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兰苑

这座宅子的面积大不大也不,再加上夜色的原因,足足过了一炷香之后君穆卿才找到了那个男孩口中的兰苑。

只不过这处院子与寻常的院子有些不同,不过这个‘不同’倒不是院子的结构不同,而是院子的上挂着的门匾。

站在这座兰苑面前,君穆卿微微仰头,样式复杂的繁琐的门匾高高的悬挂在上方,然而那块门匾上却是一片空白。

那是一块无字牌。

至于为何这里明明挂着一块无字牌但是君穆卿却能认出这里便是兰苑,完全得益于一旁不远处石碑上所刻的那几株兰草。

在这样暗沉无光的夜晚要找到这块石碑当真是不容易,而这也是她找寻了整座宅子之后唯一发现的一处可能与‘兰苑’这两个字有关系的地方。

漆黑的院子里寂静无声,与之前的那处院一样,君穆卿在外待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步进了院子。

在君穆卿进去之后,原本那块看似普通的石碑上在雕刻兰草的地方忽然闪过一抹淡淡的紫光。

那抹微光转瞬即逝,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里,就好像它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院子里有有三间房子,一间主屋,两件侧屋,只看了一眼中间的那间主屋,君穆卿转身便进了右手边的那间侧屋。

进去之前君穆卿还特意看了一眼窗户上糊的纸张发现这里的纸与刚才那个院里的纸并不是一种,这里的纸很普通,即便是寻常的百姓家也能用的起。

若是寻常人家或者她之前并没有看到另一处院子里那不同寻常的纸张这样普通的窗纸并不会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就是因为有了之前的经历,这种平日里最为普通的纸出现在这里却让人绝对不那么普通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君穆卿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此时的她只是想着将此事记下出去的时候再去查一查。

现在的君穆卿的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屋子上,屋子不大前前后后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

许是因为窗纸不同的缘故,月色从窗纸透进来,倒是能够勉强让君穆卿看清楚屋内的布置。

屋内的东西也都很普通,一张书桌,几把椅子,书桌背后有一处书架,上面的书大部分已经泛黄了,可见并不是近些年的书,再就是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画卷低赌位置也已经泛黄卷曲了起来。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屋内再也没有了其它东西,与这座处处精致的宅子相比,这里可以的上是简陋。

前前后后将这里打量了一番,君穆卿却并未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或是有什么机关能够藏饶地方。

低头看了几眼书架上所有的藏书,君穆卿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好像发现了什么。

只见君穆卿原本已经抬起了半步的脚却又放了回去,慢慢蹲下了身子。

她脚下的那个地方正对着一道从窗口透进来的光亮,而在这抹亮光的照映下,君穆卿发现她脚下的地面有些死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这件房屋里面的摆设虽然很简单,但是这个给屋子却被保存的很好,除了有岁月残留的痕迹之外,便是一点灰尘都看不见。

即便是那些已经不知道多久远的书和墙上挂着的那副画,除了自然氧化的痕迹,上面并无半点灰尘。

可见主人家对于这间屋子很是重视,至于为什么在这精致宅院林立的宅子里偏偏对这间简陋的屋子如此感兴趣只怕就要问它的主人了。

君穆卿蹲下身子之后,她的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地面上,跟这间屋子的整洁一样,便是这地面上也不见丝毫灰尘,很是干净。

可是就是因为它干净,却让一些隐藏的痕迹完全暴露了出来。

君穆卿脚下的地方,一片平整没有任何不平,但是就是在这样平整的地面上却有一道的淡淡的划痕。

那划痕的位置距离书架不过寸许,划痕的长度并不长,也就只有一个指甲盖的长度,这么的划痕,刚才若不是那一束光,只怕君穆卿也不能发现。

不过那痕迹虽是浅浅的,而且也不长,但却有多次反复被什么东西划过的痕迹。

按照主人家对这里的珍视程度,想来应该是不会随意在地面上乱划的,更不可能随意反复的乱划,可是既然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又是什么原因造就的这处痕迹呢?

若是在寻常百姓家发现这样的划痕,那君穆卿势必不会多想,甚至觉得再正常不过,可是在这里,她却觉得也许找到这处划痕的由来她或许就能发现藏在这间屋子里背后的秘密。

虽然只是她的一个直觉,但是这个直觉很强烈。

不过左向右想,君穆卿发现她能猜到的所有可能造成这道划痕的原因却都不符合目前的情况。

一直等到腿都蹲的麻木没有知觉了,君穆卿才直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腿脚,许是真的蹲的太久了,微微一动便让君穆卿觉得一阵腿软,若不是她及时抓住了书桌的边缘,只怕她这一下子怕是会直接摔在地上。

缓了好一会儿腿上的酸麻感也没有消除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察觉到这个情况君穆卿微微皱眉。

若是往常她便是蹲的再久腿麻了也不过一会儿就能缓过来了,可是如今却...

随着她的玄冰心经越来越接近第七层,这种偶尔哪里有些不太正常的毛病时常有,但是往日里这些毛病却都被她忽视了,若不是今日这一遭只怕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君穆卿突然无奈的笑了笑,云渺早就跟她过玄冰心经越是练到后面,风险也越大,紧随而来的问题也越多,她以前还没有感觉,如今算是感受到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她却不能让这个影响了自己,微微闭眼运气,感受到一股微凉的气息从丹田流经到腿部,原本那种麻痹的感觉瞬间便消失了。

感觉到双腿重新恢复了知觉之后,君穆卿便收回了支撑在书桌上的手,然而在收回手的一瞬间她却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异样的感觉。

手掌边缘的位置有些痒痒的,那种痒并不是因为中了什么毒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了。

翻过手心一看,君穆卿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些花纹,正确来应该是一副画,那些纹路似乎是一座山,光是看着手上的这些花纹,君穆卿便觉好像是看到了一副山水画似的。

山水画?

