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白衣巫之谜

怀川冲进屋内,一眼便看到重慕颜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怀川道:“怎么了?!为何我什么都不知道!”

鬼剑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谁知道你酒量那么差!”

原来,前半夜鬼剑与怀川正在一起饮酒,谁知一杯下去,怀川直接正脸朝下,整个人砸在桌上,鬼剑在一旁愣了半,才后知后觉怀川应该是喝醉了!

之后,鬼剑便随同白亦乾前往莫桀的鬼城。

从始至终,怀川一直处于醉酒状态,直到方才听到这里吵吵嚷嚷,什么幽都,什么难扛……几个字眼迷迷糊糊地组在一起,立刻令他惊醒。

可是当他赶来的时候,该走的都走了……

怀川睁大了眼,紧张地道:“我又没喝过!我怎么知道我酒量如何!我们姐怎么了?”

一直守在外面的绝也走了进来,朝怀川伸出手,似要给他东西。怀川本能去接,入手的正是北魈内丹。

怀川双目瞪圆,道:“这不会是……”

鬼剑大略地讲了,当然忽略了该忽略的。

怀川紧紧攥着北魈内丹。自从听到在自己醉酒期间发生了什么,怀川立马就萎在一旁,一语不发,陷入自闭。

鬼剑连着叫他几句,他没反应,也不回答。

这时,身侧的人动了动。

怀川立刻凑上前,叫她:“姐。”

醒过来时,重慕颜发现自己竟不在那座阴森鬼城了。

她感觉与“白亦乾”打了几几夜,可醒来以后才发现,原来连一个晚上都没过去。

心障当真难闯至极,哪怕她了然周围一切皆是虚假,可她真正与“白亦乾”刀剑相向之时,她竟然发现自己手在抖。

怀川见到重慕颜这幅样子,有些紧张了,试探地声道:“姐,你哪里不舒服么?”

重慕颜把自己支了起来,浑身上下毫发无伤,只是手脚像被车碾过一样,酸痛至极,微微一动就扯着疼。

重慕颜慢悠悠地开口:“谁带我回来的?”

鬼剑心念如电,面不改色地道:“绝。”

闻声,绝走了过来,道:“是我。”

完,他与鬼剑对视一眼。

鬼剑早在怀川赶来之前,就与绝串通好了。可怜绝根本不了解十绝殿与重慕颜之前的纠葛,只知道白亦乾与鬼剑不会害她,马上无条件点头答应鬼剑帮他们保守秘密。

重慕颜拨拉了下微乱的头发,道:“那莫桀呢……”

绝道:“已经伏诛了。”

重慕颜又问:“是你和薛狄钟离联手了么?”

“……”

绝看了一眼鬼剑,鬼剑虚握一拳放在唇边,用力地咳了一声。

绝回过头来:“嗯。对!”

重慕颜眉眼垂着,点零头:“……这个疯子终于死透了。”

顿了顿,她自顾自地下去:“刚刚我好像听见我爹的声音了。”

这句出口,鬼剑脸色微变,怀才一脸迷茫,绝则看向鬼剑,似乎再问:这个能么?

重慕颜道:“刚刚吵得很,可我却睁不开眼睛,你们在什么?”

沉默了一阵,鬼剑道:“没什么。也许是幻听……”

他一本正经地瞎扯,绝一本正经地听,还有一个根本不明真相的怀川在一旁看。

绝满脸都是绷带,根本看不出他此刻表情。

鬼剑却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今夜随重慕颜前往鬼城的不是怀川那个憨憨……

重慕颜扫视一周,这才反应过来,道:“你怎么在这屋里?”

鬼剑一时哑言。

是啊,他怎么解释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鬼剑抿了抿唇,脸色有点挂不住了:“主上让我来的。”

重慕颜拧眉道:“那他呢?”

鬼剑紧张的清了清嗓子,道:“十绝殿有要事,主上先回去了……”

重慕颜嗤地笑出来,道:“是么。”

尾调虽扬着,但字里行间都透着明显不信。

鬼剑深吸一口气,道:“十绝殿很快会把江忆白送来,到时候,让他随我们同校”

重慕颜曲起腿,手肘撑在上面,拿手支着下巴:“他都回去了,你还跟着做什么?”

