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二〇一七年 二月十七日(二)

看着台上表演的应钰雪,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苍凉,我没有跟着周围人一样兴奋欢呼雀跃,好似我就整个狂欢画卷中的一个破洞。

你可能觉得我是出于羡慕,也可能是嫉妒,但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一群饶躁动,总会有几个人感到失落。就像是酒吧喝酒的人,总有几个人喝闷酒一样。

坐在座位上的人,很多都站起来了,婉清和张雨航也是其中之一。我和维哥刘哲都静坐着,我们坐在一起显得异常的契合。

维哥叼着烟,很安静,一会左手持烟,一会儿右手持烟,眼神没有飘忽不定,而是一直放在舞台上。当遇到他满意的表演他会踩灭才抽一半的烟头,鼓起掌来,而他不太满意的表演,则会瘪瘪嘴,情绪全部挂在脸上。

刘哲也安静地看着,每个节目他都会致以掌声。张雨航和婉清站着跟着周围的人,挥着手跳动着,把兴奋这个词诠释到了极致。

到脏辫女孩的那个乐队表演了,维哥不时的偷笑着,倒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平时的脏辫女孩和在表演时候的完全不一样,这种落差感带来的神经冲击。

演出进入了尾声,维哥点燃一根烟从座位上对我们:“你们准备回去了吗?”

“嗯啊。”婉清答应着。

“要不等应钰雪那边忙完,一起去吃个饭?”

“行啊。”

于是我们几个又继续坐在位置上,听着音响里的散场音乐。观众都相互交谈着,纷纷离开了体育馆,他们脸上无一不挂着意犹未尽。

脏辫女孩儿先走了过来,伸出食指了中指,对维哥示意着。

维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烟给脏辫女孩:“不错,有进步。”

“是吗?”脏辫女孩儿将左手平放在胸口,右手架在上面抽了口烟。

“那是。”

“走吧,还在这儿坐着干嘛呢?”脏辫女孩道。

“等应钰雪,我们一会儿一起去吃个饭啊,也算是庆祝下演出顺利吧。”维哥指了指我们几个,对脏辫女孩。

应钰雪也在这个时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大明星,走呗。”维哥笑着站了起身来。

我们几个也稍微略显尴尬地站起来,跟在维哥和脏辫女孩的后面。维哥每几句话,脏辫女孩都会转头看看维哥,而维哥看着前面的路,悠闲地走着,仿佛并不是特别在意。

“维哥刚交的女朋友?”婉清问应钰雪道。

“我也不知道啊,今才知道的,我跟他都挺久没见的了。”

“不会又是只走肾,不走心的那种吧。”

“哈哈哈,那就不清楚了。”

维哥带我们到了一个音乐餐吧,自己先点了一通,然后问我们:“你们看下要吃什么,自己点。”

他好像完全不考虑我们怎么想,所有的事情都随心所欲,但即使是这样,也不会让人感觉厌烦。

“好嘞。”婉清毫不客气的地接过播点了好几个菜。

“你们喝酒吧?”维哥从烟盒中抽出两根烟,递给张雨航和刘哲问道。

“喝……吧。”张雨航看了眼婉清。

“可以。”刘哲应道。

刘哲的表情很严肃,他不是很愉快的样子。

“喝喝喝,今晚都喝。”应钰雪道。

“要不要给大明星点根烟啊。”维哥调侃道。

“都借了,不抽不抽。”

维哥看了下脏辫女孩,对我们道:“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是我女朋友。”正常的介绍都会提下姓名,结果他连名字都没有提起。

“嫂子好。”应钰雪。

“叫我雨就好了。”脏辫女孩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

人刚走,应钰雪就开始八卦起来:“你不是是你朋友吗?怎么就成你女朋友了?”

“就刚刚成的啊。”维哥摊了摊手,是显得无奈,其实还是带有一丝炫耀的味道。

“那我懂了,哈哈哈哈。”应钰雪恍然大悟地样子。

“你懂个毛屁啊。”

“切,我还不了解你不是。”

“都没有深入交流过,你就了解我?呵。”维哥又开始搞起了他的那一套虐黄的话语。

“我他妈……这么多人,你在什么呢?”

“大家都认识,怎么了?”

应钰雪转移着话题:“你们还没有介绍过这两位。”

婉清指着刘哲:“这是哲哥,好朋友。这个是张雨航。”

“叫我张就行了。”张雨航在后面跟了一句,把我们几个人都给逗笑了,就连有些不悦的刘哲也有了笑意。

整个饭局下来,我得话不超过十句,一直观察着维哥和旁边的脏辫女孩儿。那个女孩儿在舞台上尽显活力,而坐到维哥旁边之后就剩下温柔体贴,除了时不时抽烟的动作会跟这种温柔体贴有些冲突,但每一个细致入微的神情动作都能看出她对维哥是真心的。

维哥则是跟张雨航应钰雪婉清三人聊得火热,都不怎么跟脏辫女孩儿话,她也不插话,全程跟我和刘哲都在沉默中度过。

不过维哥没过会儿还是会给她夹几个菜,递给她烟和火。

最精彩的部分还是要数,维哥上去自弹自唱。他应该是认识这里的驻唱的,上去递了根烟,他就坐在高脚凳上弹起来了吉他。

前一秒的流氓,下一秒就成了文艺青年。他闭着眼睛弹着吉他,边弹边唱,这是他自己写的一首歌。

我印象深刻的一句歌词就是“人生那么漫长,快乐却如此短暂,你的苦难,我的平淡。”虽然我们没有人问他歌词是谁写的,但我知道是出自他的手没错了。

不过剪了寸头的他,少了许多以前的文艺雅痞气质,看上去还是很干净清爽,不过故意压低的嗓音,又与外表矛盾冲突。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歌让我特别的感动与真实,还有一点共鸣。很多歌词简单听,似乎就很大白话,但当与他曾讲诉的故事,和我的想象相结合的时候,就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化学反应。

在我心里本是一次很失望的出行,他用表演硬生生地把我从失望的海洋,拽到了惊喜的沙滩上。

维哥真是一个,神奇的人。

我竟萌生出一种“罪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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