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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俩

最终夏兖各槡在一旁候着,有婢女替我重新梳了发髻,西北的发饰同后梁的不同,我在后梁的时候若是要进宫,那么梳的发髻则是又高又重,头上还插满了珠钗宝石,整个头都有点被压着一般,低下了就很难再抬得起来。

但是这西北的女子多爱编发,头上很少有什么钗环之类的头饰,较多的是彩绳或者珠链,相对来比较轻便,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样一副装扮倒真的像是西北传统女子,别有一种感觉。

待我起身,我只看到夏兖各槡正直直的看着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好像并非恶人,虽然世间都把他传的如狼如虎,但是我看着,就好像一切只是他的伪装,他真正的内心,很少有人知晓。

我记得馨乐曾经跟我过,在宫里的人,一就能换好几副面孔,在皇宫里面呆的久了,她就认不清每个冉底是什么样的了。

俗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越看上去柔弱的人,可能内心越是凶狠,越是看上去刚毅的人,可能内心越是脆弱,尧胥以前就我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表面上能耐的很,其实心底里特别容易受伤。

我一直就觉得,女子太柔弱,就会受人欺负,所以从我就是那种只欺负别人,别人碰都碰我不得的性子,因此羌勒很多王族公子姐都怕极了我。

可是他们都想不到,这般好强的我,有时也会因为想念阿娘,或者是功夫不到家被人嘲笑而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吧。

夏兖各槡带着我走时,是牵着我的手的。

其实同楚誉之外的男子这般亲近,我真的不习惯,也有些不舒服,但是我每每看到他的眼神,再想到我现下的目的和身份,就又变得不知该如何拒绝了。

不论他是不是真心的想娶我,但是我总觉得是我欺骗了他,内心有些愧意。

他牵着我稳稳的走着,这时候再看这些高墙和楼宇,我竟也觉得没有之前那么高耸了,可能是因为他太高,在我身旁,所以就衬的这些城楼也不过如此了。

他牵得紧,我走的有些麻木。

去的路上路程不算太近,但是我也不知道该些什么话,只能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我从来没有走的这么仔细,这么心。

“不必害怕,有我。”

他蓦地来了一句,可能是因为觉得我手心出汗多,所以认为我内心慌张吧。

我轻轻的点了头。

其实到面见夏王,我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担忧了,只不过我对现下这番情景有些不太习惯,身边的人不是楚誉,我心中始终空空的,没有底。

毕竟,我还没有完全敞开心扉的相信他和接受他。

走到拐角处时,不料迎面而来的竟是那刘氏的大姐,刘奚宁。

只见她的穿着打扮也完全变了个模样,身着深蓝色襦裙,眉眼之间皆是风情,可是她看我的表情,依旧是那副见了仇人似的模样,她盯了一眼我被王牵着的手,然后不过一瞬,她就又切换了笑脸,对着夏兖各槡行了礼。

“奚宁拜见王。”

她微红着脸,垂着眸,我一女子见了,也觉得她是一个倾城之貌,可是我见这王的表情,好像对她并不是那么上心,此情此景,我看那刘奚宁好像有些眼红。

她能选上,我觉得是当之无愧的,无论是她的样貌,还是琴棋书画,应该都是上乘,而且她还是刘氏之女,所以夏氏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可是我却觉得,我与她的身份是不是弄混了,我不过一个普通羌勒女子,竟然成为了王的正妻,而她,竟然只是侧室。

就同落相宜一般,她的心中如何能服气,我总觉得以后一定还会看她脸色,还不知她会闹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我又不是真心实意来成亲的,也自然不想跟她抢什么就是了。

随后刘奚宁与我们同行,应该都是夏王召见,毕竟是王选妻,夏氏所有人自然都是无比重视的。

绕过一条大道,就能看到我们进来的城门了,不过从夏宫里面看,完全没有在外面看的那般震撼,在这偌大的夏宫里,好像外界一切都微不足道,毫无可比性。

我们要去的,就是来时看到的那座大殿,此时的已经有些黑了,不过黑云遮住了月色,显得一切都更加静谧和黑沉。

唯一的亮光,就是大殿内的烛火。

我们踏上了高高的台阶,至此,夏兖各槡都没有放开我的手,而刘奚宁就紧紧在我们身后跟着。

我从不曾想过,台阶也能建的这般高,走到这里我都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可是抬头,那宫殿还是有好远好远。

就在我气喘吁吁之时,我的衣裙突然被人踩了一脚,我整个人立刻踩空向后倒去,速度之快,我自己都差点来不及反应,我看见了,看见了刘奚宁轻蔑的眼神和得意的笑脸,还好我是有些功力的,就在我即将要从高阶之上坠落下去的时候,我后脚重重的踏在了后面的台阶之上,然后我猛地一回身,稳稳站定。

这个刘奚宁,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还想着加害我,要不是碍于身份,我一定上前就呼她一巴掌,绝不开玩笑的。

此时我看见夏兖各槡飞一般的冲下来,然后护住我的腰间,他的手臂围住我,可能是害怕我重力不稳再往后倒,而他这时眼睛里的惊恐和担忧,我全都看见了。

不像是装模作样的。

我轻轻朝着他笑了,然后用眼神示意他我没事。

刘奚宁见状这才表现出一副忧虑的神态,还提起裙摆就想着往下走。

“姐姐没事吧,怎么这般不心。”

我朝她挥了手,示意她止步,我平生最看不得像她这般的做派,可是想着我非但没有摔倒,反而更引了王的在意,她应该会更加不满吧。

这样的手段,还没有落相宜从前一半的高明,我都见怪不怪了。

夏兖各槡一路扶着我往上,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经过她身旁时我还刻意丢给了她一副笑脸,然后轻声了一句。

“妹妹不用担心,我会些功夫,这样的伤不了我。”

我转过头的时候都能想象的到她那幅气的双颊通红,怒目圆瞪的样子,可我穆黎书一直都是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踩在我的头上。

这是阿爹教我的道理。

我不过是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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