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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九方客人

冷花儿三人未到九方楼,慕容花城和洛白衣几人已到了花城。

进入风尘楼,便有一人报消息说花魁和尘公子早前几日就已离开了,并递上一封信给慕容花城,“这是花魁交代交给公子的。”

众人心中不免疑惑。

慕容花城打开信,念道,“各位兄长、姐妹,百媚拜上:其情也,百媚乃大宗师座下欲花使。日前,百媚获悉九方叔叔抱恙,已转往九方楼照顾,更要琴子相陪。琴子因百媚之故多有隐瞒,不辞而别,万望莫怪。及见此信,还望诸位回客栈商议计划,寻来九方楼一助九方叔叔脱困。百媚顿首,再拜。”

慕容花城念完信,看了看众人,道,“既然百媚和琴子都在九方楼,那老酒鬼和无楼三人必不会有事。”

“如此看来神楼主确实受了打击,其中缘由…”柯灵秀凝思片刻,道,“不过百媚既已有建议,我们便回客栈商议,以作应变。”

洛白衣点点头,赞同道,“从信中可以知道,百媚并不想突兀地告白身份,并且应该还未知道自己的身世…

“灵秀,你们先回客栈与灵烟商议。我和凤皇陪飞絮小猗去谢家一趟。”

“我也去!”尘多海道。

皇甫飞卿心不在焉,“千姐姐自承是欲花使,便不是什么暗探了。那么鲛姐姐到底是欲花使还是专门的传信人?暗探究竟有没有?”

月灵风见皇甫飞卿苦恼状,笑道,“卿儿,还记得你说过大师兄头发会先白,若这样皱着眉头下去,我看大师兄非要退位让贤不可。”

“风大哥,你又胡说了。”皇甫飞卿脸上飞红,抢一步走出雅间。

尘多海即追出去,“姐姐,等等我啊。”

皇甫飞卿脸泛羞红,听到尘多海叫唤,不知为何更是羞臊,急急往前直走。

尘多海追到前面,笑道,“姐姐,你还想跑得过我么?哎呀!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

皇甫飞卿撇开脸,“哪有!”

“有啊!怎么没有!”尘多海似知道了,“姐姐你也不要害羞,方才老臭虫说的也是事实啊,大家都知道的!”

皇甫飞卿扑哧一笑,她还没听过除了冷花儿之外的人叫月灵风老臭虫,现在由尘多海口中说出,当真十倍有趣。

“姐姐你笑什么?”尘多海见皇甫飞卿异状,也觉得月灵风欺负了皇甫飞卿,便莫名有些怪罪。

皇甫飞卿避过,想到方才月灵风的话,不禁又一羞,道,“风大哥方才说的那番话,不就是笑话姐姐是个小老太婆么?”

这回轮到尘多海扑哧一笑,“哈哈,怎么能想到这里来?”

“难道不是?”

“不是!”尘多海自信非常,言罢不禁又咯咯笑起来——她也从来没有见过皇甫飞卿如此迷糊的形象!

皇甫飞卿跟着笑,平复后转道,“多海,你真的要跟着洛大哥?”

尘多海“嗯”了一声道,“跟在洛大哥身边感觉要好些…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不会再担心突然会病倒,也不用担心洛大哥会不会有事。”

皇甫飞卿心中一动,正要玩笑,却是道,“洛大哥真好。”

尘多海得意道,“是呀!”

见众人也都出来,卿海两人不再继续。

洛白衣、慕容花城、名逝烟、尘多海四人由谢家姐妹引领来到谢家。谢父谢母见爱女回归,更见谢飞絮由慕容花城护送,谢猗则紧紧靠着洛白衣,另外一对明眼可辨,便以为如此如此,欢愉不已。

此外,谢父谢母头一回听到两位爱女要学武功,这可了不得!

