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教学相长
教你们？
是字面意思那个教？
魏姝有点懵：“怎么教？”
老白缓慢无比地抖了抖枝叶，语气变得有点嗔怪，还有点理直气壮。
“就是告诉我们怎么战斗啊。”
魏姝被这个答案震得呆若木鸡。
“你的意思是，你们像人、煞怪、灵兽一样，可以学习术法神通，只是需要有人教你们？”
老白满意道：“就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的？”
老白漫不经心道：“本能告诉我的。”
这时，静静旁听她们谈话的蓝树们开始插嘴。
“真的吗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像没叶怪一样学术法吗？学成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在上飞了？”
更外围的绿树见魏姝没有阻止的意思，也叽叽喳喳地加入议论。
“什么是术法？可以吃吗？是软的还是硬的？什么？还可以变身？我能不能变成一朵花？我觉得头上太绿了，不好看……”
魏姝：……
想要教会这么一群童心未泯的朋友战斗，这还不算太难？
她虽然收过几个徒弟，还算有点教学经验，可几千个徒弟，一多半都是比罗明德还幼稚单蠢的家伙……
要不，她还是放弃这个“草木皆兵”吧。
看它们的蠢笨模样，就算学会了术法神通，没准还打不着敌人，反倒把自己或同阵营的伙伴给误伤了呢！
老白却悠悠道：“你也不用太紧张。它们笨零，但彼此之间的模仿能力很强。你教会了一棵树，就相当于教会了一大片。”
魏姝闻言一喜：“那我是不是只需要教会你就可以了？”
“哦，我刚刚是不是忘记了？这种模仿能力只存在于同等级之间，而且，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至少要教会绿蓝白三棵树相关术法，才能让这片树林拥影草木皆兵”的真正能力，还需要不断成长。
魏姝有点失望，但这已经比她刚刚想象的好多了。
如果真让她每棵树这么沟通、教授过去，她可能会直接疯掉。
这么麻烦又费时费力的技能，还不如去多炼制几个厉害法宝帮自己打架呢！
她想了想，又问：“那，你能感应到多远范围内的同类？你能教会几百里外的同等级灵树吗？它们可以做到吗？”
老白犹豫了下，给出否定答案。
“以我现在的能力来看，不可以。不过，也不排除等我强大起来之后就行了。现在的我，神念能覆盖到的范围，大约只有百丈。它们就更弱了，可能不会超过五十丈吧。”
魏姝又询问其他灵树，果然发现，蓝树的神念覆盖范围只有三十丈，绿树更弱，只有十丈不到。
她上次突破金丹时在红沙漠边缘地带种了一片规模较的树林子，离这儿却是十分遥远，早已超出了它们的感应范围。
也就是，短时间内只能种一拨教一拨了。
魏姝摸着下巴，沉吟道：“可，要战斗的时候我要怎么召唤你们过来呢？”
老白不慌不忙道：“这个嘛，也很简单。等我们实力提高，可以不必依赖土地养分生存，到时候你用神念召唤我们，我们就会出现。”
魏姝试着念了一段书页上的口诀：“是这样召唤吗？”
老白没回答，粗大的树干却突然震了震。
树底下盘膝打坐的几人险些被吓得岔了气，满脸狐疑。
“奇怪，是地震了吗？还是我眼花了？方才你们有没有看到，这树好像跳了跳？你看，这根还暴露在外面呢！”
老白忙稳住身形，“咳咳，就是这个口诀。一时不慎，差点叫你给拔出来了。”
它难得加快零语速，郑重其事地：“这个召唤不能随便用，尤其是在我们都未长成之前。我们做树的，离了土壤阳光水分就不能活。你贸贸然把我们拔出来，我们没个准备，很容易损伤我们的根系。好在你刚刚只是召唤了我一个，要是对它们全部使用，恐怕……”
魏姝面带愧意，马上诚恳道歉。
老白语气又轻快起来：“对了，还有一点，如果你想让我们更快学会术法神通，你可以选择在我们身上打上第二重神魂烙印。你也不必担心我们强大了会对你怎么样，我们跟你的关系很特殊，算不上主仆，却也很亲密。你要是死了，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特殊的亲密关系？这第一重的神魂烙印到底是怎么打上去的呢？她的认知范畴内，似乎并没有像这样奇妙的识海空间呀！
魏姝不禁若有所思起来，但她很快就被老白的话勾走了思绪。
她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在老白身上成功打上邻二道神魂烙印。
第一道神魂烙印自动生成，根本无须她动手，以至于，她没想到会这么费劲。
对修士来，在某件死物上烙下神魂印记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驾驭，如本命法器，又如魏姝曾用来窥探情报的傀儡人、玉璧等。
前不久，她甚至还在狐身上留下过一道神魂印记。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否则，后面在幻境里她想突破桎梏、恢复修为绝非易事！
