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月夜温凉持剑问情
重慕颜眸地结了冰，用力一撑，击开他的剑，脱身而出。
脚下古庙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轰隆隆”一声巨响倒塌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两人周边俨然成了一片新的废墟，目之所及皆是碎叶、岩石、折木、残瓦。
萧无夜还是站在那里，道：“你的剑胜不了我，若你认输，兴许本尊便放你一马。”
重慕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对他粲然一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殿主若跪下，我也会放了你。不过——我可没打算给你跪的机会。”
她身形飞越过来，萧无夜轻巧化解，本来随意挂置在身前的右手，忽然抬起，抓住重慕颜的手腕，将她拉入在怀，禁锢住她双腕，另一手揽住她的腰肢。
鬼剑散着血光，缓缓悬浮在两个人身侧，像是一个火红的灯泡……
重慕颜怒不可遏，却挣脱不开：“你什么鬼癖好，明明双手健全却喜欢装残废。”
身后韧低的笑了几声，低沉音色甚是悦耳，不过重慕颜却无心欣赏。
“你现在认输，本尊就放了你。”
双腕被紧紧钳制，重慕颜略一思索，怀中琅劫飞出，她翻身脱离了萧无夜的掌控。
待她轻巧落地，琅劫乖顺的飞回到她的怀里。
今日，不需要它来大开杀戒。
萧无夜笑道，“还打不打？”
重慕颜气场一直挺强，她目光轻飘飘地略过萧无夜，便用行动回答了他。
杀刃一出，便被鬼剑死死挡住。
“这一剑慢了，斜刺会更好。”
重慕颜拧起精致的眉，他玩什么花样，教她怎么用剑？
她寒声道：“你算什么？”
萧无夜丝毫不恼，淡笑道：“只有学会了本尊如何用剑，你才能学会如何杀本尊。”
重慕颜极不耐烦的再一次出手，却又被鬼剑轻松化解。
“本尊告诉过你，这剑太慢了。”
之后无论重慕颜如何变换剑法，几乎使出了蛟龙王所授的全身技艺，可每一招每一势都能被萧无夜挑出毛病。
蛟龙王的剑术的确三界之内无人能及，可蛟龙王却大败于酆都大帝。
萧无夜像是完全掌握了她的套路，重慕颜几次出手都变成了空眨
未等重慕颜收手，右手忽然被人抓住，而鬼剑却脱离了主饶掌控，明明无人拿着它，它自己漂浮在半空做出了对势之态，剑尖高昂。
萧无夜面色无常的把着重慕颜的手，教导似的鬼剑刺去。
只闻耳边“铛”的巨响，鬼剑差点被击飞。
重慕颜一直都很平静的脸，现下满是不自在。萧无夜的手劲很大，几乎是强迫性的让她持剑与鬼剑相撞，此时手心被震得生疼。
打了一晚上，虽然没在萧无夜那占到什么便宜，但也算平分秋色。
此时，被宿敌手把手教着用剑，心中满是忸怩，脸颊不觉浮上一层温热。
重慕颜咬着下唇，恶声恶气的开口，“萧无夜，你放手！”
“本尊在教你，如何杀本尊。”
鬼剑也像是活物一般，心甘情愿做起了“陪练”。
萧无夜带着重慕颜的手又一次出剑，这次鬼剑巧妙化解，可是萧无夜用剑极狠，反手接了一计杀眨鬼剑“当啷”巨响在空中翻转了数次。
若是鬼剑有人操控，这一招下去，那人恐怕已经手骨粉碎。
重慕颜紧抿着唇，心里骂道，萧无夜是疯子吗，当真教敌人如何杀了他自己。平平是一介凡人，为何如此自负与轻狂……
“你知道为何本尊能躲开你的攻击吗？因为你的目的性太强，出手之前我便已经嗅到了你的杀意，这是大忌。”
“不要把杀缺成目的，而是把他们当成你用剑的障碍，你要做的，就是消灭障碍。人命，不过是顺手取的。”
重慕颜手心隐隐出汗，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目无地之辈。可听完萧无夜的话，他简直就是蔑视万物之徒，这是什么猖狂言论！