慕容花城声名之隆,说话自有分量,“伯父伯母,飞絮跟小丫头天分极高,玉石不磨不成美器,荒凉于野,何其可惜。况且这位洛大侠武学造诣之高,必不会令人失望。伯父伯母无需忧虑。”

谢猗本被慕容花城突然的“小丫头”惹恼——别人都在笑——瞟了慕容花城一眼。可越到后面,慕容花城越说得恭恭谨谨,煞有介事,跟往常有着天壤之别。

谢猗不禁也跟着有些愣,有些忍俊不禁了。

谢父谢母果然被唬住了,以为确实如此,慕容公子说的极是。

慕容花城接着道,“飞絮跟小丫头会在花城东北的孤落客栈学艺,比较近,伯父伯母若是想念,驱车数日即到。”

慕容花城紧接着又说了一堆诸如会好生照顾之类的安慰话。尘多海和谢猗直听得头脑发胀,谢父谢母却是乐呵呵的,倒想一直听下去。

翌日。

慕容花城、洛白衣、名逝烟和尘多海折回花城。洛白衣三人不作歇息赶回孤落客栈,慕容花城则回到慕容家,依约将在三日后去接谢家姐妹。

洛白衣三人回到客栈,与众人一起商议。

又翌日。

洛白衣和剑灵烟、妙邪子、褚师铃四人启程赶去九方楼,柯灵秀、洛无心、月灵风、皇甫飞卿、尘多海和名逝烟六人留在客栈。

再说冷花儿、楼无楼、檀名女三人来到九方楼外,即被九方楼守门的弟子认出,只听得一声招呼便又有十数人出来,围城弧阵对峙冷花儿三人。

冷花儿见此情状,双拳一抱,朗声道,“在下冷花儿,今日特来向神楼主致歉,还望各位朋友担待,放我进去。”

弧阵为首之人是九方楼四弟子,“九方三小侠”最小的一个孟楔。孟楔为人木讷痴迟,本想说“师尊都被你打傻了,你还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谁要你致歉?”说出口的话却是,“不行!”

孟楔扬手不许,样子犹有胆怯犹豫。

原来那日在波澜台上,孟楔亲眼看见师尊大显神威,吃惊不已,却不知怎的就看见师尊被打倒在地,犹在吃惊之时,就浑浑噩噩地跟着“三小侠”另外两人,二师兄秦小通和三师兄路小空追出。

孟楔对冷花儿的印象还停留在“凶神恶煞”这四个字里。

“四师弟,快退下。”先闻其声不见其人,冷花儿三人循声望进门内,看见又走出来三个人,正中的正是千百媚,左边的是尘琴子。

冷花儿三人犹不免惊奇。

出声命孟楔退下之人是右边的那个男子,此人跟其他九方楼的弟子装束相同,气息迥异。

“在下九方楼大弟子孟灵冲,不知贵客到访,有失远迎。”

孟灵冲的话说得很淡。

“大…”孟楔指着冷花儿,怯道,“大师兄,就是他!”

孟灵冲点点头,淡淡道,“这里交给我,你们先下去吧。”

孟灵冲其时不用孟楔指认,因为楼无楼很面熟,檀名女是女儿身。

“这位女侠如何称呼?”

白衣吹雪闻言嫣然一笑,“女侠不敢,敝姓檀。”

“白衣吹雪。”

孟灵冲一语惊人——在冷花儿和楼无楼没有说出“竹林七丹青”时,没有人知道白衣吹雪。

冷花儿和白衣吹雪都极聪明,闻言齐望楼无楼。

楼无楼略略一笑,道,“忘了忘了,我跟孟云游是旧识。”

“啊!”冷花儿大呼道,“楼木匠,你早不说?”

楼无楼笑道,“在波澜台没看见他,我以为他不在九方楼,又云游去了。”

冷花儿一愁,道,“楼大哥,这也要说出来啊!”

楼无楼无赖道,“我觉得做好最坏的准备更有利于我们此次行动。”

冷花儿忽然一个激灵,抱拳道,“是朋友就好办了。孟兄,幸会!”

“幸会。”孟灵冲略略带笑道,“我们进去吧。”

孟灵冲带冷花儿三人进去,路上冷花儿没有多嘴,瞅着千百媚和尘琴子两人,千百媚和尘琴子也未发一言。

“师父那日回来便如此,”孟灵冲将人带到神九方跟前道,“依旧不清醒。”

冷花儿也不跟一个疯子道歉,只与孟灵冲愧道,“那日我只想示威,并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变故,实在是抱歉得很。”

孟灵冲淡道,“不必如此。大姑娘召我回来,是要想办法。”

“什么?你叫她大姑娘?”冷花儿从凉乔木口中得知千百媚也叫“大姑娘”,凉乔木是权座手下,此时孟灵冲也这样叫,冷花儿自然怀疑孟灵冲。

“是。”孟灵冲淡淡道,“九方楼上下都这样叫,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冷花儿快速否认,又道,“哎!我们习惯叫她百媚,所以…楼木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尘琴子笑道,“无楼交游广阔,你怎会都知道?”