那些烙印都不怎么费劲，耗费的灵力只相当于施展了个法术。
然而，换到灵树身上，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她跟灵树们的沟通方式本就不是寻常的神念沟通，就算是云非烟在，也未必察觉得出来。所以，这种特殊就成了她的最大障碍。
但，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收获，老白的表现很快让她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老白了，之所以这样能让它们更快学会术法，原因是，通过第二道神魂烙印，它们可以直接接收魏姝愿意给予的知识内容，而不再像是只有第一道神魂烙印时那样，被动地接收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魏姝马上整理了一些基础术法，通过神念“扔”给老白。
和灵树之间的神念沟通方式玄而又玄，这种沟通方式不像人类的言语沟通，它更加快捷，一瞬间便能完成大量信息的交换。几乎是在输送过去的那一刻，她就收到了老白的“回馈”。
里面主要是它对这些术法神通的理解，包括有极少数的不解之处，需要她加以深入指导，绝大部分都能一触即通。
而这些“回馈”也让她有对熟悉的术法生出了新的感悟。
不多时，白树下打坐的众人再次受了惊吓。
原本枝繁叶茂、高大伟岸的纯白大树忽然凭空消失，变成了个一身白的男孩，从头到脚都是雪白的，包括头发、眉毛、瞳孔等等。
男孩远远冲魏姝一笑，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唔，我还需要巩固一下，这个变形术法有点难，不好长时间维持。我试着换一种形态~”
老白幽幽着，立马变成了一朵食人花，紧接着又变成一颗仙人掌，再然后是魔鬼藤……
短短十息之间，它已经切换了七八种形态，却都是植物，且还都是纯白的。
魏姝马上被白树的学习能力之迅速震惊了。
因为，白树刚刚使出来的不是普通障眼法，而是比障眼法更难上数十倍的变形术！
虽然它还只能维持极短暂的时间，但它的悟性绝对是极佳的！
想当年，她初学变形术时也花了好几呢，它倒好，一眨眼就学会了！
光白树一个“徒弟”，都快顶得上百个千个了！
魏姝正激动地浮想联翩，打坐众人已经被吓得奔逃到她身边来。
“魏道友，你种的树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发生异变？它，它有没有危险啊！”胖女修紧张道。
赵紫林咦了一声，“奇怪！它好像消失了。你们看到它了吗？”
冷面男修摇头，“确实是不见了。刚刚还是一块苔藓，现在或许钻到地底下去了。”
狐却动了动耳朵，“不对，它还在那里。我听到它的呼吸声了，它就在我们刚才打坐的地方。”
众人都不大相信，还是魏姝颔首肯定。
“你的耳力不错，它确实还在原地。只是，它刚刚使了个隐匿的障眼法，在你们眼前暂时消失了而已。它坚持不了多久，三、二、一……”
话音刚落，高大茂盛的白色怪树又刷地闪现出来。
和魏姝的一样，它依旧静静伫立在原地，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微颤的树枝似乎在嘲笑着他们方才的惊慌。
赵紫林悻悻道：“你种的树也太古怪了些！等等，你刚刚它会障眼法，莫非它是传中的——”
“——上古灵植？”
魏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这一界的上古灵植，其实就是从前不算罕见的那种可以开灵智、修出人身、还有机会得道飞升的草木妖灵。
但，万年前仙魔大战之后，这一界变得千疮百孔，煞气肆虐，不少草木鸟兽都无法适应地大环境变化，纷纷灭绝了。其中有一部分发生异变，就成为了现在人人谈之色变的煞怪。
据，当年界壁被破后的百年间，不少幸存的妖灵都觉得这一界离灭绝之日不远，都借助本族的秘法悄悄离开此界。
从那之后，这一界基本上不剩几株有灵智的草木妖灵，也就是隐世宗门和大世家手里还有点存货。
“唔，大约是吧。不过，它们和你口中的上古灵植不大一样，你跟它们沟通不了，它们只听我的话。”见赵紫林面露狐疑，她索性提议：“要不，你试试？”
赵紫林回忆了下家中藏书有关上古灵植师的记载，试着往白树身上打下神魂烙印。
结果，他那可怜巴巴的神魂烙庸没靠近，就被一道强大的力量刷地甩飞。
他不信邪，又转头对身边的蓝树出手。
这次甩飞的力道了些，但还在他难以抗衡的水平线上。
他又在绿树身上做试验，惊喜发现，这次的抗拒比他预想的很多，有希望可以成功。
不料，就在他距离成功一线之遥时，无数道弱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那抹神魂印记直接拍成了齑粉。
就像是一只鹅走到鸭群里，得意洋洋地对其中一只鸭下了嘴，不料鸭子们群情激愤，成千上百只一拥而上，直接把那自满太过的大鹅给踩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