脑中飞速闪过一抹亮光,君穆卿猛地抬头,一张四周有些泛黄的山水画映入眼帘。

只是一眼君穆卿便发现了她手上的那部分纹路与山水画上那片山顶位置的纹路一模一样。

为何她手上竟然会有跟那副山水画一样的纹路,君穆卿心中有些不解,刚刚她的手碰到了...书桌。

低头一看,君穆卿忽然发现原本以为只是一张普通的书桌上面却刻着一副完整的山水画。

而那副山水画的模样与墙上挂的那一副如出一辙,或者可以这书桌上的山水画根本就是根据墙上挂着的临摹出来的,不过不是在纸上临摹,而是镌刻在了书桌上罢了。

这么大一副镌刻的山水画而刚才她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其实这也不怪君穆卿没有发现,整个屋子透进来的亮光为数不多的都照在霖上,书桌上根本你没有丝毫光亮,而且这书桌上镌刻的山水画很浅,若不仔细看只怕是要以为是画上去的,而非刻上去的。

而且若不是方才君穆卿恰巧将手放在了书桌上又用了力气的缘故只怕也未必能发现这书桌的不同。

也是此时君穆卿发现,这张书桌除了上面镌刻的山水画之外还有一处不同,那就是整个书桌上空无一物,更别笔墨纸砚这种东西了。

明明是书房里的布置,可是书桌上却没有任何一件书桌上该有的东西,让人感觉就好像是在这屋子里,这张书桌不过是一件摆设而已。

不过这也只不过是‘好像’罢了,任何东西都有存在的理由,即便是这张看似不合理存在的书桌也不可能例外。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肉眼能看到的东西实在是有限,而且有时候肉眼看到的东西往往是具有欺骗性的,是以君穆卿便直接闭上了眼睛,直接将双手放在了那被镌刻了山水画的桌面上。

在这一刻君穆卿用她自己的双手代替了字的双眼,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从中心到四周,将这副镌刻的山水画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

在书桌右下角的位置,君穆卿明显感觉到了手底下的被镌刻的深度与周围浅浅的痕迹有所不同。

仔仔细细的摸清了那处地方的纹路,君穆卿发现那所有深下去的纹路是一块山石的模样。

而这块山石并不在水流能够趟过的地方,水流能够流经的地方在山体的另一侧也就是是桌面左侧的位置,而这块山石所处的位置正处于水流的背面。

终日被水流趟过的山石,周围的棱角比较柔和,相对来,暴露在空气中的山石则比较锋利,棱角并没有因为被水流冲刷而变得圆润。

但是此处...

若是镌刻的痕迹没有这么深的话许是不会让人觉得这块山石圆润,但是此时此刻摸着手底下的纹路,给君穆卿的感觉就好像是被摸去了棱角的圆润之福

即便是再不入流的画师也该知道这样的常识,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画师错将这里的山石画为了有水流趟过一侧的山石。

既然不是画师的失误,那么...

摸着手下的纹路,君穆卿微微用力,那本是一体的书桌却突然凹陷了一块下去,却又没有完全的分离。

在君穆卿摁下那处凹陷地方的同时,君穆卿身后原本一动不动的书架却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转身看去,只见原本该是一体的书架却突然间从中间位置裂了开来,一个完整的书架就这样分成了两半,而右边的那一部分则是稍稍往外转了转。

最后停下来的地方所对着的正好是君穆卿一开始发现的那道浅浅的痕迹,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地上的那道划痕究竟是怎么来的。

若是此时凌云祈在此处的话定会发现眼前的这个书桌和书桌后的机关设置与他府中密室的那处几乎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应该便是书桌上镌刻的图案和开启机关的位置不同。

那书架只敞开了一瞬间便直接朝着原来的方位而去,来不及多想,在书架彻底回到原来的位置之前君穆卿闪身进了书架之后那片黑漆漆的通路。

原本就几乎没有什么光亮,待到身后的书架彻底回归原位之后,狭窄的通道内瞬间陷入黑暗。

往常即便是夜间,伸伸手也能看到一个黑影在眼前晃,但是这里却是真真正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既然看不见君穆卿便索性闭上了双眼,伸手将斗篷后面的帽子拉上,伸出右腿往前探了探,让君穆卿知道这是一段往下去的阶梯,这竟是一个地底的密室。

此时此刻站在这里君穆卿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那种浓重到让人难以忍受的湿气还有在地底下的憋闷感,非但如此站在这里她反而有种依旧站在地面上的感觉,只怕这个地下的密室已经不知建了有多少年了。

即便是身处在这样陌生又黑暗的环境中,也不见君穆卿有丝毫慌乱,脚下的步子平稳的就好像是在平地上走动似的。

不过到底是别饶地方,还不知这条密室的尽头究竟有什么在等着自己,是以君穆卿走的很慢,加上道路比较长,等到她脚下踏上平地的时候已经过了足足两刻钟了。

而君穆卿正要继续往前走,前方却传来了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禀尊主,属下无能,堂主他...临走之前堂主拼死将这枚令牌交到属下手中,堂主,即便是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这枚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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