“你知道?”

“我比你知道得早一些。”

“唉!”冷花儿泄气道,“要早知道,就不用叫白衣吹雪辛苦这一趟了。”

檀名女笑道,“我有一部分计划是来拜会花琴师的。”

“花琴师?”

冷花儿一愣。他忘了他胡诌的“美琴师”。

千百媚知道檀名女的意思,上前道,“百媚早就听大家说大竹林的丹青手白衣吹雪,画貌双全,百闻不如一见,幸会。”

檀名女盯着千百媚,千百媚顿时似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一眼。

檀名女淡淡笑道,“我一路上也听说了不少事,花琴师既然在此,我想白衣他们很快也会过来,到时众人想出办法,我再邀你去大竹林,你抚琴,我作画,可好?”

“当然好。”

尘琴子在一旁听着,心事重重。

楼无楼与尘琴子有小舍听琴之交,自然不会放过尘琴子的情绪波动。

是夜。

尘琴子找到楼无楼。

或者是楼无楼找到尘琴子。

楼无楼并不想隐瞒什么,“大家从波澜台回来,带回来一个对百媚既好又不好,对你却是不太好的消息。”

尘琴子一笑,道,“你越来越幽默了。”

楼无楼笑了笑,又道,“水镜夫人正是令堂的双生妹妹。”

尘琴子冷不丁听到如此消息,很吃了一惊。和尘多海一样,尘琴子也知道有个小姨,却不知道有这层故事。

楼无楼继续道,“如此…百媚很可能就是跟水镜夫人一同被大宗师虏去要挟水镜先生退出江湖的筹码,也就是说…”

“百媚是我的表妹。”尘琴子猛然一苦,惨恻一笑,道,“那又如何呢?”

楼无楼道,“我想先不要让百媚知道的好。”楼无楼见尘琴子不作声,又道,“现在也只是停留在猜测阶段…”

尘琴子断然道,“不用再停留。”

“为何如此肯定?”

“百媚跟我说过,她的师父在大宗师手上,所以不得不听命于大宗师,这也未免太过巧合。绝不是什么师父,而是母亲。”

“好得很,哈哈哈。”

楼无楼笑得颇为无奈。

尘琴子知道楼无楼在想什么,在笑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第三日中午,洛白衣四人也风尘仆仆赶到九方楼。

孟灵冲依旧很疏淡,也很有意思地欢迎来客。

妙邪子探了探神九方穴脉,堵塞非常。

众人都已明确神九方此次发疯真有其事,而非像之前猜测的那样装疯卖傻。

剑灵烟见妙邪子皱眉,眉头也跟着一皱,猛然想到越歌诗,自然而然又想到亭台山上的越天姥,脱口道,“这绝非只是受了冷花儿一掌那样简单,不如请姥姥诊治。”

剑灵烟思念越歌诗,言语颇见激动。

知此内情者闻言,暗叹竟忘了这一途。

孟灵冲自然不懂“姥姥”二字含义。

剑灵烟补充道,“姥姥即是亭台山天姥医者。”

孟灵冲闻此,精神为之一振,眼神含喜,波荡之间,与之前的淡然颇异。神九方在他心中分量,可想而知。

然而他是个极冷静之人。

“如此有劳了。”

剑灵烟想着可以再见越歌诗,心中不觉狂喜。自从中秋一别已多长时间未见?不止有两个月了罢?

剑灵烟想着想着忽然紧张起来,他写过几封信给越歌诗,但没有回信。

剑灵烟真的紧张起来了。

然而亭台山上的越歌诗却已经穿上冬装,盈盈含笑,不曾改变什么。

剑灵烟又很期盼。

冷花儿见到褚师铃也很高兴,觉得大师兄必是放心不下自己,不然为何跟着轻功都那么好的其他三人…其他三人…

冷花儿可真想不通,忽又觉得完全是小时懒惰,不愿学轻功的缘故。但毕竟他还是发话了,“大师兄,你的轻功好得不寻常,你得跟我说说。”

褚师铃轻轻一笑,“我轻功本就如此。”

“那你以前怎么从来不用?”

“用不上。”

“哦…是么?”

“罢了!”褚师铃不忍冷花儿纠结,道,“我跟你说了吧。这是我偷偷练的。你知道法值阁一门不擅轻功…”

“打住!”冷花儿摆手一阻,又道,“莫使人郁卒咯!”

褚师铃道,“郁卒什么?”

“少来了你!”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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