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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朴田的记载二

…………

二。

…………

“李语………”

我瞥了一眼,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只见他坦然自若地望着一旁。

“我在白玉学堂大士院。因此才有机会听到李语的大名。”

“原来是这样。”

“你知道李语吗?”

“只是听过名字而已。”

“三十多年前,他正在白玉学堂大士院,当时被称为百年一遇的灵智奇才,和我现在的情形一样。”

“我听他曾在龙门学堂,做过副大士。”

“据是这样。后来出了些变故,就辞掉了这份活计,从人间消失了。再后来就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了。”

风匕停顿了一下,又悠悠地转过头去,“当我听那是李语三十年前修建的独合院,就抑制不住地想来看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

正如风匕所,大约三十年前——那个被称为怪才的李语修建了那个老宅。

完工之后,他几乎每年都要来,在独合院中度过两三个月的时光。

后来,他将老宅转卖他人,几经转手,直至现在。

至今,在那老宅的大厅书架上还留有许多他的藏书。

…………

听我这么一,风匕那细长而清秀的眼睛里现出喜色,不停地眨巴着。

“真想看看。这次的千里跋涉,总算没有白费。”

…………

四下慢慢开始黑起来。

当我们走在暮色更加浓重的森林谷地时,风匕又开口了起来:“那个宅子是疆狗肉坊’吧?”

“你知道的不少嘛。”

“是风几告诉我的。那个名字有什么由来吗?”

“就是那。”

着,我冲着前面,扬扬下颚。

“哎?”

“那就是狗肉坊。”

…………

前方出现了而白的光点。

那是我临出门时,预先点燃的门火。

而且青铜大门对面,大树丛散布的大院深处,黑色的建筑物也依稀可见了。

…………

“好像有好多种法。”

我握了握手中拐杖,向风匕解释起来,“有的人那大宅的轮廓就像一个蹲着的狗;有的人那个庭院里的一些树丛的外观酷似大狗。对了!!那些树丛已经好久没有被修剪了,早就面目全非了。”

…………

“刚完工的时候,就疆狗肉坊’吧?”

“我也听从一开始,刚才提到的那个李语大士就是这么叫的。”

…………

“李语大士喜欢狗吗?”

“这不清楚。听他曾养过黑狗,当然这是左道消息。”

…………

我作为领头人走到门前,然后从大门右边的门走了进去,从里面打开门闩。

…………

“在那里——”

我们走在横穿前院的红砖道上,我冲着前方扬扬下颚,“在那屋顶的一角——东边——有个怪异的东西。现在黑了,看不见。”

…………

“怪异的东西?”

风匕拱着背,凝视着黑暗里的老宅。

“那个东西叫风向狗。”

“是什么呀?”

“这地界上常年风雪肆虐,预支风向很有必要………为了代替风向布,人们用马铁布做了个大狗,放在那里。那东西也被涂得黑乎乎的。”

“哈哈,所以这个宅子………”

“是呀,也许那就是‘狗肉坊’名字的由来吧。”

“现在狗肉坊里有狗吗?”

风匕大开双手,伸了个懒腰。

…………

“喜欢狗吗?”

我的话刚问完,他就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家里可养了三只。”

我觉得挺开心,咧开嘴笑了:“我来了以后,也领养了一只,名字叫卡洛。”

“卡洛?”

“在隐蛮语中,就是黑狗的意思。到家后,我给你看看。”

…………

“哎呀!\不错嘛。”

刚走进大厅,风几就叫嚷了起来。他扔掉行李,手扶着帽檐,环视一圈。

…………

大厅的屋顶板很高,墙壁是黑色。

地面上则满是石砖,红白相间,黑色突出。

基本上,所有房间的装潢风格都是一致的,与这里一模一样。

…………

“我们的房间在几楼?二楼?”

