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父
教堂的内部很普通，那位开门的修士是个高个子，五十来岁，有些驼背。他走的很慢，似乎肩头压着什么重负。
“继续走，然后右拐，你们就能到大厅了。”修士用手指指前方，“别担心，那儿没人，我去叫神父。”
“多谢。”邢泽说了一句，然后和艾丽继续往前走去。
“别乱跑。”瘦长修士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之中带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等他消失在阴影中，大小姐小声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邢泽一脸坦然，“进来，找到该找的人，问出线索，然后走人。”
艾丽摇摇头，“我开始后悔和你这个疯子一起进来了。”
“哈哈。”邢泽笑了一声，“别担心，小姐，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等等形势不妙，你想办法逃，别管我。”
“你以为我会舍弃同伴自己逃走吗？”
“我也开始后悔让你跟我一起进来了。”邢泽说。
说话间，他们便来到了教堂的大厅，透过大厅那高大的肋拱窗口，可以看见外头碧蓝的天空。
一缕缕刺眼的阳光在窗棂里肆意射入，五光十色的花窗玻璃甚是耀眼。
耶稣十字架被摆在正对门口的墙壁上，在他的右手边上则是圣母玛利亚。
大小姐望向了十字架，面露厌恶，“你有信仰吗，李？”
“我是个无神论者。”邢泽回道，“至少之前是的。”
“那你现在信仰什么？”
邢泽皱眉思考了会，回道：“我不知道，也许是力量，打破所有的力量。你呢，尼克斯，你有什么信仰吗？”
“我是个巫师，李。我只想信仰魔法。”艾丽嘴角微扬，语气中带上了不屑，“在我看来，这些所谓的信仰就好像有只猴子看着太阳，对另一只猴子说‘神说，让你把你那该死的一份给我。
“这些人很脆弱，他们宁愿把钱扔进许愿池也不用来买晚餐。一些学者认为，宗教是一种言语的病毒，能改写大脑路径，让理性思维变得愚钝。”
“很高兴能和你站在教堂一起批判神学。”邢泽说道，“但这个话题还是打住吧，耶稣会觉得被冒犯了，毕竟我们可是看着他的裸体说出了这些话，更别提边上还站着祂母亲。”
……
柯比特神父穿着告解用的黑色长袍，他长着一个尖鼻子和一头平直的黑发，其中部分已开始泛白。他的目光警觉而危险，就像一只嗅到了老鼠的黑猫。
“你们谁先来？”他轻声问道。
“我先来。”邢泽回道。他让神父先进了告解室，然后看了艾丽一眼，也进入了告解室。
在柯比特神父说完例行开场之后，邢泽小声说道：“我有罪。”
“说出来，孩子。仁慈的父会宽容你的。”
“我吸食致幻剂。”邢泽继续道，右手握紧了白杨木魔杖，“我戒断不了。”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在我从你们这得到那些红色的糖果开始。”
神父的神色一顿，他微微一笑，不解地说道：“你一定搞错了，孩子，这儿是教会，不会出售致幻剂。你是不是……”
柯比特神父扭头透过格栅看向了邢泽，“你是不是已经吸过了？”
“没有。”邢泽拿出红色糖果在神父眼前晃了晃，“它还在这。神父，你能和我说说，冒充神职人员是什么罪吗？”
柯比特神父的脸上表情依旧，“我不明白，孩子。你真是上这来告解的吗？”
“如果你真是神父，我还真想借此机会述述苦。但据我所知，这儿的最后一任神父在四十年前就去世了。至于你是谁，这正是我需要搞清楚的事情。”
“啊~”柯比特突然呼出了一口长气，“我知道你是谁了，信使，祂说过你会来。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可笑的方式见面。”
“我还以为你会坚持一会。”邢泽眯起了眼睛，“你这个神父当的可真失败。”
格栅炸开，邢泽从告解室飞了出去，带着断裂的木板和木屑。
大小姐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挥动了藏在袖口中的魔杖，魔法击中了那名瘦高的修士，将他击飞进了那条过道。
与此同时，整个告解室轰然瓦解，在纷飞的木屑和灰尘中，一道黑影以极快地速度袭向了艾丽。
“统统防护！”艾丽的反应不慢，那东西击中了防护咒，蛮横的力量让大小姐后退了几步。
尘土散去，柯比特神父低声笑着，他此时看起来就像一具尸体。
他的皮肤如同干枯的树皮，没有眼睑的双眸冒着红光，睁得像茶碟一般大小。他黑色头发正在缓缓掉落，萎缩的牙龈让牙齿看起来特别的长。
一柄带有华丽刀柄的匕首正漂浮在他身前，刚刚袭击艾丽的正是它。
“巫师。”柯比特咧开了嘴，口水顺着牙缝缓缓流下，“你们来的太迟了。”
说罢，他手一挥，那匕首再次刺向了艾丽。
大小姐正要施咒抵抗，突然感到一阵恍惚，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企图控制她的大脑。
夺魂咒？艾丽心中一惊，回过神来却发现那匕首已经到了眼前。
就在她以为要死之时，一股巨力将她飞速往后拉去。
柯比特微微一愣，随即动了动手指，那匕首在空中转了个弯，继续追着艾丽而来。
邢泽的魔法已经完成，一枚飞弹射向了匕首，另外两枚飞弹射向了柯比特。
前进中的匕首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它轻巧地躲过了飞弹，不过邢泽及时引爆了安得罗斯的飞弹，爆炸的冲击让它偏离了原先的轨迹。
另一边，面对袭来的飞弹，柯比特没有闪躲，他双手快速舞动，用魔法拉过了那尊圣母像。
雕像被飞弹炸得稀巴烂，但却没有伤到神父分毫。
“你可是一个神父，那可是耶稣他妈。”邢泽一边咒骂，一边挥动魔杖想要击落那把匕首。
“很可惜，信使。我今天没时间和你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柯比特用手指画了个圈。
那柄浮空匕首躲过了几道射线，然后迅速回道了神父手中。
“不过，我可以让它陪你玩玩。”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传来。耶稣十字连同墙体一同被撞碎，碎石散落一地，而在那烟尘之中，邢泽看见一个恐怕的阴影张开了它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