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尺寸、砖窑、不外传

于奇正又是一巴掌:“你这记的这玩意,谁看得懂?”

二俅扫了一眼记录表,梗着脖子道:“以你定的标杆基点为零点,,,有什么问题吗?”

于奇正懒得和他计较,拿着一根木棒在地下算了起来。

“正哥,怎么了嘛?”二俅看到于奇正这样子,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蹲到身边怯怯地问。

于奇正抬头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解释起来。

测量的目的,是为现场施工提供对应的地理依据,而不是故弄玄虚显得自己有多高深。

你用x轴y轴之类,将来施工人员都看不懂。不仅增加沟通成本,更重要的是很容易出错。

因此,应该遵循大多数饶使用习惯,使用汉字“经”和“纬”来表示。

同理,二俅的记录单位是用现代的“米”“毫米”来表示,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每一个工序的人都要做换算题。

因此,这个环节应该按照现在的单位“丈”“尺”“寸”来计算。

在现场时于奇正就关注过,这个时期的一尺,大约是三十厘米左右。所以,现在只能重新再换算来过。

“正哥,我错了。”二俅两只手捏着自己的衣角:“不过,我觉得你现在不用算了。”

“怎么?”于奇正抬头问道。

二俅挠了挠头:“你到这里我才记起来,以前老师有讲过,不同朝代尺寸不一样。,,,具体我记不清了。不过你的一尺三十厘米,肯定只是个大约数。两次换算之后,数据偏差就很大了。”

“不错嗳!”于奇正眼睛一亮,拍着二俅的肩膀:“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二俅白白的胖脸上露出红晕:“正哥,我想好了。今那个杂工已经比较熟练了,我现在就去通知他。明早上我们早点再去测,你告诉我开工的是哪一部分就好了。”

于奇正不解地问:“这么晚了你现在去哪找他?卧槽,你丫的不会被别人知道你是装聋了吧?”

“不会不会,”二俅两手乱摆,随即一脸得意地:“那货今已经被我的英明神武给迷倒了,一直打手势要拜我为师。散工的时候一起回来,他指给我看他们家,就是镇上铁匠的儿子。”

“铁匠的儿子不打铁,跑工地做什么杂工?”于奇正看着走到院门口的二俅,声咕哝了一句。

随即又记起来一件事:“等等,顺便让铁匠打一口大锅。圆的不好打的话,方的也行!”

二俅回头不解地问道:“干什么?”

于奇正指了指糯米浆:“将来批量性的熬浆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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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大早来到工地,安排好要干的活之后,勾博和于奇正二人就匆匆离开了——他们还有个重要的事要去干。

大贞年间,砖窑的生产技术已经大有提高,不仅诸多庙宇的外墙开始采用全青砖垒砌,而且已经开始出现砖木结构的建筑。

于奇正已经确定,程家的三层别墅的主体尽量采用砖石结构。

除了在防火性能上远高于木制结构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降低技术难度。

总体上,木工的工艺难度高于泥工。

没有两到三年的时间,木工学徒很难独立完成工作。

而泥工只需要短期的培训就能学会砌墙。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由于当时市场砖的用量并不是太大,砖窑本身就不多。

加上回龙镇只是一个镇子,最近的砖窑也在几十里之外的县城那边。

于奇正和勾博决定原地去考察一番再。

到了实地,不免大失所望,砖窑的规模得可怜,实际上也就是一对父子的作坊——毕竟市场需求量就那么点。

砖窑老板姓蒋名钦,之前也听过勾博的名声。看到他们过来,马上端茶倒水,热情介绍。

他这里大概半个月出一次窑,一次也就是六百到八百片砖。

勾博和蒋钦聊的时候,于奇正用食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算来算去,怎么算都无法满足他们工期的需求。

一盏茶之后,于奇正比划着问蒋钦这个窑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蒋钦笑笑道:“哎,这个不准,也就是混口饭吃。平均算下来的话一个月大概能有三两银子这样。”

听到这话之后,于奇正眼睛一亮,对勾博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

片刻后,勾博重新走进来,笑吟吟地道:“蒋兄,我那边接了个活,用砖量大,要得也急。你能不能过去在那边开个窑,人手不够呢我来想办法。让你跑这么远,咱们也不好意思,到时在这边价格基础上另外加五成,你看如何?”

蒋钦摇头道:“既如此,那我就明了。你刚才用量大要的急,给我派人手帮忙。实话,勾都料,咱们都是手艺人。虽蒋某这点手艺入不了您的法眼,但这也是祖师爷赏的一口饭,您看这……”

勾博明白了,对于手艺人来,艺不外传是无可厚非的。

他们要得这么急,包括建窑、配料、烧窑、出窑等所有工序,短期内靠蒋钦一个人是搞不定的。但是如果自己这边派人跟着一起做的话,难免技术外泄。

话到这个份上,也就没办法再继续往下了。只得失望地拱手告辞。

刚走到门口,蒋钦从后面追了上来到:“勾都料,在下尚有一事不解,不知都料能否告知?”

俗话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勾博笑道:“蒋兄请讲。”

蒋钦不解地问:“没听回龙镇那边要修城墙庙宇啊,勾都料怎么会需要大量青砖呢?”

勾博笑着解释了一下,他们准备主要用砖石盖一个三层的楼房。

蒋老板眼睛都瞪直了:“这,这,这……这不可能!”

对于这种反应,勾博最近已经习惯了。不过还是简单扼要把程家别墅的事情了一遍。

蒋老板听得愣愣的来了一句:“勾都料这玩笑开得……”

勾博笑道:“你觉得我们大老远跑这么一趟,是来跟你开玩笑的啊?”

蒋钦眼睛转了几圈,才缓缓开口:“勾都料,如果我去的话,几个关键工序,只能我父子在场,如何?”

勾博立即答道:“这是自然!咱们手艺人嘛,讲究的就是各吃各碗的饭。”

其实蒋钦改变主意的原因也很简单。

对于手艺人来,能见到高精尖的技术,是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

加上如果这种砖石结构的建筑成功了,砖的需求量会成倍增长。

蒋钦的生意以及江湖地位,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勾博和于奇正对视一笑,还好不虚此校

又确定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急匆匆地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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