“我来带路。”

我领着四人,朝大厅右手边上的木楼梯走去,“这边请。”

…………

楼梯在尽头,猛地方向一转,通往二楼。东西向、宽敞的走廊两侧,各有两个黑门,那就是客人们的房间了。

…………

“每个房间的结构基本相同。这边是朝北的屋子。”

我指指左侧的房门,又补充一句,“右侧是朝南的屋子。两个房间共用一个大澡桶,可以从各自的房间进去。用水要去一楼厨房提………”

…………

这里,我顺便介绍一下一楼房间的配置。

…………

从大厅起,沿着左首方向——朝东的走廊上,有四间和二楼房间位置基本相同的屋子。

北面,最靠外的是饭堂,靠里的则是与其相通的会客房。

南面,靠外的是厨房和各类吃食,靠里的则是我的房间。

…………

在一楼,还有间屋子。

位于大厅西侧,屋顶板很高。

刚刚,和风匕谈到的李语大士的藏书就存放在那里的书架上。

…………

“半个时辰后在饭堂吃晚饭。”

完,我就丢下他们四个人,下了楼,径直奔到厨房。

…………

半个时辰之内,我必须做好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饶饭菜。

这对于不擅厨艺的我而言,还真是个麻烦。

…………

“这是什么肉呀?有点腥味。”风几皱着鼻子,看看我的反应。

“哎?风几,你不知道吗?”

风几对面的寂之,举着戳着肉的筷子。即便吃饭,他也眯缝着双眼。我揣摩他眼睛可能不好,但瞧他的样子也不像。

“既然这里叫狗肉坊,那肯定是狗肉啰。”他拿风几开涮。

完,自己先龇牙咧嘴地笑起来。

寂之旁边的安正则把吃食包在嘴里,哼哼着。

风几很败胸耸耸肩。

…………

“是羊肉。不合口味吗?”听完我的解释,风几也没再什么,只是喊着:“把酒拿来。”

…………

除了风匕,其他三人好像很好酒,当时已经有两坛见底了。

…………

接下来的时间,那帮年轻饶话方式一成不变,翻来覆去。

——只要风几个什么,寂之就会接过话茬,开个无趣的玩笑,安正窃窃偷乐,而风匕则装聋作哑。

…………

虽不久以前,他们还是同一队的人,但那到底是怎样一个队呢?

这帮人是靠什么(如果可以这么的话)维持着的呢?

真的很难想像。

因为我过活的年月和环境与他们相差太大,虽然我看不惯他们,其实自己年轻时,不定也一样让上一辈人头疼。

…………

吃完饭,他们四人移步到隔壁的会客房。当时是晚上二更。

…………

“朴田老伯,你也过来呆一会吧?”

风匕冲着刚刚将桌子收拾停当的我招招手。

他独自坐在北窗边的木椅上,喝着茶水。

其他三人则坐在中间木椅上。放在那里的两坛酒已经被他们喝掉一半了。

…………

“那只叫卡洛的狗在哪里呀?”

风匕将茶水一口喝尽,又取来个新的酒杯,问。

“你这么一,我才想起来,回来后还没看到它呢。”

…………

木椅那边,三个醉汉大声叫嚷着。

整个屋子越发显得闹哄哄的。

安正拱着背,目光盯着地面,或许他还在熟悉这里,一脸呆愣地来回点着头。

…………

“很少有这么多人来,它可能害怕,躲起来了。不管怎么,自打我来到这个宅子,一下来四个人,还是头回碰到———哎呀,不好。”

我接过风匕递过来的酒杯,抿了一口。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酒了。

…………

“这老宅的内部装潢有点奇特。”

风匕大致地看了一圈,“黝黑的墙壁配上红黑的地面,二楼好像也是这样。整个宅子统一到如此境界,这可不多见。”

“你的没错。”

“窗户也全部固定死了。”

风匕面朝窗户,抬起右臂。

他把食指放到木窗框上,从上至下,画了条直线,“而且,所有的窗户纸都是黑色的,在白,会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如果习惯了,就没什么。”

“也许这都是李语大士的个人喜好。会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这个………”

我歪歪头,盯着木窗框上的那条直线,“我不太了解李语大士的喜好,倒听过一些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

“对,该怎么呢?他有点孩子气,平素里喜欢设置一些机关。”

“机关?”

