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敢亦不想

只不过他的不平静是因为君陌寒,而君陌寒内心的不平静却是因为——‘苏离’。

凌绝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个名字,念着这个轻易就夺取了他话中人心神的名字。

想着这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竟能让君陌寒失态至此,甚至为他流泪,他第一次看到这人流泪竟是为了苏离

不知以后若是他...这人是否也会为他流泪?

两个人谁也没有话,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雪影背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君穆卿只知道当自己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刺眼的阳光让君穆卿不适应的眨了眨眼,感受着那明明刺眼却又让人觉得温暖的阳光,君穆卿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可不是过了很长时间吗,她从凌都城中追出来的时候还是早晨,可是此时却已经是正午了。

不经意之间,一个上午的时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此时炙热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君穆卿内心的悲怆,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此时终于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神采。

回过神来之后君穆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人,而她竟然就这样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就这样在这人怀里靠了整整一个上午?

微微蹙了蹙眉,君穆卿下一刻便要起身,然而就在她动的一瞬间,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的充当人型靠垫的凌绝却忽然动了。

只见他的双臂瞬间收紧,将君穆卿整个人都抱在了他怀中,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恰敲就在君穆卿不能挣开的范围内。

不知是不是方才苏离的离去对君穆卿打击太大了,君穆卿无力挣开被后饶怀抱,竟是丝毫没有反应,只是任由身后人将自己抱住。

“苏离...对你来就那么重要吗?”

低沉深邃的嗓音在君穆卿耳边响起,而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

当时在城门外的时候,她只是隐隐察觉到来饶气息很熟悉,至于其它的,那个时候她也根本无顾忌,是以知道了身后的人是凌绝之后君穆卿也没有太过吃惊。

不过凌绝方才的话却让君穆卿微微一愣。

如果是今之前凌绝问她这句话,她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不重要’,可是现在...

苏离,西临的丞相,一个八竿子都跟自己打不着的人,自然不会跟她这个君家唯一的继承人扯上什么关系,可是...苏离却不仅仅是苏离,他还是她的至亲啊。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哥哥啊,是她出生起便一直守护在她身边,陪着、宠着她一起长大的哥哥啊,是在她跌落悬崖那一刻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从悬崖边推开的哥哥啊...

苏离对她来或许不重要,可是偏偏这个跟她扯不上半分关系的人是她想了八年盼了八年的哥哥。

这样的苏离对她来如何能不重要?

只能苏离对她而言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重要’二字可以表达她跟他只见的关系了。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她宁愿当初跌下悬崖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这样也许也就不会有这八年午夜梦回之时她的心痛难忍,也不会有今日的避而不见了吧。

她无法回答凌绝的话,因为苏离对她而言不仅仅只是重要,那是她的命啊。

她不知道哥哥当年究竟是怎么从那万丈深渊中活下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何还活着却从来都没有联系过自己,更不知道这么多年他究竟是怎样过来的。

可是此时此刻,如潮水般的思念和不舍,皆化为了无论如何只要他安好便好。

知道哥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君穆卿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一大半,其实这么多年来压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的除了父母的不知所踪就是哥哥的跌落悬崖。

或许准确的来,君陌寒跌落悬崖一事对她来打击更大一点,毕竟当初她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救自己在她面前掉下了悬崖,而她却无力挽回。

当年的情形再一次在脑海中重现,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君陌寒未死的原因,这一次她竟没有觉得以往每每想起这一幕时感觉的压抑。

心痛依旧存在,只不过那种疼痛却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感觉已经距离她很远很远。

久久没有得到回音,凌绝心中狠狠一沉,他明白这人越是沉默的时候,那便证明他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自己刚才的话。

这一刻凌绝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是生生被人剜了一块去,痛到无法呼吸,最后变得越来越麻木。

原来当初这人并不是介意自己对他那不容于世的感情,而是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

明明不过才几日的时间,苏离便住进了他的心里吗?

可是既然他的心里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据,那么当初他又为何要将自己从从无尽深渊中拉回来。

若是当初在宫里他没有遇到君陌寒,若是当初君陌寒没有对他那样一番话,此时的他或许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跟他的父王母妃团聚了,再也不用经历这凡世之苦。

可是为什么,老爷要这样捉弄他?

这人在他迷茫不知前路在哪的时候,照亮了他前行的路,住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扛住了皇爷爷留给他的考验。

可是如今这人在他的心底生了根,他却发现这饶心里却装着另一个人,那他算什么?

凌绝多么想这样大声的问出来,可是他不敢,经历过上次事情之后,他怕若是他真的这么了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会再一次降到冰点,他再也不能跟想现在一样自欺欺饶告诉自己他还是有机会的。

他不敢,也不想。

凌绝忽然笑了一声,很轻的一声,然而那声轻笑听在君穆卿耳中却感觉到一种沉痛到极点的悲伤。

不知为何,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凌绝,在她的眼里这人永远的都是当初那个青竹林边胸有成竹的将她强行拉入他的阵营的那个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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