任由重慕颜领着,在这附近随意又找了一处空地。

一棵参大树应声折倒,树叶相撞,沙沙作响。惊得树上歇鸟四处飞散,乱叫不止。

重慕颜采了一兜野果,坐在一旁,边吃边看白亦乾徒手将那棵树拖了回来。

重慕颜道:“手疼不疼?”

“不疼。”

白亦乾微微俯身,正要用诅咒之力,将树干上多余的部分去掉。

忽然,白亦乾余光睨到侧面有寒光“嗖”地挟着风声袭过来。

白亦乾抬手拦挡,待看清手中之物的时候,不由抬头看向重慕颜。

重慕颜站在一棵树下,扑了扑手,道:“别用那只手,虽然身上莲毒解了,但反噬还在。”

何况重新建一间木屋又不止一根木就能建好。

所以她从临走时从蓝烟的屋内顺走了一把斧头,方才扔掷给白亦乾。

白亦乾一袭白衣,一尘不染。一双本该握剑的手,此时却拿着斧头将多余的枝叶砍去。

举手投足间却还是端着气度不凡的威势,这是他骨子里的与生俱来。

重慕颜坐在地上曲着膝,靠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目光极近贪婪细细勒画着他的俊逸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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