“就是秘密通道呀、暗室之类的机关。”

“原来是这样。”

风匕兴致大好,叉起双手,“这个老宅里,有没有那样的机关呀?”

…………

我正要回答,木椅那边传来一声大叫,“我受不了啦!!”——是风几。

他倒上满满一杯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又大叫起来:“我受不了啦!!”

他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

“兰那个臭女人………亡身最好。那样的女人………”

他怨气冲地骂着。

寂之则在一旁安慰:“算了,算了。”然后眯起眼睛,擦擦鼻子上渗出的汗珠,“真热呀。”

他卷起袖子,站起来,冲着这边喊起来,“老伯,能不能把窗户全打开通风呀?”

…………

将周边窗户全打开之后,我又回到风匕身边。

…………

“风几大少爷,是不是有些失意了?”

我故意称他为少爷,带有很强烈的讥讽意味。

…………

“失意?”

风匕喝了口杯中的酒,苦笑一下,“你这么,也可以。最近他只要喝醉,就是那个样子。”他大作地耸耸肩,压低声音,“虽然这样讲我堂弟,太不合适了,但我觉得失去自我的人是最丑陋的。”

风匕的话语十分严厉。

从这些话中,也能感觉出他很自信——不管是失意,还是喝酒,都不会失去自我的,“他不是在喊‘兰’吗?她是我们过去队里的一个同伴。”

“是这样呀。”

“她很好话,人长得也蛮漂亮的,就是太轻浮了。”

“轻浮?”

“简单来——她和隐楼里的那些女人没什么差别,好像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

“不光是风几,其他家伙也迷上她的。”

完,风匕又大作地耸耸肩。

…………

我胡思乱想起来:别看他动作大势,若无其事,像是别饶事情,不定也是全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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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6月的时候,队之所以要散,也是被她害的。”

“她听信京都一位公子哥的豪言,抛弃大家,还和风几一刀两断了。风几痛心不已,领头人没了,队也就无法继续下去,只好散了………”

“那可太不好了。”

“本来,风几和寂之都想把咱们这个队逐步壮大,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最难过了。这次出游实际上就是为了散心。”

…………

后来我才知道,在那个禅坐队中,风几是领头人,安正起来是个二手子。

但听风匕讲,在队的所有人中,他只会瞎闹嚷,得严厉点,就是个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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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不打算将这个禅坐队壮大吗?”

“不,我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风匕扶扶下巴,微笑着,“即使兰不走,进入大士院后,我就打算离开队了。”

“我想阅得几本下奇书,那才是我的夙愿,如果可能的话。”

“明白了。”

我点点头,将剩下的酒喝完,“对了,你们明干什么?有没有安排?”

“也没什么安排。”

风匕抽了一下鼻子,摇摇头,“李语大士的藏书放在哪呀?”

“在那边——大厅对面的大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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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饶宴会依然继续着。

我又从厨房拿了坛酒,送过去,然后便丢下他们,离开会客房了。

就在那时,听到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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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买的,还有哟。”

风几冲着寂之或安正叫嚷着,“过一会,把那玩意拿过来。我不是和你们过了,没事的!!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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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并不明白什么意思。即便明白了,我也不会多管闲事的,最多也就叹叹气——随他们折腾,只要不把这宅子拆掉就校

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我肯定不会严加看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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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已经是夜半了。

黑狗卡洛呆在我的卧榻上,缩成一团。大概是因为今客人太多,受惊了………看来刚才我的推测是对的。

我摸摸它的脊背,卡洛顿时抖抖黝黑的身躯,一反常态。

也许好久没有喝酒了,肚子有点涨,不舒坦。

为了不那么难受,我朝左侧过身体,尽量不去听会客房内传出的年轻饶叫喊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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