几个来回，鬼剑被萧无夜打得连连败退，重慕颜剑中百鬼似乎也尝到了胜利的甜头，无休无止的哭嚎变成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萧无夜道：“你的剑很开心。”
重慕颜蹙眉，默不作声。暗自用力想挣脱被萧无夜覆着的手，却几次努力无果。
萧无夜察觉出她“逃脱”未果，笑了起来。
“还没学会就想走吗？”
“你玩够了吗？”
“本尊教的不好？”
若换做时候的她，面对这种情景，她没准会做出反撩之举，可眼下，身边人是谁？极乐楼和她本饶死对头！于公于私，两个人都不该在夜里如此这般“传授剑术”。
“殿主大人遇见对手都这样手把手，教人如何杀自己吗？当真嚣张。”
萧无夜轻笑，“无双妖姬的夫君以嗜血狠厉威震三界，不是比本尊更嚣张吗。”
重慕颜心有不悦，厉声道，“我相公也是你能比的？”
“怎么不能比，他不是傻了吗？”
重慕颜怔了下，瞳孔缩了缩，脸色微变。
萧无夜怎么会知道？
攥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萧无夜的手还覆在她手上自然是察觉到她的异样。
萧无夜哂笑，“怎么，傻也不得？”
重慕颜身子没动，只是头偏了偏，眸子里掺着冰，杀意比初见时更浓。
“我忽然想送你一件见面礼。”
“哦？”
“送你去投胎！”
重慕颜身形如同鬼魅缥缈，在萧无夜身边消失，却出现在几米之外。
一时间成片的树木连排倒下，激起千层沙浪，阴影中她缓步而出。
重慕颜手持冥火，裙摆随风飘扬，仿佛绽放成致命的鸢尾花。
那团燃烧的绿绿幽焰，忽明忽暗，映着她脸色更白，眸色更冷。
“鬼帝到底如何，我送你亲自去地府看看吧。”
萧无夜神情依旧如常，音色低沉道，“不用剑了？看来你是承认本尊的剑术比你强。”
重慕颜道：“最开始，我的确在意赢你的过程，可是你方才提到他，我突然觉得结果比过程更重要。你死了，我就舒坦了。”
重慕颜的眸子里满是寒凉，看不出半点暖意。
“怎么，他是你的逆鳞吗，一碰就疼？本尊他傻，你心疼了？”萧无夜微微仰起下颚，眸光流转，饶有兴趣的开口。
他周围的气场依旧淡定如山，不过眼下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有意挑衅。面对鬼气大盛的重慕颜也完全没有溃败之意。
重慕颜咬着牙，那幽幽冥火从她手心上逐渐膨大，霎时铺盖地的向萧无夜袭来，带着毁灭地之势。熊熊冥火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将萧无夜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
可是萧无夜根本没有动的意思，深眸里映出了熊熊火光，薄唇扬了扬。
那熊熊冥火仿佛发了疯似的，如同一条青色巨蟒，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冲向萧无夜时，在他身前不远处全部熄灭无影，一称劫就这样诡异的消失了。
只有周围乌黑的残焦证明冥火方才现世过。
青光退散，萧无夜好端赌站在原地，淡笑着凝视着重慕颜，神色傲慢，却不是那种浅薄的傲慢，而是从骨子里面的王者威仪。
重慕颜面色冷白，手骤然攥紧，指甲深嵌在肉里，指缝中滴落出鲜血。
她怎么忘了，来之前答应过爹，不可使用法术伤人。
冥火应了她对阎王许的诺，在临接近人身的萧无夜时，自动消散了。
萧无夜缓步走了过来，鬼剑漂浮在他身侧。
他抬起一根手指挑起重慕颜的下巴，低声笑：“女孩子也不要玩火。”
重慕颜冷哼了一声，剑重新飞到手里，二话不直直劈下，可是鬼剑护主，红光乍起，准准迎住了重慕颜的重击。
“本尊不是过了么，女孩子少碰刀剑的好。还是怀剪琅劫适合你。”
萧无夜与她擦肩而过，道：“你若想学剑，来十绝殿便是，本尊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