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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笔

我在夏兖满吉的屋内翻了许久,不敢弄出什么声响,但是又不想错过任何一处,眼看色越来越晚,夜也越来越深了,若是再找不到,夏兖满吉可能就回来了,就算他是先去用的晚膳,但那时殿外的巡兵都散了,回去的路也就不好走了。

我心里十分的焦急,又有一些慌张,就在我东翻西看的过程中,无意之间竟然差点撞到一处花瓶,还好我反应快立刻转身去扶了,这万一摔碎了引来了人,那我就更无法逃脱了。

可是就在我触碰到瓶身的一刹那,我突然发现这个花瓶的底部好像是活动的,轻轻转动之后,发现这的确是一个机关,但是转动之后却见周遭并没有什么异样,我接着又将花瓶转动了一大圈,突然听见轻微的“砰”声响动,就在我面前的墙壁之中,竟然凹陷见进去,随后出现了一道暗格。

我看见那暗格当中,藏着数本书籍,我随手拿了一本,却发现记载的不过是普通蛊毒的制法方子,经过我从上到下的一一翻查,终于在最底部发现了写影噬月蛊”三字的一张绸纸。

我轻轻的打开,发现不过寥寥数校

如果我就这样拿走,想要再次来还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万一被夏兖满吉发现,一定会引来祸端,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不如誊抄下来,这样比较安全些。

我四下瞧了一眼后,从桌上拿了一支圭笔,沾了一点墨汁,随即直接撸起袖子,就在手臂上抄录起来。

我写字从来就慢,如今我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又生怕抄错一个字便不利于解蛊,所以还是便更加的细心些。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了屋外的脚步声。

我的手突然不自觉的颤抖,心跳的也越来越激烈,但我还是尽量保持镇定,一字一句抄写着,终于费劲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快速将绸纸放回原处,重转花瓶将暗格恢复原样,然后将圭笔也放到了原来的桌子上。

我把袖子高高的撸起,就是怕蹭到手臂上的字。

待我准备观察形式再次逃窗而出时,我却听得一位女婢了一声。

“夏王您回来了,先用膳么?”

“不了。”

我的心底突然一怔,听着脚步声,夏兖满吉明明是朝寝宫内走来,我瞬间就慌了阵脚。

如今跳窗逃脱怕是行不通了,可若只是寻一个藏身之处躲着,那被发现的可能极大,就算不被发现,想要逃离出去的难度也极高。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手心出了一层又一的冷汗,我甚至觉得,今夜我可能就会葬身于此了。

就在我极其忧虑之时,蓦然,我的手被人抓住,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环抱着我猛地跃起,我这时才发现这屋檐之上竟然有一处窗,待我重新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之时,那人一脚关紧了窗的门,然后牵着我快速在屋檐上飞奔。

我只觉得这人武功极好,而且很熟悉。

定睛看了之后,我不自觉的轻唤了一声。

“纪淮?”

没错,就是纪淮,他牵着我在黑夜中越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屋檐,翻过了一处又一处楼阁,最后带着我进入了来时的暗道。

不知为什么,他在我身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一点也不害怕。

他行动之快,怕是别人注意到了,却也只能看到一团黑影,他的力量很大,牵着我的时候好像我的所有都被他带动着,甚至于他连为一体那般。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飞起来的感觉,我紧紧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这样的出现和武力,让我十分钦佩。

我们就这样快速的回到了我的院中,他甚至直接拉着我进入了我的房内,关紧了门后,才缓缓地松开了我的手。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看着他在烛火下的脸,还是那样有一些苍白。

“你怎么知道我走了?而且还知道我去了何处?”

我倒是不累,但是经过这番,纪淮此时却狠狠的喘着气。

他话的时候却表现的很平淡。

“我过,若你遇难,我定会舍命相救,决不食言。”

就是他这样平淡的一句,却不知不觉的流入了我的心中,我看着他,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心口有些热。

“谢谢你。”

我轻轻的开口,而他听了,眼神却顿了。

随后他竟一把拉过我的手,他从来没有像今这样主动的同我接触,我倒还感觉有一些不习惯,只见他仔仔细细的看着我手臂上抄录的方子,他紧闭着唇,眼神跟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

多了一些希望。

他就这样举着我的手臂看了很久,我都觉得手肘处有一些酸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放下。

“待会儿我在纸上抄录一份,这方子,我还是要细细研究。”

他话的时候,眼神也还没有从我手臂上的墨迹中移开,我点零头,他应该也没有看见。

直到我手酸的有些厉害,微微颤动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将我的手握的很紧,甚至出现了一道红印,他立刻放下,随即我为了放松静脉而转动了手肘。

“你觉得解药能制成吗?成功的概率又有多少?”

我坐下喝了一大口茶,润了喉咙,自我出门时,就已经干渴了。

而我见他他拿了纸笔,平铺在了桌子上,用镇纸顺压了之后,对着我的手臂开始抄写起来。

“还不清楚,但是,几率甚。”

我点亮了桌前的烛灯,然后就坐在一旁,细细的看他抄录着,他的眼睛在烛光下特别好看,特别是他那长长的睫毛,上下煽动之时,还有些美艳。

我竟然就这样,看他看的有些入迷。

随后一阵困意袭来,我强行撑着眼皮,但是好像是因为刚才夏兖满吉殿内的安神香作用,导致我有些睁不开眼。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待纪淮抄完之后,抬头之间,瞧见这女子竟然就这样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然而他此时才松了一口气,见面前睡着的她脸上有些许灰土,刚想伸手去擦,但是到了额边,他却还是停了,然后收回了手。

在烛光下,他看着这个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时,内心竟然有一丝微微的触动。

他弯了弯嘴角,好像是一个很不明显的微笑。

“下次若还要涉险,一定要告诉我,你一个女子,不要再一个人横冲直撞了,我答应你,定会护着你的。”

完,他好像是在等一个答复,可是没有等到。

他最终将她抱回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吹灭了烛灯后,才离开了屋子。

离开之前,还转头往里面瞧了一眼。

而自夏兖满吉进入屋内之后,他不自觉的皱了眉,他立刻转动了花瓶,暗格之中,他还一一清点,确定都没有少。

随即看了一眼蛊虫后,他便坐到了桌案前,眼神微动之间,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常用的那只圭笔,沾染了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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