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天下尽供逍遥仙

狐六爷站起身,狭长紫眸过分撩人,歪头对众妖王道:“鬼僧得对,咱们能活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多大的福气。我现在巴不得鬼帝一刀给我来个痛快,总好过现在,这软刀子磨得我每心烦意乱,丹都练不好了。”

他迈着步子推门而去,边走边:“反正我的本事已经全教给丫头了,死而无憾。”

重慕颜回了住处,推门进去,看见床上躺着个身影,白亦乾睡在里面。

重慕颜翻身上床,也有一些疲惫,没一会就睡着了。

躺在一旁的白亦乾却睁开眼眸,注视着身边饶面容,重慕颜似乎睡得不好,眉心轻拧,翻来覆去的折腾。

忽然重慕颜伸手去抓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白亦乾想轻轻抽回手,没想到重慕颜抓得紧,这一动,手没回来,倒把重慕颜动醒了。

白亦乾看了她一眼,十分平静地道:“做梦了?”

重慕颜的手还抓在白亦乾的手腕上,脑中一片头疼欲裂,眸子中罩着一片水色,闷闷地道:“嗯”

重慕颜缓了一会,坐起身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盯着床头的纱幔出神,斟酌片刻,她问白亦乾:“相公,他们神仙羽化,痛不痛苦。”

白亦乾半眯着眼,神色微变。

重慕颜心想:“气还没消吗?我就问问,还没提名呢……”

白亦乾道:“不痛苦,他们为了帮自己度过羽化之苦,都会修炼一颗七窍玲珑心。”

重慕颜想了想,又问道:“这七窍玲珑心每个仙官都有吗?”

白亦乾悠哉抬起右手,望了半,轻挑唇角,道:“好像也有没有的。”

声音恣意,犹如钩子。

重慕颜道:“没有会怎样?会遭到业火焚烧吗?”

白亦乾笑了下,如春风煦阳:“不知道,听是。”

重慕颜一语不发,心里起了一个决定。

她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一定会着手去做。

第二日开始,人间各地,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兴建寺庙,据庙中供的是一位逍遥自在的仙人,世称逍遥仙。

与旁的庙宇不同,逍遥仙庙里不要供果,只供酒,尤其喜供竹叶酿。

更令人称奇的是,来逍遥仙庙里带酒求拜的信徒,多数都能心愿达成!

打那以后,逍遥仙的种种传闻妇孺皆知。各地富商都自发供奉逍遥仙,没多久,逍遥仙庙越建越多,鼎盛至极,更影下尽供逍遥仙”的佳话。

在人们心中,逍遥仙甚至比有些道家大观还要灵验。不光初一十五,几乎每日都有善男信女前来参拜,络绎不绝,香火更是日夜不熄。

殊不知逍遥仙庙灵验的背后,其实极乐楼在操作。

谁家求财,婆娑门就送财到他家门;谁家求物,婆娑门就送所求物;若求姻缘,那便打昏了某男某女搁到一个屋里头,往往十对能有八对能成。

至于求子求床第之事……婆娑门杀手们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个森白童子守在空旷的极乐楼中,手支着腮,神色恹恹,齐声纳罕道:“骗饶吧!大家向来双手染血,不留活口,近日怎么都去做积功德的好事去了?不是搬香火就是搬供品的,邪道魁首不想做了?郁闷!”

自云珩不在后,重慕颜的确在家过了一段消停日子,但她没忘要带白亦乾出去的承诺。

这,重慕颜当值回来后,趴在床边道:“相公,我领你去人间玩玩吧。”

被子动了动,一只手伸出扯掉被子,白亦乾半倚在床头,道:“好,什么时候。”

于是,重慕颜迅速换了衣服,道:“现在。”

二人刚出慕阎殿,却被一鬼拦住,其中一个喊道:“你们不许走!”

话音刚落,其他鬼望了过来,更惊:“这厮不是慕阎殿当差的,谁家的鬼差这么嚣张!也不看看挡的是谁,这语气也太过激了吧!”

重慕颜微微拧眉,声音极轻:“你想死啊?”

“并……并非的故意碍事!阎王爷早就吩咐了,若看见二位一同出门,务必拦下。”

“拦?”重慕颜微微弹指,那喊话者的左腿如同被外力扭折,发出一声“咔嚓”骨裂脆响。

“啊!”这鬼惨叫一声,抱着腿摔倒在地。重慕颜扫了一眼,道:“你也配?”

重慕颜拉着白亦乾绕过他,抬眸便看到阎王带着一众鬼差,疾步走来,在二人面前停下,阎王对满地打滚的鬼,厉声喝道:“出言不逊!”

阎王神色凝重,看了一眼白亦乾,又对重慕颜道:“鬼帝若要出幽都,恐怕不校除非……”

白亦乾至始至终都没言语,一直略慵懒立在一旁,此时却一点头,对重慕颜伸手,道:“媳妇你还有剪过的纸人吗?”

虽然不知道白亦乾要做什么,重慕颜还是从怀川那拿了一个纸容给他,道:“做什么?”

白亦乾接过来,上面随意划了几下,像是写了一道符,那纸人倏地变成黑色,周围鬼气萦绕,不过除此之外,再无特别。

白亦乾勾着唇,指尖夹着它递到了阎王面前。可白亦乾刚把东西递过去,阎王忙不迭地后退一步,似乎这是要命的东西,唯恐躲之不及。

不仅如此,就连随行而来的地府老鬼差们,也跟着连连后退。

重慕颜:“……”

白亦乾眸子中带着嘲弄,意味深长道:“不如阎王替我保管?”

“不了!卑职不敢。”阎王又后退了一步。

阎王身后的众鬼们,如同鹌鹑一般缩着脑袋。

重慕颜立刻猜到一二,酆都大帝有镇压万鬼之责,想必若要出幽都,一定要留下些许法力,眼下应该是将法力暂封存到这纸人身上。

想着如此重要之物,重慕颜走过来,伸手欲接。

可是白亦乾却手一偏,特意避让开,道:“媳妇别碰,我的法力是要命的,碰上就灰飞烟灭。”

他目光又移到脸白如纸的阎王身上,弯唇笑了笑:“我逗阎王的。”

他是笑着,可在场没谁能笑得出来。

鬼帝心思深沉难揣测,没谁能猜出他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者这压根就不是玩笑,而是借着玩笑的口吻要阎王的命。

众鬼都假装没听见的样子,其实各个都在心里祈祷。这种要命的玩笑,求鬼帝以后别再开了!

白亦乾转身回了慕阎殿,亲自放置好,才若无其事地信步而出。

与阎王擦肩而过时,白亦乾压着嗓子,音色清冷:“阎王脸色不好,没活够吗?那本帝再留你一些时日。”

重慕颜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只见白亦乾抬手,拍了拍阎王的肩膀,随后向自己走来,轻道:“走吧!”

阎王只觉一阵头晕眼花,冷汗涔涔。身侧判官面色铁青,关切道:“您还好吧?”

阎王锤了一下自己胸口,叹道:“我原以为这条老命死不足惜,可就在刚刚,我还是有些害怕。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们做父母的,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

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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