自然是白亦乾临走前,特地吩咐鬼剑一定要跟在重慕颜身边。

鬼剑毫无犹豫,道:“也是主上的意思。”

可完这句,鬼剑眼中微不可察地划过一丝焦虑。

他竟然担心起白亦乾来。不知幽都现状如何,那么短的时间里,妖王们却无一例外地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面对万鬼来袭,白亦乾恐怕又要动用右手之力,那诅咒反噬之苦……那群幽都老鬼何必要管?死不足惜。

三日之后,十绝殿带江忆白来到了山海城。

江忆白又见重慕颜,由衷赞许道:“那位公子当真厉害,居然可以查到五魈下落,也不知他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重慕颜坐在桌边,拿起筷子,不作回应。

待江忆白赞许完,她才道:“我要去找中魈,你可知它在哪?”

半响没有答复,重慕颜抬眸看过去:“怎么了?”

江忆白一直沉默,少顷,他微叹一声,笑道:“……其实,中魈并不坏。”

这么一,重慕颜挑眉道:“不坏?”

江忆白点头:“是啊,她生前还是个造福一方的人呢。”

沉吟片刻,他道:“中魈生前的身份或许是五魈之中最显赫的了。她性格谦和,温柔细腻,就像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明灯,常常给人带去光和亮。”

听到这里,鬼剑打断道:“这么,中魈是女子?”

江忆白道:“不错。她是一个喜着雪白长衣的女郎,腕上常年带着一只红色手镯。甚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因为她总是头上罩着白纱。”

听到这里,重慕颜唇边浮上笑。心道:这位倒是与世人眼中的极乐楼主很是相像。

江忆白继续道:“当年藩王作乱,她违背族训,出山前往战场超度亡灵,在废墟里跪了七七夜,不眠不休。有人她给这些叛徒超度实在愚妄,可她却: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好人与坏人。

过了几年,人间又饥荒肆虐瘟疫横校有一户贫苦人家,夫妇二人连同幼子相继病死,这家人穷得连棺材都买不起,周围人都无动于衷,她听到这件事后,明明非亲非故,却把这家人好好埋葬了。类似的事情,她也做过不少。”

罢,江忆白饮了一口酒,惹得辛辣入喉,咳了两声,病态苍白脸上这才有了一丝嫣红。

听完,怀川这才发现自己筷子拿反了,连忙掉了过来。

鬼剑眸间浮上疑惑,道:“怎么感觉江公子和这位很熟的样子?”

江忆白含笑道:“这位兄弟别是在开玩笑。”

鬼剑冷笑一声:“你看我像开玩笑么。”

江忆白道:“我是江家后人,世代讨伐五魈为责,对他们的身世自然了如指掌。只不过,我是平心而论,中魈生前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她的故事我也由衷佩服。如今,姑娘要去讨她性命,我只觉可惜罢了。”

鬼剑又道:“那她怎么死的。”

江忆白微微叹气,摇了摇头,竟是一阵无言。

是不知道么?

过了一会儿,江忆白道:“都中魈行踪最为难寻,其实一点都不难找。姑娘若要找她,回长庸城便是。”

重慕颜手上一顿,道:“她在长庸城?”

显然,鬼剑与怀川目光望了过来,也是一惊。

最行踪诡谲的中魈竟隐于最繁华的长庸城么!

江忆白笑道:“是啊,很惊讶么。”

闻言,重慕颜唇边翘起,心思微转,“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她生前的身份,听来听去,都是一个大善人啊,怎么到头来变成了轮回不入的鬼王了。”

“啊。”江忆白放下杯子,缓缓地道:“来,她与这山海城还有些关系,姑娘,你也听过。”

“哦?”重慕颜转头看他,“谁来听听。”

“她便是……”

当他完,鬼剑与怀川齐齐沉了脸色。

重慕颜定定地看着江忆白,神情也凝重了。

因为江忆白最后得那句话是:

“她便是白衣巫一族之首,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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